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動人的倩影緩緩走入一座豪華的酒樓之中,穿過古色的長廊,在一個男子的對面坐下。

“是有人釋出了關於你的暗殺令。”

雨芷柔輕抿一口香茶,儀容優雅,舉態優雅。

單是這幾天,羽聰已經連續被暗殺數次,那些殺手幾乎遍佈每一處,在路上截殺,在房中刺殺,白天黑夜接連不斷,羽聰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樣被人“關注”的感覺,感覺不太清靜。

至於暗殺令是誰釋出的,結果似乎很明了。

空氣中瀰漫著醉人的酒香,如同香醇可口的甜蜜。

酒樓之中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

他只是一個小人物,或者,更確切地說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相比同輩之中那些聖子神子,神劍傳人,道統傳人什麼的很不起眼,然而如今他的名字卻因為一件事情傳遍了九州。

他殺了遠古世家的神子!

不管在九州出不出名,至少在九州暗殺榜的名單中他是極為惹眼的。

這座酒樓之中,至少有一半人是為了殺他而來的,羽聰知曉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有一位神女在他身旁,如果沒有這女子在他身旁,這幾天出手的人可能會翻個幾倍,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幾天出面暗殺他的人都失敗了。

“老闆上酒菜,要上好的!”

一個少年走入酒樓之中,聲音洪亮,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不用上太多,可不能吃太飽,等下還要殺人呢。”

那少年笑得很陽光,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是一個很開朗的人。

酒樓之中忽然安靜下來,本來便安靜,現在更靜了,針落可聞。

一道道身影或喝著酒,或吃著菜,或低著頭,如同沒有聽到那少年說的話一般,如此便更怪異了,哪裡有有人喊要殺人了還一絲不動的?

其實不然,他們只是在向那窗前的一男一女表明這不關他們的事情。

那少年經過一道道人影,在那一男一女身旁坐下,他解下身後的兩把匕首放在桌上,可能是兩把匕首放得不怎麼舒服,放在他身後時便給人一種扭捏的感覺,如今放下他臉上果然露出一種舒適的表情。

酒樓之中還有空位置,至於他為什麼一進酒樓便直沖沖的往這裡來,應該是羽聰對面的女子太顯眼了吧,嗯,這樣絕世的人兒到哪裡都是眾人的焦點。

那少年拿出一張皮紙,上面有一副肖像畫,他盯著羽聰看了幾眼發現確實跟畫中的人一樣,於是乎點點頭。

在場眾人心中都不由吐槽起來,連翻白眼,這真的是來刺殺的?這也太明顯了了吧,不說別的,連殺器都直接擺出來了,你倒是藏一下啊。

羽聰有些詫異。

雨芷柔遮面輕笑起來,佳人一笑,自當傾國傾城。

那少年翻了個更大的白眼,“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偷偷摸摸還不是被人家知道?還不如這樣省一些力氣呢。”

眾人一怔,覺得那少年似乎說得也有理,但是他們還是各做各的,裝著一副“不關我們的事”的表情。

少年忽然又覺得話中有一些不妥,摸摸頭,對那蕭山的聖女歉聲說道,“噢,當然這其中不包括仙子,漂亮的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在場的那些殺手中也有漂亮的女子啊,當然她們自認為比不上九州的神女,這樣的奇女子,整個九州又有幾個女子比得上呢?

“你是要來殺他的?”雨芷柔問道。

那少年看到有人願意跟他說話便一下子開心起來,特別是漂亮的人那便更不能唐突了。

“是啊,我在暗殺榜上接了這個任務,那釋出暗殺令的人定然是大土豪,給很高的酬金。”

說到酬金,少年眼睛都亮了起來,看來真的是很多了。

“你缺錢?”

雨芷柔開口,羽聰是沒有說話的,一個人光明正大揚言要來殺你,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

少年認真想了一下,“也不是。”

少年對羽聰問道,小心翼翼,因為他覺得這問題如何說出來,怎麼換一個說法都還是有一點尷尬。

“聽說先前來殺你的那些人你都沒有殺他們?”

這個少年真的很自然熟。

在場眾人聽到這個問題頭都大了,他們得出結論,你真的不是一個殺手。

“可能我出手輕了些,那下一次重一點?”

這下少年聽了臉色都黑了起來。

雨芷柔一怔,看著羽聰,嘴角笑意輕輕散開,心想他還有這一面啊。

實則是羽聰不知道那少年到底想要做什麼,於是隨便回了一句。

“這個……還是不要了吧。”

“為什麼?”

