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兩個少年意氣奮發，從無名的山村跟炎族外家的小寺廟中走出。
他們天賦過人，在萬眾之中脫穎而出。
他們在蕭山的千萬山嶽之中相遇，在刻道峰之前結拜。
他們遊行天下，一起闖蕩九州的禁區。
他們打敗各宗門傳人，力敵諸聖地的子弟。
他們在帝都九江之上破境，最後雙雙成神，踏入神道領域，成為那個時代最耀眼的兩顆星辰。
然而也是那一日，兩人反目成仇。
也是那一日，其中之一的風天嘯強闖炎族祖地。
“也是那一日，風前輩的神道境界被打落。”雨芷柔道。
“風前輩強闖炎族祖地，無人可擋，最後是炎族深處那些封印不出的老怪物出手才將風前輩鎮壓……”
“那個女子是誰？”羽聰問道。
“她叫炎清姬，是當代的炎族主母，風前輩強闖炎族的那一日，是炎族家主迎娶她的大婚之日。”君子悠開口，這其中有些事情並沒有公之於眾，但是以這兩個女子的身份，自然能夠知曉。
羽聰心中一動，原來是她，怪不得當日在炎族外家之中那婦人這麼護著他，那婦人那時候便知曉他是風天嘯的弟子？
他們是百年前最有天賦的兩個天之驕子，風天嘯、炎無夜，她是百年前炎族之中最出眾的天之驕女，炎清姬，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一同遊闖天下，他跟他同時喜歡上她，然而，一個是外族之人，一個是身份低微的外家之人，不管是誰，炎族都不會把當代最出色的族中女子嫁給他。
“炎族聖子是當代炎族家主的兒子，但是他的師父卻是百年前跟風前輩齊名的炎無夜。”君子悠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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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聰思索，原來炎族聖子是為他師父出的手，百年前，那個人跟他師父一同進軍神道領域，之後他師父境界被打落，但是那個人卻是完好無損，如今的實力恐怕已經強大到令人無可想象的地步。
瘋瘸子如今重出東荒，會不會去找那個人？其中一定危險重重。
雨芷柔心領神會，看向男子，“那個人很強，風前輩境界被打落，那個人卻是一路高歌猛進，早在五十年前便在九州帝都之上引動神道，於神域之中封神，他是當代的炎神！不過，風前輩實力強大，即便如今境界跌落神境也不是能夠小瞧的，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危險。”
羽聰沒想到他的師父竟然還有這樣的遭遇。
“玉霄。”
一道動聽的聲音傳來，夾著陣陣芳馨，那是一個美得夢幻的女子，雙眸如星，薄紗遮面，紫色柔裙裹身，那錦緞華絲之上，一朵又一朵雲夢之花浮動，她的身上，永遠瀰漫著一股讓人看不清的神秘氤氳。
“幻霄。”雨芷柔輕聲說道。
羽聰心中一動，這兩個女子認識？這個來自雲夢大澤的聖女似乎有話找那個女子說，羽聰跟君子悠兩人問候一聲，便迴避開。
嘩嘩！
靈光飛舞，星芒閃爍。
樓亭之上，靈氣縹緲，站立著兩道曼妙的身影。
蕭山的聖女，雲夢大澤的仙子，這兩人站立在一起，宛如成為鳳天學院之中最美的一道風景，周圍所有的星光都要黯淡，鳳天學院，裡邊的學生每一個都是九州的天之驕女，或傾城靚麗，或天賦異稟，或才華無雙，然而此刻間，卻被兩個外來的女子壓住風頭。
那是兩個怎樣的女子？
“在我們這幾人當中，你一向是最無求，最低調的，如今怎麼變得如此莽撞。”雲夢仙子輕聲道，她看得出來，這女子身上還有暗傷，竟然還要強闖九魂鈴，鳳天學院的鎮院之寶，可不是一般的兇器那般簡單。
“你也認為我不應該這樣做？”雨芷柔笑道。
雲夢仙子輕輕搖頭。
縹縹雲兮態如陰，渺渺仙兮驚若鴻。
像她們這樣的人，每一個都是奇女子，做出怎樣的事情都不會奇怪，她並非是勸她，只是要她對自己也好一些。
……
“邊關有訊息傳來了！”
“魔族攻破了邊關數座重要的城池。”
“怎麼可能，邊關有第十一神城守護，魔族如何破之？”
“神城無堅不摧，魔族當然不可能攻破。不過這次魔界出動了五尊魔王，滾滾魔威遮籠邊關天穹，險些便破開了九州的守護之城！”
