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倒是其次，目前最主要問題是，天成的商業信用已經嚴重透支，3+2+2，總計貸款高達七個億。
而天成上個月的財務報告中，總資產只有一億五千萬！
負債率=負債總額/資產總額x100%，467%！
資不抵債，一倍能週轉，兩倍能拆借，三倍有風險，四倍在冒險，五倍要玩完啊！
不如，你換個分公司進行申請？”
聽著工行領導在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葛小天撇撇嘴，轉身走下高坡，從車裡取出隨身攜帶的檔案包，翻出手機。
這時，葛峰同志啟動大金盃，“小天，我們先去你二老爺、三姥爺，還有幾個舅老爺家轉轉，中午之前回來接你！”
“好！”
葛小天回應一聲，給孫總監去個電話，讓對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資不抵債和無力償還，完全是兩碼事。
按照天成現有的專案和未來規劃，銀行並沒有承擔太大風險，要不然也不會跑上門來放貸。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加上紅鈔發行，各大銀行都有放貸任務。
去年12月份，對方貸款任務完成，哪怕有祥縣領導幫忙，五千萬貸款也被一拖再拖。
而元旦過後，第二筆三個億貸款，卻很快就被批下來。
如今星月灣二期兩個億，錦繡川大學城兩個億，看似都有地方的影子，但實際上，恐怕是銀行自作主張。
至於對方說這番話的意思……
無非就是想表明：天成能拿到貸款，憑藉的是自身實力，你二舅想貸五千萬，恐怕沒這個資格，不如把貸款放在你的其它分公司頭上。
嘖嘖！
多好的打算！
既想完成任務，又不想承擔任何風險，還想要兩座獨棟辦公樓……
真當我葛老二是個小年輕啊？！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實力了！
一億五千萬？
身為正兒八經的開發商，身為貸貸貸的領跑者，身為擁有金手指的男人……忙活三四個月，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資產？
太瞧不起人了！
…………
孫總監來的很快，騎著豪哥許久沒開過的重機車，拖著一長串滾滾濃煙轟隆隆而來。
“老闆！”
“材料都準備好了？”
“全在裡面！”
“嗯，辛苦了！”葛小天接過資料夾，粗略翻翻，“領導，咱先聊聊3+2+2的事情，三個億體育中心專項貸款，其中一個億屬於抵押貸款，當初抵押的是天成公司的工程機械、建築資質。對吧？”
“對！”
“剩下的兩個億，屬於信譽貸款！而星月灣二期兩個億，目前還未獲批，錦繡川大學城兩個億，需要等到濟府天成分公司成立，這都沒錯吧？”
“沒錯！”
“如果去掉2+2，再去掉一個億的抵押貸款，也就是說，天成目前只有兩個億的信譽貸款！”
“這……小天啊，咱賬不能這麼算啊！”
“您稍等，咱先捋一捋！”葛小天再次開啟資料夾，翻到祥縣星月灣D區商業街，“領導，這是天成旗下的一項資產，您瞧瞧數目是否正確！”
銀行工作人員紛紛圍上來，“祥縣星月灣D區寫字樓，總建築面積三萬七千平方米，價值九千八百一十四萬，另有商業街街邊店七十五套，價值五千八百五十五萬。總計一億五千六百六十九萬！”
“這是剛剛整合的資產之一，能貸多少錢？”
“這……”工行領導沉默了。
葛小天翻到第二頁，“祥縣地標性建築：月牙以及廣場！現在這裡可是黃金地段，南側是中小學，北側是祥縣新一中，西側之前沒有規劃（留給尚品建工，對方沒來），如今已經被縣醫院買下來，未來增值空間依舊很大！目前這裡均價三千一平（商業），總建築面積七千六百平，價值約兩千兩百八十萬。”
第三頁。
“不知道貴行接受擁有產權的地下停車場抵押貸款麼？我這裡有五千個停車位，屬於在建工程，竣工後只租不賣！總價值一千萬左右。”
這年頭買車的都少，車位肯定不值錢，一個也就兩千塊，放上十年，估計能翻十幾倍。
第四頁。
