“我不知道什麼嵩山,要是不信,咱們就再試一次。想要錢嗎,這錠銀子賠給你們,你覺得怎麼樣?”

三人對看了一眼,姜舵主拱了拱手:“今天有高人在此,是我們得罪了。銀子只是說笑而已,您別見怪。咱們這就走。”那回身使了個眼色,三條眉毛的醜漢,就去招呼一群人呼呼隆隆的走了出去。

“慢著。”賀遠叫住了他們。

“這位大師還有什麼事兒嗎?把吃飯的傢伙帶走,我們留著也沒什麼用。”一幫人走的太匆忙,沒人顧得上鐵甕了。賀遠說著用棍兒一挑,把那鐵甕又挑向的那些人。

看著狼狽而走的人,客棧掌櫃的臉一片蒼白。心裡不斷咒罵,丐幫這些人,在硬茬子這裡吃了虧,日後多半要找自己撒氣。

圍觀者議論紛紛,都是壓低了聲音。賀遠隱隱聽到了一些“真解氣---”“活該---”等等類似的話,說這些的人,估計被這幫地頭蛇欺負過。

沒時間管周圍的人,劉家的人都圍了上來。

“何師傅,您這功夫可真絕了,今天多虧您了。”劉管家立刻上來恭維。

“賀師傅,謝謝您出手教訓這幫地頭蛇無賴,幫咱們出了氣,不然的話,咱哥幾個非吃啞巴虧不可。”那幾個吃了虧的護衛也是紛紛上來感謝。

那錠捏壞的銀子,姜舵主沒敢拿。此時被劉少裴拿在手裡仔細端詳。

已經吩咐管家趕快收拾東西,準備啟程。看看差不多了,過來跟賀遠道謝:“賀師傅。我的這兩個兒女們不懂事兒,惹來了麻煩,幸好有你在啊!”

“劉大人客氣了。既然我來當供奉,有了這等麻煩,自然要出手解決,份內的事兒。”

“這可不是客氣,就憑您這一手,可不是一般的本領啊!很多人想去解決麻煩,可是沒那個本事。老朽這雙眼睛不會看錯人,您日後的成就,一定大著吶。”

過了一會兒,女眷們紛紛上了馬車。劉少裴三位夫人和大女兒都不與外人說話,從樓上下來,徑直去了馬車裡,賀遠也見不到她們的模樣。那位二小姐經過賀遠身旁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那錠官銀,又過來問賀遠:“剛才的事情,我看到了你使的功夫。明明就是嵩山嫡傳的武功,為什麼你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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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看錯了。這江湖上的功夫殊途同歸,有些類似的地方,也是難免的。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就不必去攀人家那棵大樹了。”

那二小姐不依不饒:“人家嵩山禪宗,可是名門正派。為什麼不敢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

劉少裴眉頭一皺,轉頭看了自己閨女在這兒生事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一個姑娘,懂得什麼叫做禮貌嗎?你怎麼跟賀師傅說話呢?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還不滾到馬車上去?”

被老爹一頓訓斥。那二小姐不敢回嘴,低著頭去了馬車一邊。

人或許真的有天生犯衝的吧。

一幫人急急忙忙的準備啟程。賀遠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光顧著生氣去了,這一半天功夫,還沒怎麼吃東西呢。此時出了一口惡氣,狠狠地挫動了那幫人的威風,心裡也順暢了。這心裡順暢,這腸胃也開始運作起來了,立刻就覺得餓了。

看著大夥兒還不著急,趕忙找掌櫃的,把剛才沒吃完的那些手抓羊肉,用幾張油紙包好了。想了想,又跟掌櫃的要了一個盛水的葫蘆,往裡灌了一些店裡自釀的米酒。管家看見了,趕快過來付錢。掌櫃的連連推辭,表示是贈送的,好像是著急把他們送出門。

賀遠一手提著齊眉棍,一手提著酒肉,坐到了馬車的車轅上。馬鞭一響,大夥兒再次啟程。

出了城,車隊上了寬敞的官道,此時,剛過中午的時光,無風無雨,陽光照在身上十分的舒適。河源把棍子橫在身後,兩腿盤坐,和車伕並排。旁邊坐的車伕也跟著劉少培姓劉。開啟了油紙包,放在腿上,賀遠還跟人家客氣:“劉師傅,你也吃一塊。”那車伕笑著搖了搖頭,客氣的說:”剛才在店裡面吃的飽了,現在可吃不下去,要是吃得太飽,在馬車上顛簸,肚子可就難受了。”

賀遠見他不吃,用手抓起一塊煮的軟爛的肥羊肉,開始吃起來。

眾人認識的這幾天,兩個人都是坐在一塊兒,也熟悉了。車伕知道這位武功高強的頭陀,實際的性格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強勢。

“何師傅,有個事兒問你。”

“你說。”賀遠又把一塊兒羊肉填到嘴裡。

“您這一派是戒葷腥還是不進葷腥啊?

“不戒。這事兒啊,只要這肉不是為我殺的生,那我就可以吃。再說這佛教傳到咱們中原來,才開始戒葷的。佛教起源於印度的時候,是不戒葷腥的。釋迦佛祖的弟子們,還給他進獻過牛肉。”

“有這事兒?我可真是頭回聽說。您說那印度是什麼地方啊?”

“就是咱們說的天竺,佛教就是從那兒起源的。”

“嗨,今天可真是長了見識了,原來是佛教是從哪兒來的。”

“後來在天竺的佛教,反而不如咱們這裡興盛了。”賀遠吃了幾口羊肉,又把酒葫蘆對著嘴“咕嘟--咕嘟--”兩口酒,把羊肉順了下去。

劉少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賀師傅的見識廣博,好多人念了一輩子佛,都不知道這佛的來源和教派的講究呢。”

“大人謬讚了。我年紀輕,讀過的佛經不多,也就是聽師傅們說起過這事兒。”

“您的師傅一定是大德高僧。”

幾個人在這兒互相吹捧,聊著天兒十分的暢快。

旁邊一輛馬車裡面,那位二小姐可就不是那麼暢快了。

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簾子。回頭跟自己的母親發牢騷:“娘,您看爹請了這什麼人,明明是個頭陀,在那兒又吃肉又喝酒,哪是個正經和尚?看他對自己武功來歷諱莫如深的樣子,分明就是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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