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奕姐姐，你這是作何？”
上官驚鴻看著名叫綠奕的女子，有些嗔怒的笑道。
“你這樣見外，妹妹以後可就不敢來這裡了。”
上官驚鴻上前拉著綠奕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能夠看得出來，兩個人很熟絡。
“驚鴻不是姐姐外道，如今你是女帝，我們以後真的不能以姐妹相稱了。”
“別怪姐姐多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人啊，總是會變得，曾經那些世間令人羨慕的情愛，最後都容易變心背叛，別說那權利至高無上的帝位了。”
綠奕雖然看起來如一波碧水，清純可愛，但是她的真實年齡已經快要四十歲了，只是巫女一族青春永駐，她看起來依舊如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樣。
“這位想必就是聲稱遠揚的萬歸元前輩了吧？”
萬歸元跟在兩人身後，聽著兩個少女之間嘰嘰喳喳的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寒暄了幾句後，綠奕猛然間回過頭來，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透著笑意，略有些調皮的問道。
“在下萬歸元。”
不管怎麼說，萬歸元遠道而來，這裡是上官驚鴻長大的地方，他若是在拿出前輩的架勢，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這？
萬歸元這樣一說，頓時讓綠奕面色一變，趕忙賠禮道：“歸元老祖莫要折煞我了。”
暫且不說萬歸元最近聲名大噪，戰力驚天，便是之前巫媽也有過交代，若是有朝一日遇到萬歸元，一定要以上賓相待。
直白點說，別看上官驚鴻現在是一代女帝，但是按照巫媽的意思，她們巫女一族還是對萬歸元更加重視一些。
至於巫媽為何這樣交代，綠奕並不知情，但是在這裡，巫媽說的話沒有人會違背，哪怕巫媽已經去世了。
“歸元前輩，今天是智慧森林取聖水的時間，族內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守在這裡了。”
綠奕先是對著萬歸元歉意一笑，隨後指了指遠處那幾名依舊風采動人的少女說道。
巫女一族，美若畫境，左手邊亭臺樓閣林立，不過數丈高的樓閣上面，爬滿了初秋的紅葉，平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在另一側，一池碧水泊泊流淌，溪水中落花成片，若浮萍一樣在水中打著轉的流動。
萬歸元眯著眼，不禁一番感嘆，好一個世外桃源。
他曾經夢迴蔚藍色的星球，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那個位面，有一個叫江南的地方，便是這種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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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之美，無關風月，更不是尋常的附庸風雅，簡直是直達內心深處。
“老祖，你可能有所不知，智慧森林的聖水到底是什麼吧？”
上官驚鴻臉色微微一紅，雖然有些難為情，卻還是小聲在萬歸元的耳邊輕聲說道。
哦？
萬歸元有些疑惑的看著上官驚鴻，少女紅撲撲的臉龐上寫滿了羞澀，這讓他有些不解。
“巫女一族沒有男人，而且幾乎很少有人真正意義的結婚，可若是想要維持下去這個種族的繁衍，只能靠聖水來維持。”
上官驚鴻聲音壓的很低的說道。
“女兒國？”
萬歸元這一次倒是有些興致的笑了笑，他在古籍中看到過一個國度，應該叫西梁女國，因為她們國內沒有男子，被世人稱之為女兒國。
女兒國便有一個水潭，名叫子母河水，所有適齡的女子便會有組織性的去喝河中的泉水，只要是飲下河水後，便會奇蹟般的十月懷胎，而且所生皆為女子。
如今看來這個巫女一族與古籍中記載的女兒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萬歸元眯著眼，有些好奇的看著身邊的綠奕，他不明白，為何綠奕不去聖泉取水？
或許是感覺到了萬歸元的疑惑，綠奕淡淡的笑了，面色清麗，一點羞澀也沒有的輕聲道：“老祖，綠奕今年已經快四十了，已經沒有心思在為族內繁衍後代了。”
“在我們巫女一族，生育全靠自願，不過像我這般的人，卻是不多，很多人雖然一生都遇不到男人，卻會憑藉著聖泉之水，為自己，同時也為族群留下血脈。”
“綠奕在最好的年華沒有選擇，如今人老珠黃，便也是沒有了這般心思。”
那個青春永駐的女子，雙手放在三千青絲上，輕輕的撫摸著，似乎在緬懷著曾經的青蔥歲月。
綠奕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美得令人窒息，同時又令人有些心疼。
她曾在最好的年華外出過，遇到過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個人當真是絕代風華，英俊不弱於萬歸元幾分。
只是她遇見時，那個人已經重傷垂死了，僅剩下三個月的壽元，她就這樣，靜靜的陪了他三個月，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三個月後，少年與世長辭，她也孤身回到了這片森林，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男人能夠走進她的心裡，而那眼聖泉之水她亦是不曾飲過。
萬歸元輕輕的點了點頭，綠奕的事，剛剛上官驚鴻已經暗中傳音告訴了他，故此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世間的情愛，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哪裡有什麼對與錯之分。
你覺得值得，那便是值得的。
眾生皆苦，誰人能夠獨樂？
綠奕之苦，因為情，困於情，而芸芸眾生，或困於情，或煩於利，總而言之，活著，終究是一件相對痛苦的事情。
七情六慾，割捨不斷，便會產生各種煩惱。
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甘願剃度，眾生青燈古佛相伴的人了。
遙遠的漠北，那座大小靈山上，頌佛唸經的那些人，怕也是受夠了這塵世的業苦吧。
萬歸元沒有勸說綠奕，因為他在三萬年前便想透了這今生的煩苦，故此才會想要平淡的過上一生。
師尊當年帶著他遊山玩水，領著他吃山珍海味，怕也是知道他的想法，不去逼他。
可是師尊最後將他留在了誅天大陣中，怕還是不願意他平淡的了此一生吧？
三萬年後，萬歸元修為更上一層後，對世間的感悟更深刻了一些，依舊沒有名垂青史的想法，依舊想要過著平淡的生活。
如今所做之事，實在是不能不為，師尊莫名其妙的遠走，身為徒弟的他，豈能不去尋找師尊？
那諸多的線索，如何不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