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眼都是怪物。”櫻華月記得公良洛說過這句話,雪月劍聖覺得這很有幾分道理——雖然這個男人在笑,雖然他的笑容十分暖心真誠,可他那種笑眯眯的表情,著實讓人有些背後發涼。

“公良洛先生,您找我?”太虛城城主一下車就先對公良洛打了個招呼,不過稱呼倒是挺客氣的——或者說,挺有距離。

“……”公良洛對著那個還躺在地上裝死的大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去看。城主聳聳肩,蹲在大馬前面,笑眯眯的:“能請你說說,這是——”城主指了指遠處被公良洛堆成一堆的人:“怎麼回事兒嗎?”

“咕嘟。”大馬咽了口唾沫,偷偷看了公良洛那邊一眼,然後老老實實地將過程說了一遍,就連“自己沒錢了,打算來敲詐幾個錢花花”這樣的話都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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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不是他做人誠實,實在是——實在是那個殺神還坐在石頭上聽著呢!他哪來的膽子添油加醋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城主恍然大悟:“就是說,你們上門來敲詐,遭到拒絕,想要行兇,卻被人當場撞破——然後一群人被一個人反殺了是嗎?”

“……”大馬覺得有點兒扎心了:一群人被一個人反殺就很丟人了,您還非要強調一下——這會兒大馬也覺得自己以後出門得看看黃曆,要是真的天天接連碰上這樣的妖魔鬼怪,換誰誰也遭不住啊。

“行了,事情很清楚了。”城主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張名片來,不過沒有遞給大馬,只是在他眼前晃了晃,瞬間就讓大馬渾身冰涼——名片上寫得清清楚楚,這位是……是太虛城主啊!

能在太虛城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坐上城主這個位置的,用屁股想都知道那肯定是手眼通天的主兒——等等,一個電話就能招來這種手眼通天的主兒,自己究竟惹上了哪一方的神仙老祖?

大馬簡直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原來那女人說得都是真的?這地方真有太虛山的人護著呢?!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寧願打斷自己的兩條腿,今兒TM也肯定不出門了!

“城主,這個片區的負責人過來了。”秘書模樣的男子站在一邊,先是對著公良洛兩人鞠躬,這才湊到自己上司的耳邊輕聲道。

“……”城主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秘書:“叫過來吧。”

“胡嘯城主,您怎麼到這兒來了?您也沒跟我打個招呼,我好去接您啊!”一輛豪車飛速開過來,車還沒停穩呢一個人就從車上“連滾帶爬”地下來了。

說是連滾帶爬可能有那麼點兒誇張,但這人確實是把手忙腳亂演繹的淋漓盡致。

公良洛眯起眼睛,看得分明:這人下來的時候,很隱晦地朝著大馬那邊掃了一眼,然後就裝作不認識這個人,乾脆沒有再多看一眼。

動作雖小,卻還是沒逃過傭兵的眼睛。

“老徐,這地方是你在負責吧?”城主微微一笑,令外人如沐春風,可這個“老徐”卻是大汗淋漓!

不怕城主吵,就怕城主笑。太虛城

大大小小的官員,誰還能不知道這句話?

這位胡嘯城主平日裡笑那是心情好,遇上個事情要是還在笑——那他就是生氣了。

但凡這位動氣就肯定沒好事兒!老徐看著城主的笑容,後背一寒,然後就靈驗了。

“從現在開始,你被停職了。老老實實回去接受調查,這是我的建議。當然,如果你想跑——我不攔著。”胡嘯城主的表情簡直叫一個“春風滿面”:“但是其他人會不會攔著,我就管不著了。”

“也許你可以試試,看咱們太虛城現在的防衛系統效率如何?”

“城主!您要踢了我的位置,我人微言輕不敢反抗,可您總得給個說法吧?!”老徐內心一抽,卻還是強行穩定自己的心神:“被告還有權利解釋兩句呢!您不能一句話不讓我說,什麼也不告訴我就一棒子把人打死了吧?”

“想要理由還不簡單?”城主笑得更開心了:“自己聽聽。”

“……確實是有這層親戚關係,所以他就是我的靠山,平日裡只要我不鬧得太過分,他都會幫我收拾爛攤子——我其實也真沒想幹什麼,就想弄點兒錢花。”大馬的聲音從城主的通訊儀中傳了出來,老徐心裡“咯噔”一聲!

“城主,這個——”老徐還在斟酌怎麼為自己開脫,胡嘯城主擺擺手:“現在讓你說。你自己說,這些是不是真的?”