“相信大夥也都聽說過，當初天成拿下體育中心專案的時候，屬於議標，天成和市裡各出一半，總投資二十個億，天成擁有三十年運營權，不知道能不能拿來貸款？目前飛碟體育館基礎項已經做完，十月份差不多能完工！運營權的價值麼，不好估算，但價值二十個億的專案，以一百年的建築年齡計算，三十年運營權怎麼也價值六個億吧？”
“不是，不能這麼算！”銀行領導立馬急了，體育中心那東西能賺錢？！
“您稍等，咱捋完再說！”葛小天翻到第五頁，“公交系統大夥肯定也知道，現有五條線路，總計五十輛旅遊文明號、五十輛城際先鋒號，二十輛致富脫貧號，以及三十輛之前收購的客運大巴，一輛我二叔開走的上下鋪大宇。公交車不便宜啊！瞧瞧濟市買的那幾輛進口組裝型公交車，各個九十多萬，而我這些汽車那麼皮實耐造，力大勁猛，又是加長型，配備空調，坐的高望的遠，怎麼也要一百萬吧？”
“為啥我聽說只花了二十……”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現在這種純國產高階汽車，在整個華夏都難得一見！”葛小天感覺有點熱，拉開羽絨服，鬆鬆衣領，“來，咱瞧瞧採購訂單和發票！”
公交車許多部件需要進口，價格昂貴，組裝起來，每一輛都堪比虎頭奔，這也是許多地方寧願多買幾輛小巴車，也不買公交車的原因。
機械部依靠大解放改造的純國產公交車，雖然廉價，但外貌實在是太醜……不，是太霸道了！
根本賣不出去！
當初汽車廠面臨破產，硬著頭皮接下了五十輛‘醜八怪’訂單，如今經營狀況有所改善，自然要調整生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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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成的訂單又源源不斷，累積到兩百多輛，看在錢的份上，解放決定最佳化醜八怪，讓關公變貂蟬，公開銷售。
取名：城際先鋒號！
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最佳化，怎麼最佳化？
更換低入口公交專用底盤，採用安全性超高的前後橋，加入故障率極低的鉸接盤，替換兼容性超強的變速箱，引進電控液壓動力轉向系統……
以目前華夏汽車製造業的水平來說，這些東西全都需要進口。
但如此一來，跟進口組裝的公交車有啥區別？
於是，天成再次出馬了！
發動機？我有啊！
前後橋？我有更先進的！
變速箱？想要啥樣的？
液壓減震器？液壓動力轉向系統？來瞧瞧蓮花體育館的設計圖！
鉸接盤？你等等，我買輛進口公交車，回去拆掉研究研究！
於是，解放與天成機械部展開了全面合作，又由於天成也想進軍汽車製造業，雙方再次達成戰略伙伴關係。
目前在公交車方面，天成提供技術，解放負責生產！
而銷售價……
普通型別六十萬，加長型九十萬，十六米、十八米，帶有鉸接盤的一百一十萬！
全部低於進口車三十萬到五十萬不等！
賣給天成肯定是成本，但孫總監在購買S600的時候，學壞了，為了公司利益，進行了一些操作。
比如，每一輛公交車，全都按照對外銷售價進行採購，正常開發票，一百一十萬，解放那邊計算出利潤，然後當作天成的技術股分紅，再返給天成……
嗯，依舊是成本，並且多交了幾樣稅，但公交車的發票從成本價漲到對外銷售價一百一十萬，卻不屬於‘虛開’，合法，並增加了天成資產。
本來葛小天沒在意這些，前段時間孫總監整合公司賬務，準備升級建築資質，把公交系統的總資產列出來，當場就把他驚呆了。
不算旅遊文明號（跑鄉下），也不算併購的大巴車，只算城際先鋒號（跑城市），第二批五十輛，在路上的五十輛，還沒下生產線的一百輛……兩個億了！
此外十輛S600，十一輛大金盃……
“全部加起來，差不多三個億，能貸多少？”
工行領導下意識撓撓頭，“你等等，我有點亂，先去抽根菸！”
“別啊，您等我說完，還有呢！”
葛小天先開第六頁，“目前天成擁有三千萬現金，兩千萬未到賬預售款，一千萬合同款，八千八百畝地皮，五十九項專利，三十五個商標，建築設計研究院一座，機械設計研究院一座，高新材料研究中心一座……下個月財務報表，天成總資產十三億兩千七百萬！”
總資產沒必要作假，貸款審批之前，需要進行資產評估，到時候一查便知真偽。
