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畫面,朦朧之中似乎有什麼在連線。

如果說生命的意義是一種存在,那麼存在的證明便是腦海中那些所記住的東西。

那麼忘卻的東西便是生命所丟失的變得無意義的存在嗎?

也許,這個世界會幫你記住也不一定呢。

這樣子,便不會有無意義的存在了吧。

空!

黑暗之中,有一道光,逐漸燦爛,把冰冷的夜照亮。

羽聰半遮眼眸,那道光有些刺眼。

一幅幅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從光芒之中飛出來,從他身旁穿過,有一道聲音,一直在召喚他,呼喚他回到時光最柔軟與天真的地方。

他把手伸入光芒之中,驟然間,他識海跟魂魄震盪起來,一個個場景衝入他的識海中,或是說在他腦海深處爆發出來。

……

嘩嘩!

無窮的光輝,把城市的夜照亮。

如同神明降臨世間的禮讚。

數道身影,站立在樓頂,他們複雜目光的交集處,是兩個剛出生的嬰兒。

那兩個如同世間最精緻寶貝一般的嬰兒,肥嘟嘟的小手握在一起,不像其他剛出生的孩子那般哭哭啼啼,只是不時發出吱吱哇哇的聲音,表示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

“聰!快點啦!”

“萱兒,等等我。”

……

“你怎麼老沉默著臉啊,那以後就叫你小嚴吧,呵呵!”

其實小男孩也不算沉默了,竟然她喜歡,那便隨她吧。

……

“萱兒,等等我啦。”

“不行!快點啦,小嚴!要不然長大了你追不上我怎麼辦。”

……

一幅又一幅的畫面顯現,又快速飛去。

一朵蒼白的火焰在羽聰腦海中浮現,懸浮在他身旁。

“這是你那段被封印的記憶。”

這是他八歲之前的記憶!

羽聰臉上露出震撼之色,怪不得這十年來,他一直記不清他小時候是怎麼樣子的,又發生過什麼,原來他那一段記憶一直被封鎖著。

十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他忘掉了過去?忘記了他的童年?忘掉了那個記憶中的女孩?

羽聰靜靜看著那一幅幅畫面,心中卻不能平靜。

……

叮叮!

!

一道道旋律迴盪在房間之中。

跳動的黑白鋼琴前,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小男孩跟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稚嫩的小手在鋼琴的按鍵上划動。

那個小女孩像陶瓷一般精緻,小臉粉嫩,笑得很可愛。

“星影疏,月華濃,琉璃宮前人無雙……”

歌聲跟琴聲並不對調,卻也不違和,他跟她一起唱的彈的,又怎麼會違和呢。

……

那八年的時光,說長也不長,似乎只在星辰幻變之間,說短也不短,那裡邊的東西能夠讓他回憶一輩子。

說簡單也不簡單,因為那是他最快樂的童年,說複雜也不複雜,因為整個八年都只是在說兩個小孩的故事。

像他跟她一起看星星,女孩稚嫩的小手提著小裙子在跑,他們的聲音迴盪在星空中,影子卻倒映在江湖的水裡,反正不管是聲音,還是影子,都是雙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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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影疏,月華濃,

琉璃宮前人無雙。

歌兒飄,輕風搖,

百花陌上影成雙。

……

原來啊,她一直都在。

……

“小嚴,不要……不要過來……”

終於來到十年前那個灰暗的雨天,咆哮的洪水把小女孩小小的身影吞沒,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便形影不離的兩人被分開,之後他醒過來,便忘掉了過去所有的記憶,後來他詢問過他老爸這個問題,他老爸說他生了一場大病,把過去的都遺忘了。

然而現在,他全都想起來了,那個被小男孩一直喊著萱兒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夢可萱,那個小女孩口中的小嚴不是別人,而是他。

他的記憶,也並不是遺忘,而是被封印,那麼是誰把他的記憶封印呢?

“封印我記憶跟封印你的是同一個人?”羽聰忽然向那朵蒼白火焰問道。

那封印很不凡,能夠讓他先前毫無察覺,要不是他把識海跟魂魄煉化,變成魂輪,他根本察覺不到,或是就算發現了也破不開那封印。

他把靈魂煉化,開闢魂輪,才誤打誤撞破開這個封印。

嘩嘩!

那朵蒼白的火焰上透明的火光浮動,它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漸漸消失在他識海之中。

羽聰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笑容像太陽,其實呀,他有沒有回想起這些也並不重要啊,他還是要去找她的,只是如今取回童年的記憶後,他更加堅定罷了。

命運還真是奇妙,十年前讓他跟她分開,十年後又讓他跟她在那個夜裡相遇,然後現在他跟她一起來到這個世界。

這樣想來,這也並不孤單。

因為他們有兩個人。

嗯,一直都是兩個人。

……

“怎麼樣?找回了童年的記憶是怎樣的感覺?”