老徐有些猶豫:都讓人難抓個正著了,不掉層皮肯定洗不乾淨了。可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哪些該說哪些得避重就輕地說?這人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城主卻壓根不打算給他這個時間:“你不說也行啊,我自己查唄。”

“呵呵。”城主這一聲“呵呵”笑得老徐腿肚子都在發軟:“你就是不認這個親戚了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挖嘛。”

“你是老油條,我撬不開你的嘴——”太虛城主指了指還趴在地上裝死魚的大馬:“我還撬不開他的嘴嗎?”

“撬不開他的嘴——”太虛城主又指了指遠處的“人堆”:“我還撬不開他們的嘴?”

“咕嘟。”老徐的喉頭動了一下,背後直冒涼氣:“城主,我——”

“認不認?”太虛城主晃了晃手裡的通訊儀,滿頭大汗的老徐看到城主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瞬間變得無精打采:“我,我認了。”

“停職接受調查沒問題吧?”城主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老徐卻垂頭喪氣道:“我明白了。”

“自己回去吧?需要我找人路上送你一程嗎?”太虛城主這句話基本就是在問“你會不會逃跑”了。

“不用,我都認了。是我財迷心竅,又被親戚關係蒙了眼睛,這是我活該!”老徐也很光棍:這麼大的事兒都認了,還在乎態度更誠懇一點兒,腦袋更低一點兒?

“那就帶著你的親戚走吧。”太虛城主擺擺手:“晚點兒我去看你。”

老徐拖著大馬,上了自己的車,比起來時的風馳電掣,走的時候就像沒油的老爺車。

這才正常,

畢竟回去之後他就涼了,這擱誰身上要是還能興高采烈的,那這人也該去看看神經科了。

“找人把這群都給我帶回去,好好收拾一頓,讓他們長長記性。”太虛城主隨口對著自己的秘書道。秘書點點頭,掏出通訊儀來說了兩聲。剛掛了通訊儀,秘書聽到太虛城主的下一句話,渾身冰涼!

“你可以和他們一起走。”

“城主,我——”秘書表情有點兒呆滯:城主這話,好像話裡有話啊!

“我沒聯絡過老徐,今天知道我動向的也就只有你一個——老徐怎麼就算的那麼準,‘剛好’跑到這城郊來還能‘剛好’撞上我?”胡嘯城主這會兒又對著自己的秘書笑:“我跟他認識這麼些年,怎麼不知道他還能掐會算呢?”

“城主我——”“還要我下個令你才肯走?”太虛城主很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回去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吧。”

“還真是雷厲風行。”公良洛還是大大咧咧地坐在石頭上:“很有些威風嘛。”

“教官,這麼點兒手段根本入不了您的眼,您就別打趣我了。”等周圍沒了外人,胡嘯城主對公良洛的稱呼立刻就變了。

教官?櫻華月側頭看看公良洛,明白了:這個城主,也是從太虛山出來的吧?

“當了我的秘書還幹著別人秘書的活兒,看他這麼忙,我都不忍心了,給他減減負,這才證明我有愛心嘛。”

“明明就是趁機拔掉了自己身邊的一根釘子,還非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真是越來越有上位者的風範了。”公良洛撇嘴。

“上位者的風範?威風八面?還是一言九鼎?”胡嘯城主想出來一串好詞兒。

“不,是死不要臉。”公良洛直言道。

“……”方才那真是說一不二的胡嘯城主,此刻表情有點兒便秘。

就算你是只笑面虎,公良洛也會整的你想哭。

“你是不是太鬆懈了?”公良洛嗅著櫻華月頭髮的香味,淡淡道:“今兒是讓我撞著了,要是換做劍膽和琴心她們撞上這事兒,剛才那些人脫兩層皮,你不少說也得脫一層半?最近他們是挺忙,可你真當她們好糊弄嗎?”、

“是,是我疏忽大意了。”太虛城主坦然點頭:“半個月前院長忽然宣佈說要擴大本屆辭歲戰的規模,因為沒有先例,這段時間確實忙得焦頭爛額,沒想到就這半個月的時間,就讓這種不長眼的東西鑽了空子——好在沒什麼真的損失,否則我真是沒法和那幾位大人交代。”

“別怪我多嘴,提醒你一句,雖然沒讓他們撞上,但你該說還得說——他們幾個什麼手段你也清楚,現在不張嘴,回頭你可能更沒法說、”公良洛狀若無意地點了點,太虛城主肅容道:“是,我明白您的意思。”

場面有些滑稽:看起來怎麼也比公良洛大不少,手握大權治理一方的城主大人,此刻卻對著公良洛畢恭畢敬,再加上公良洛坐著,人家還站著……

這場景多少是有幾分詭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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