工行領導眉頭緊皺，點支菸，“你說吧，想貸多少？！”
葛小天頓時笑了，放下資料夾，“先給我二舅批個五千萬，咱再仔細談談天成的貸款！”
“嘿！”工行領導也笑了，跟工作人員揮揮手，示意把材料拿出來，“五千萬？行！不過，合作方面？”
“果林，或者說綠化基地，除了培育水果盆栽，還會養些奶牛，榨些果汁，生產一批綠色無汙染果肉、果仁，二堤河裡也會養上一批營養豐富的魚類。
據科學表明，適量攝入肉、蛋、奶，有助於大腦發育和提高智商。而果仁，尤其是核桃中，富含極具營養價值和保健功效的不飽和脂肪酸，長期食用可以益智、補腦、潤膚、養顏，增強體魄！
到時候不只是天成員工，大學城的孩子們也會變得更聰明，咱們合作，肯定是免費給貴行定期輸送這類營養品，整天算賬，點鈔，挺累的，多補補沒啥壞處！”
“確實！”
“所以，利息就免了吧！”
“嗯？”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對了，到時候還請幫忙拍個短影片，就是咱們銀行工作人員拿著核桃乳、核桃仁、果汁什麼的，來上一句：我喝了如此優秀，大家喝了也會如此優秀！”
“噗……”七八個銀行人員瞬間笑噴。
這年頭，在銀行工作，可是體面人，也是高收入人群。
找他們打廣告，絕對比什麼明星，什麼老外有效果。
工行領導沉思片刻，“供應範圍？是僅限濟市總行，還是包括各區域分行？”
“肯定全都包括！”
五千萬貸款，兩年還上，免費飲料喝上癮，兩年後……呵呵，要麼掏錢買，要麼再放貸，否則，誰還管你們？
工行領導似乎沒想到這方面，銀行待遇也是一大筆支出，能以利息換福利，還能完成放貸任務，也算兩全其美。
“那，天成準備貸多少款？”
葛小天將資料夾遞給孫總監，開啟自己隨身檔案包，“不知領導有沒有聽說過西鄉？……咱們之前去過，就是走了很多很多路的那天，先去祭拜的冉子，又到大青山探查的遺蹟！”
“哦！想起來了，西鄉那邊似乎還有你們葛家村，甚至三岔鄉許多村子的祖林！”
“對對對！那兒遼闊吧？”
“不比南窪小！”
“嗯！那邊是個古戰場，打過鬼子，也是魯西南戰役的主戰場！”葛小天展開一份材料，“我三舅在那邊包了片蔬菜大棚，準備打造咱北方蔬菜……哎？領導，您別走啊！”
………………
臨近中午，葛峰同志開著沾滿爛泥的大金盃晃悠悠而回。
“他們人呢？”
“我讓老孫帶他們到古嶽大酒店休息，中午喊上丁豪、小黃，加上二舅、三舅，一起搓頓！”
“你不去？”
“去不去的都一樣！”葛小天拉開副駕駛坐進去，“走，帶老媽去逛街！”
今天之所以七八點的出門，是打算早點走完親戚，中午到祥縣古嶽大酒店，喊上李秀秀奢侈一把，隨後再帶老媽到星月灣轉一轉，買點衣服，買點瓜果零食，買點年貨，順便理理髮，要不然正月裡理髮……
葛峰啟動大金盃，調轉方向，前往祥縣西關，“這次貸了多少？”
“十個億！”葛小天現在根本不怕老爹打，之前他早就把天成未來五年計劃寫了出來，老爹看後，足足愣了半個多小時，最後決定不陪他這個二兒子玩了。
當然，也不排除葛峰同志想竊取二兒子的想法，跑東北自己去搞。
“這麼多？！”
“錦繡川兩個億專項貸款、星月灣二期兩個億貸款，局限性太大，拿到手只能搞那倆！現在取消那兩個貸款，換成十個億，貸款性質就變了，天成完全可以拿錢去搞別的專案，而不是被限制在某個專案上。”
“這麼說來，天成下一步準備進軍汶縣？巨縣？大蒜之鄉？”
“對，先把低端市場全部拿下，然後再以公交系統互相連線，涵蓋中高階市場！”
“嘖嘖！”
“還有呢，今晚少白頭大領導幫忙牽線搭橋，結識太陽紙業，之前明確表示過，對方資金有困難，十個億在手，趁機撈點股份……”
葛峰同志深吸一口氣，“你真是我兒子？”
“或許是從垃圾堆裡撿的吧，我找人算過卦，對方說我是財神爺轉世……”
“胡扯啥呢！”坐在後面的老媽立馬不樂意了，“這熊孩子的嘴，從來就沒正經過，估計那算卦的也是個黑心瞎子，錢給多了全都撿好的說！”
“怎麼可能？對方一點都不瞎！我偷偷從他錢缸裡拿錢，他隔著墨鏡都能看到！”
“你都成了大老闆了，能不能有點出息？”
“騙子的錢，不拿白不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