遙遠的天空,白裙女子的身旁,一朵晶瑩透亮的翡翠色火焰問道。

女子一直在笑,很開心,像身旁含苞待放卻已經嬌豔欲滴的花,像天穹邊上隔著朦朧輕紗一眨一眨的星星,像一切一切的美好。

如今看起來更開心了。

原來他一直都在呀。

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啊……

“有什麼關係呢?小嚴是小嚴,聰是聰,他還是他呀。”

柔軟的秀髮垂落到光滑的肩頭,潔白的裙襬在風中飄舞,她便是最特別的那一朵花。

翡翠火焰跳動,此刻的它是羨慕嗎?

“我問個問題?”

“什麼?”那朵翡翠色火焰的聲音很好聽,只是有些冷漠,不是刻意,只是天生如此。

“他身上是不是也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存在?”夢可萱好奇問道。

“……”

那朵火焰沉默,或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我身上有你呀。”夢可萱笑道,她是在前不久才在識海之中發現這個神秘的存在的,它像是一朵魂火,卻又不是純粹的魂火,或者說是最純粹的魂火。

翡翠色火焰浮動,這算是什麼邏輯?

兩道身影飛來,一道白衣,一道黑衣,兩者都無比神俊,氣度不凡。

“你還要跟我去龍族嗎?”那黑衣男子渾身散發一股冷冽的氣質,但是語話溫和,面前的這個女子,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女子。

夢可萱歉意一笑,她先前聽到這黑衣男子要去龍族,確實很想一起去看看,但是如今她找回了那一份記憶,她更想儘快回去找到心裡那個少年。

“冥皓,不好意思,我現在想回九州。”

那黑衣男子點點頭,“沒關係,以後你想去再跟你去。”

“竟然如此那我跟萱姑娘一道回去吧。”白衣男子道。

夢可萱點點頭,她只想快點跟他相見。

女子看向遠方出神,隔著重重的天空,似乎能夠看到心中那人的身影。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先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後方,那個白衣男子雙手負後,他像一塊玉,最尊貴的玉,他輕聲道,“似乎冥界中那一族的人也姓冥。”

冥界有一族姓冥,這似乎沒有什麼不對。

那黑衣男子面無表情,“魔界跟現界已經開戰,九州鍾家的人在這裡做什麼?”

魔界跟現界已經開戰,白衣男子在哪裡有什麼問題呢?

但是他姓鍾,九州的現任界皇也姓鍾。

在那視線的交匯處,有無形的電芒在滋生,如果不是有那女子在,他們此刻已經交手。

……

“你沒事吧?”

蔣芊歟輕聲問道,她先前看到男子滿頭大汗,眉頭緊皺,如今臉上看起來卻是有些開心,這讓她有些捉摸不透發生了什麼。

羽聰收回神色,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女子輕輕頷首,水藍色的長裙在風中起舞,散發出一股迷人的芳馨。

玉指把耳旁的鬢髮捋順,一瞥一笑,都是楚楚動人。

“你要走了?”

羽聰點點頭,“希望有緣再見。”

看著那男子遠去的背影,蔣芊歟星眸閃動,嫣然一笑,傾城動人,道火在他身上,道水在她身上,以後可不只是有緣這麼簡單。

……

羽聰的身影從一片片黑暗的地域穿過,那是被死亡黑河所吞噬的地方,已經變成一片死地。

先前在失落園之中,亡**動,他們險些喪命在其中,那道遮籠天穹的黑暗巨輪,實在太過恐怖,那是死亡的夢魘,如今想起來他都不由冒起冷汗,任誰見到都會留下陰影。

他跟蔣芊歟能夠逃出來,那些各界的天驕應該也能夠逃出來,那些人每個都有保命的手段,不可能如此輕易死掉。

魔帝後人、妖界至尊一脈、天界的神秘天女、古界來人等等,每一個都不凡。

還有在亡**動之時,還在失落園之中爭鬥的那三人,來自獄界的那個陰暗人,神秘的白髮女子,還有那個無敵的男子。

那個在眾人道心之中留下陰影的可怕男子,在最後時刻竟然還要破境,要凝聚命輪,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不怕至高天穹之中的那道黑暗巨輪降下死亡嗎?

羽聰實在是無法猜透。

空!

空間忽然盪漾,泛起一道道波紋,一道曼妙的身影從中穿出來,白髮白裙,赤著雙足,那張美得窒息的蒼白臉頰,忽然笑起來。

就算是尋遍七界,走遍諸天萬界,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

但在羽聰眼裡,那卻是死亡的微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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