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一臉疑惑地看著面前手拿一支玉簫的雪女,他有些搞不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半個月前,昌平君邀約了此次計劃中的所有人前去商談計劃的細節。

但巧的是,那個時候燕丹正好因為在禁地修行導致自己身受重傷,然後被送去了鏡湖醫莊。

端木蓉的性子很溫柔,但同時也很倔強,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讓還沒有痊癒的病人就這樣離開醫莊的,在萬般無奈之下,燕丹只得派高漸離和雪女前去商討計劃。

昌平君的那場宴會上,他不僅墨家收到了邀請,同在的還有衛莊和農家,所以在衛莊印象中,雪女算是墨家的高層,屬於他們這邊的人。

但就在他即將完成這次誅殺計劃的時候,雪女居然橫插一槓子,攔在了他的面前。

看了一眼仍然和黑白糾纏在一起的燕丹,衛莊淡淡地問道:“你們墨家的人難道打算在這個時候反水嗎?”

雪女的心中只是稍稍糾結了一下,隨即眼中就流露出了一股堅定之色,“這件事與墨家無關,全是我一人所為,從今日起我便退出墨家,我此時此刻的所有決定與墨家在沒有任何瓜葛。”

衛莊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不屑地說道:“就憑你那點功夫也敢阻攔我?我身上現在雖然有傷,但若是想要殺了你也是易如反掌!”

“我與他曾經約定過:此生同生共死。你若是想要殺他,那就要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雪女的臉上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衛莊也懶得說什麼了,勝利就在他的眼前,他可不是那種會心慈手軟的人,落井下石和痛打落水狗才是他的風格。

手中的劍向著雪女飛去,雪女腳尖在地上輕輕點了一下,身子向後一退,輕鬆躲開了這一劍。

衛莊修的就是多變的劍技,一招不行,手中的劍很快就變換了劍招,手腕一轉,將鯊齒變換了個方向向上撩去。

雪女的身體此時還在向後倒退之中,她根本來不及變換身形,衛莊這快到極致的一劍她實在是無法避開,在這個緊要關頭,雪女整個人突然開始變的虛幻了起來。

看到這個熟悉的步法,衛莊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也會凌波微步?莫非你是嬴修遠安排在墨家的臥底?”

但轉念一想,衛莊就將這個想法給打破了,嬴修遠不是自大之人,若他真的對昌平君的計劃瞭如指掌,絕對不可能只帶五個人前來赴約。

而且當時嬴修遠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眼中的那份驚訝之色可不是裝出來的。

將腦中的想法給趕了出去,現在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殺了嬴修遠,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衛莊做事都沒有猶豫過,即便是事後他知道自己錯了也從來沒有後悔過,這是他的最大的缺點,同時也是他的優點。

經過了今天一天的纏鬥,衛莊現在已經差不多能夠跟的上嬴修遠使用凌波微步時的速度了,就連嬴修遠他都能重傷,更不要說凌波微步還處在半吊子水平上的雪女了。

衛莊的膝蓋微微彎曲,整個人像一支離弦的箭射了出去,手中的鯊齒也揮了起來,雪女躲了沒幾招胳膊上就被衛莊的劍給劃了一道。

隨著雪女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她腳下的步伐也開始慢了下來,隨著雪女的速度越來越慢,衛莊現在已經可以不用蓄力就能追上雪女了。

砰的一聲,雪女再一次被衛莊彈飛開來,這次她顯然沒有前幾次反應快了,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站起來,看到如此大的破綻,衛莊沒有一絲停頓,手中的劍勢很快就準備好了。

“百步飛劍!”,衛莊不想再繼續這樣拖下去了,抓住了這次機會,直接使出了縱劍術中至高的必殺之劍。

快,快到極致的一劍,融合了劍招和劍勢的百步飛劍,即便是快要觸控到道門的嬴修遠都吃了虧,憑藉雪女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躲避。

雪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劍未到,勢先來,百步飛劍帶來的風壓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的腦中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絲解脫之意。

荊軻是他最尊敬的大哥,燕丹是她最尊敬的老師,這兩個人是她在墨者一途上的領路人,蓉姐姐,小高,盜蹠,班大師等是他最好的朋友,墨家對於她來說是家一般的存在。

但她最喜歡的男人卻是墨家的死敵,整個墨家上下沒有一個不想殺了他的洩憤的,雪女不知自己到底該怎麼去對待這二者之間的關係,這份苦一直以來都由她一人默默承擔。

感受著即將到來的劍,她的腦海中彷彿走馬燈一樣閃過自己的一生。

小時的她孤苦伶仃,後來她遇到了自己的師傅,在師傅的教導下開始學習跳舞,隨著她一舞成名,雪女開始為趙國的貴族們跳舞。

趙國內部為了權力爭鬥不休,貴族之間都互相看不慣,她也因此能夠周旋其中得以保身。

她曾經為感情所傷,就在她已經不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之時,嬴修遠無意中救下了她,那是她一生中最為幸福的時光。