“因為我還不算是一個殺手,我是第一次做刺殺這種事情。”

這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你想成為一名殺手?”羽聰問道。

好吧,這樣也能夠聊得來。

“也不算很想了,只是覺得人生漫長總得找一份能夠稱得上號的事情做,我最開始是想做一個屠夫的,因為我是被一個屠夫養大的,但是第一天的時候我便差點把自己的手砍斷了,養了許多天才好呢。”

“後來我又嘗試成為一名煉藥師,然後還是不行……”

什麼藥材搭配啊什麼煉丹手法煉藥技巧啊,他不是弄混就是哪裡出錯,他不是天賦差,是真的不會,而且學不來。

後來少年還試了很多事情,種地、行商、煉器等等,然後都不行。

眾人靜靜聆聽著少年的故事,心想真的有這樣的人?哪裡連種個地,殺個畜生都不會的,那是懶吧。

“一個天生的煉丹師,當然不會成為一個煉器師。”

雨芷柔倒是沒有像其他人那麼想。

羽聰明白,她是在比喻。

那這個少年是什麼呢?

想要做某件事情總歸有一些原因的,可能是聽到某些事情,可能是看到某些事情,也可能是先前種下一顆種子後來突發奇想,少年先前便是聽到有人談論刺殺羽聰的人都沒有被羽聰殺死,如果成功了他便可以做一名殺手,如果失敗了也不用付出自己的小命,這麼看都很划算啊,於是他便來了。

“我們確實沒有下殺手,但是把那人打殘廢了也不一定呢。”雨芷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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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少年臉色一變,心裡考慮還要不要做個殺手呢,可是做殺手好難啊,還要時刻做好被別人殺的準備,可是當個屠夫也有被獵物咬死的危險,當個煉藥師可能也會丹爐爆炸而死啊,做什麼都好難啊,少年好糾結。

嗯,可能回家種田比較好,可是田裡的東西都死掉了,這個也好難。

“那你想要怎麼刺殺我?”羽聰問道。

少年果斷搖搖頭,“不知道。”

眾人心中一嘆,好吧,就是懶,想都懶得想便搖頭,怪不得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那你想要如何做一個殺手?”雨芷柔開口。

少年還是搖搖頭。

“做殺手便是要殺人,你會殺人嗎?”雨芷柔又問。

少年果斷搖頭,他連畜生都不會殺。

殺人,怎麼殺人?什麼是殺人?是把那人的性命殺掉,還是把那人的存在抹去?

如果只是殺掉性命,那也得考慮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人殺掉,還要考慮如何自己才不會被殺死。

如果是把那人的存在抹去,那便更麻煩了,還要殺更多的人,把那人留在世間的東西一一銷燬。

果然,殺人也好麻煩啊。

“那你想好怎麼做了嗎?或是說現在想做什麼?”雨芷柔問道。

少年回答,“要不,我試試?”

要試試,當然是試試怎麼成為一名殺手了,竟然先前都想好了,然後已經來了,當然要試試了。

雨芷柔看向羽聰。

羽聰看著那少年。

那少年看了一眼雨芷柔,又看了一眼羽聰。

在場眾人也望來。

然後空氣沉默了好久。

漸漸地,眾人都替少年緊張起來,你殺畜生不會,殺人不會,你拿個兇器往那人身上刺總會了吧?

於是,那少年真的拿起桌上的一隻匕首,然後向羽聰刺去。

羽聰眸子一動,那少年出手真的很快,這一點上似乎有當一名殺手的潛質,他手捻劍光對上那少年的匕首,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眾人看到那把匕首斷成兩截,斷裂的刀刃飛出去。

好吧,這是眾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譁!

羽聰的劍並沒有停止,斬斷匕首,向少年飛去。

劍光照來,少年眼神平靜,或者說是在專注,到底是專注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還是什麼的,那便不知道了。

空!

忽然,一股可怕的氣息籠罩整片酒樓,那股神秘的力量比羽聰施展出來的劍道氣息還要凌厲,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彷彿落入寒冷的深淵一般,彷彿只要動一下便要死亡,讓人窒息。

那股恐怖的氣息只是一瞬間,隨著少年的話消失。

“算了,做殺手好麻煩啊。”

少年撇嘴,當然麻煩了,做殺手還要殺人,殺人就要……

羽聰心中一動,沒有說什麼,他知曉他的劍是如何被對方化解的。

“那你還打算做什麼?”倒是雨芷柔有耐心。

“不知道。”

少年很苦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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