五尊魔王齊齊降臨九州邊疆地帶，可想而知那等場面有多麼的可怕。
魔威浩蕩，殺伐滔天。
無邊的絕望與恐懼降臨，大地支離，山河破碎，頃刻之間，血流成河。
五尊魔界的王者殺來，誰人可敵？
“是坐鎮邊關的芳家老神王出手了，以一己之力擋下魔界的王者！”
芳家老神王！
那是一個存活了長久歲月的人物，作為邊境大軍的統帥，為守護九州做了無數的貢獻，他一身實力跟境界都是在與魔族的廝殺之中得來的，可以說，他一生都在抗敵，一生都奉獻給了九州。
“五尊魔界王者降臨，無人可敵，是芳家老神王出手抵擋，才有時間讓界皇得以趕來，界皇與芳家老神王聯手，這才讓魔界的王者敗退。”
“魔界終於退兵……”
“……平靜只是暫時的，誰也不知道魔界什麼時候還會攻打而來……魔界的帝者跟皇者，還沒有出手！”
“此番之後，聽說界皇受傷了……”
……
“這只是一個試探，魔界對九州還存在顧忌。”
琉璃軒之中，芳蘭瀰漫，一道道白氣從青銅香爐之中飄出來，屋內珠簾垂落，輕紗飛舞，窗外星光飛動，霧靄朦朧，無論是室內還是室外，都美得像一幅古畫。
“九州有證道的存在？”羽聰問道。
君子悠搖搖頭，“這便是九州跟魔界唯一的區別，魔界的十三位皇者，一直健在，然而九州……”
“也許九州暗中還有證道的存在活著呢……”
“除卻五萬年前特殊的那五位，世間的證道者大都是從神道時代存活下來的，然而遙遙五萬年，九州都已經沒有證道的存在出現過……”君子悠柔唇輕抿。
天道高遠，大道厚沉，羽聰已經數次聽說過，這片天地如今已經很難成道，然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原因讓得世間的大道變得如此厚重？
！
珠幕輕輕碰撞，雨芷柔的身影從簾幕後走出來，此刻已經換去一身染血的霓裳。
輕雲出岫，天姿國色，如同天地間的驚鴻一瞥。
雨芷柔在羽聰一旁坐下，無論怎麼說，君子悠都是此地的主人，她是客，這是禮。
“那魔族在顧忌什麼？”羽聰疑惑，竟然九州已經沒有證道的存在，魔界的皇者為何不直接降臨？
“是因為九州還有能夠弒皇殺帝的人物！”雨芷柔輕抿一口溫茶。
“魔界的皇者，一是不知曉九州還有沒有證道的存在坐鎮，二是妒忌一些不證道卻能弒皇殺帝的人。”
不證道卻能弒皇殺帝的人！
羽聰心裡一震，那是怎樣的一些人，竟然有如此的氣魄跟力量。
不證道卻能弒皇殺帝的人，這樣的存在，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是五萬年前的弒神，不曾證道，卻擁有極道的力量，那個如同神魔一般的男子，殺戮無數，殺伐滔天，讓諸天萬界的帝者跟皇者都忌憚。
五萬年前的那個時代，是證道者終結的時代，從此之後，諸天萬界沒有人再能夠證道，五萬年前那個時代，也是一個神話開始的時代，出現一批不曾證道卻能弒皇殺帝的可怕存在。
但是，如同弒神、蕭妃這樣的存在已經隕落五萬年，如今，九州還有誰能夠守護？
“九州的前一位界皇就是這樣的人，五百年前的那個時代，九州的前界皇帶領一群人崛起，那個人也不曾證道，但是屠過至尊。”
“至尊？”羽聰眸子一動。
雨芷柔點點頭，“至尊，跟皇者、帝者一般，也是對證道者的稱呼，只不過他們所走的道不同。這個世間，一共有五條大道，帝道、皇道、仙道、至尊道，都是太古時代的先人所開闢的，還有一條，神道，乃是神道時代的神祖神宗所開闢。”
羽聰思索，“五條大道，世人如若成道，必須走其中一條嗎？”
君子悠為兩人換去茶水，優雅而輕柔，她搖搖頭，“也不絕對，只是這五條大道已經深深刻在這片天地宇宙間，是五條最容易證的大道，如果不想走這五條大道，那便自身開道，那是很危險也是很難的事情，再者，這五條大道都是無上的大道，自身開道，也不見得就比這五條大道好。”
帝道、皇道，是開天時代之後的始帝、始皇們開闢的道，是天地宇宙間最初的兩條大道，是引領天下眾生的威德之道。
仙道，乃是太古仙道時代仙主仙王們開闢的道，乃是無上的超脫之道。
至尊道，乃是太古時代的道尊開闢的道，是掙脫天地束縛，以自身為尊的道。
而神道，乃是神道時代神祖神宗所開闢的道，乃是不敬天不敬地，不敬仙佛，不敬神魔，自身成神的大道。
這五條大道，每一條都是天地間無上的大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