不用考慮如何周旋於各貴族之間,沒有了勾心鬥角,每天都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即便是不開心了也會有人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再到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她加入了墨家,燕丹給她描繪的未來藍圖正是她所夢寐以求的,在墨家她認識了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們,她的人生再次充滿了意義。

展望自己的一生,雪女對自己的生活很滿足,他碰到自己最愛的人,找到了自己最合得來的朋友,有了自己為止奮鬥的理想。

劍勢還在向著雪女逼近,雪女已經感受到了那股尖銳的劍勢。

突然,“叮”的一聲在雪女的面前響起,雪女急忙睜開了眼睛,向著身旁看去,眼下所有人都在混戰之中,此時在這個山頂上唯一來得急救下她的只有可能是一人。

果不其然,站在她身旁的正是本應重傷的嬴修遠,嬴修遠看著雪女微微一笑,“我在趙國我曾說過,若是再次遇到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沒有我點頭,你可不能死。”

雪女心中的感情再也遏制不住了,緊緊地抱住嬴修遠,淚水打溼了二人的衣服,雪女一邊哭著,一邊小聲的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來的時候我就應該阻止你的。”

輕撫著雪女的臉龐,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左手不斷拍打著她的後背,輕聲說道:“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我身上所肩負的不止是我一人的生命,還有秦國士兵們的性命,以及千千萬萬個秦國百姓的希望。但對於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逼迫你。”

輕輕吻了一下懷中雪女的額頭,嬴修遠眼中充滿了愛意地看著她,柔聲說道:“夾在中間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今後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

雪女從嬴修遠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正欲說些什麼,後頸突然一疼暈了過去,身子倒在了嬴修遠的懷中。

看著昏厥過去的雪女,嬴修遠喃喃道:“就讓我來盡一盡做丈夫和主子的職責吧。”

說完,嬴修遠的口中響起了一陣哨聲,哨聲由小慢慢變大,直至響徹了整個山頭,呂布,宇文成都,趙子龍和黑白聽見這個聲音同時爆發了自己最後的力量,從敵人的圍困中脫離了出來。

“公子,公子...”

看到五人都回來了,嬴修遠將陷入昏迷的雪女交給了黑白,然後拖著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擋在了五人的面前。

看著渾身鮮血的嬴修遠,燕丹用著略帶嘲諷的語氣笑著說道:“我們這位大秦的六公子難不成是打算跑了?”

嬴修遠低著頭傻站在那裡,彷彿聽不到燕丹的嘲諷,一旁的衛莊則是緊皺眉頭,他的心中總是有一種心悸的感覺,他總感覺嬴修遠還留有一個更為強力的後招,那是他身為一個劍者的直覺。

嬴修遠的口中輕輕吐出了一個字,“走。”

就在燕丹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嬴修遠繼續說道:“按照原定的計劃,所有人都離開這裡,剩下交給我來處理。”

嬴修遠身後的五人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們知道嬴修遠讓他們走是為了使出那張最後的底牌,也是為這場戰爭爭得一線生機。

原定救援的人馬遲遲未到,他們若是強留在這裡的話那麼下場就只有一個——全軍覆沒,但他們的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就這樣離開。

趙子龍站了出來正要說些什麼,嬴修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說了所有人都離開這裡,你們留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來之前你們答應過要服從我的這個命令,誰敢留下來的話,回去後按軍法處置。”

無奈之下,幾人只得轉身離開,嬴修遠看了一眼還站在他身邊的趙子龍深嘆了一口氣,他瞭解趙子龍的為人,他就是說破了天趙子龍也不會離開的。

看到幾人離開後,燕丹放下了攔住田光的手,緩緩地走上前來,“你不想連累自己屬下的這種精神我很佩服,壽春一戰我欠你一份情,你的手下我會放他們走,但無論如何今天我都不可能讓你活著離開這裡。”

嬴修遠毫不在意燕丹話語中的殺意,笑了笑說道:“正和我意,就因為你的這句話,你今天或許能夠留下一條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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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光聽到嬴修遠這個時候還敢說這種大話,氣的站了出來,怒聲說道:“嬴修遠,你不要太猖狂了,你今天就是長了翅膀也絕不可能從這裡飛出去。”

在田光的心中有兩個最大的敵人,一個就是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嬴修遠,另一個則是已經逃走的呂布,在呂布逃走的時候他本想將他留下,但卻遭到了燕丹的阻攔。

就這麼放跑了他們農家的一個大敵讓他的心中很不舒服,但無奈此次計劃是由燕丹來指揮的,他也只能轉而將這股怒火發向嬴修遠。

嬴修遠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周身的真氣逐漸升騰,一股似乎要毀滅萬物的氣息從他的身體上逐漸傳來。

“這一招是我當年留著用來對付一個勁敵的,可惜後來因為他太蠢了沒能用的上,既然他沒有見識到這一招,那麼這份恐懼就由你們來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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