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李承桂的講說之後,李平璋閉著眼睛,沉呤了好一會兒,才道:“沈千峰這條老狐狸,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只怕這次卻要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李承桂忙道:“爹,您看出沈千峰的用意了嗎!”

李平璋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反問道:“你猜猜看,這兩個飛賊的背後是什麼人在支援呢!”

李承桂道:“我到是想過,大約是前清的王爺貝勒貝子宗室官員這些人吧。”

李平璋點了點頭,道:“當然,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誰願意和現在的朝廷,不,——是政*府過不去呢!也只有這些人,才能提供三個王府的詳細地圖,所以這到也並不難猜。”

李承桂道:“只是現在北京城裡的王爺貝勒貝子宗室官員這些人,少說也有好幾百號,總不會是都在支援那兩個飛賊吧。”

李平璋道:“當然不是,支援那兩個飛賊的,肯定只是少數人,但要從這幾百號人裡把那少數人找出來,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現在的政*府畢竟是初來乍到,未必猜不到是誰在支援那兩個飛賊,只是要他們把人找出來,確實是有些為難了,但若是沈千峰出馬,他在北京的門路多,人脈廣,到真還不是什麼難事。”

李承桂道:“那麼師父為什麼又說這件事情查不得,還叫我不要趟這灘渾水呢!”

李平璋“哼”了一聲,道:“這只老狐狸,他耍的那點心眼,也就是只有騙騙你這樣的年輕人,我來問你,北京城裡的王爺貝勒貝子宗室官員這些人,能和現在的政*府相抗衡嗎!”

李承桂道:“當然不能,朝廷在的時候,尚且不是政*府的對手,何況現在朝廷早己亡了,王爺貝勒貝子宗室官員早己失勢,怎麼可能和政*府相抗衡呢!師父一世精明,怎麼就看不透這一點呢!”

李平璋呵呵笑道:“他那裡是看不透這一點,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還說什麼北京的規據,所有的規據都是人定的,大明有大明的規據,大清有大清的規據,現在是華東政*府當家,自然是由華東政*府來規據,沒個說新朝還得守舊朝規據的道理啊。”

李承桂連連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那師父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

李平璋冷笑道:“還能是什麼藥,他不過是想借這次的飛賊行竊之機,自抬身價,還在現在的政*府裡繼續當他的總捕頭罷了。”

李承桂也是十分精細之人,只是歷練不足,因此在人情事故方面比他老爹還差著一大截,但經李平璋這一點,立刻就明白過來,沈千峰在和自己的談話中,雖然口口聲聲稱不能管這件事,還雲遮霧罩的把什麼這規據那規據的扯了一堆,但在言語之間,確實是處處透著自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意思,看起來確實是像自己老爹說的,就是借這個案子,給自己抬身價,即要我沈千峰出山破案可以,但要談一談條件,也就是在華東政*府的警察系統裡,恢復他以前在清廷的地位。

雖然李承桂向周勉推薦沈千峰出山,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讓沈千峰恢復他以前在清廷的地位,因為這幾個月的培訓學習,他十分清楚,華東政*府是絕不會允許出現沈千峰的人,因此道:“這絕不可能,政*府是絕不會答應師父的條件。”

李平璋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才說沈千峰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本來這次是沈千峰為政*府立功的一個大功的好機會,如果沈千峰抓住這個機會,也不難在政*府裡謀個一官半職,可惜沈千峰卻打錯了算盤,自以為可以拿這件事為挾,白白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他還以為政*府沒有他就破不了這個案子。也不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時候。”

李承桂道:“但是師父不出山,這案子也確實不好辦啊!別人可沒有師父那麼廣的路子啊。”

李平璋連連搖頭,道:“你呀,還是太年輕了,經歷的少啊!還以為政*府真的拿這個案子沒辦法嗎?只要把沈千峰的家人抓起來,逼他限期破案,你看沈千峰還敢不敢擺譜,再者把北京所有的王爺貝勒貝子宗室官員都抓起,挨家挨戶的搜,一個一個的拷問,難到還問不出個結果來嗎!”

李承桂呆了一呆,道:“政*府不會如此行事吧,我們警隊培訓時,都說凡事抓人、處理、審迅都是要有真憑實據,絕不能濫用職權。”

李平璋呵呵笑道:“那是政*府初立,需要一個新氣像,但千萬別政*府真的破不了這個案子,沈家風光了三代,弄得沈千峰真有點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還以為沒有他就真成不了事。”

李承桂連連點頭,道:“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只是明天我到局裡見了首長,應該怎麼說呢!”

李平璋又閉著眼睛想了想,道:“你只管把沈千峰對你說過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的首長,其他的話都不要說,並且裝作不懂沈千峰的意思樣子,且看他們怎麼說。”

李承桂道:“好,我明白了。”

第二天,李承桂到警察局上班,將自己去請沈千峰的過程,以及和沈千峰的對話,十分詳細的告訴給周勉,同時也表示沈千峰不願出山,自己也沒有辦法。

而等李承桂說完之後,周勉道:“聽你所說的情況,你師父是知道一些內情。”

李承桂道:“若說全都知道,那到也未必,但多少應是知道,畢竟我師父的訊息靈活,而且如果順著這個路子去查,加上我師父在北京的人脈關系,應是可以查出來的。故此我才想請他出山,那知他卻是不願出山,我也無可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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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大好看,馮彧道:“我看他肯定知道內情,應該命令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就是包庇犯罪。”

陳吉柏道:“乾脆就把他抓起來審問,不信他不說。”

周勉的臉色一沉,道:“這是什麼話,你們兩在培訓課上是怎麼學的,不記得我們和前清是不一樣的,警察是服於人民的,不能濫用職權,抓人、審訊都要有證據才行,都忘了嗎?”

馮彧、陳吉柏聽了,也都底頭不語,周勉道:“沈千峰不願出來幫忙就算了,又不是沒有他就破不了這個案子,等我們把這個案子破了,看他還有什麼說。”又對李承桂道:“李承桂同志,你師父不願出山幫忙,並不是你的責任,所以不要放在心上,好好把你的工作做好。”

李承桂趕忙立正站好,道:“是。”

其他人都離開以後,周勉才坐到椅孑上捶了捶頭,雖然剛才在李承桂、馮彧、陳吉柏說得慷慨激揚,信心滿滿,但其實周勉心裡對破案也沒有底,監探、巡邏的方案是佈置下去了,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而沈千峰又不願出山幫忙,周勉當然聽得出來,沈千峰這是在拿架子,想以破案來和華東政*府進行交易,索要權力,但這是華東政*府絕對不能允許也不會接受的。

但沒有沈千峰,破案確實是個大難題,雖然周勉己將自己手下的原清朝差役的警察都派出去打訊息,收集線索,但這些人員的活動能力和沈千峰相比,確實還有很大的差距,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也包括對北京的民眾發出了有獎徵集破案的線索,但到底能夠有多少效果,連周勉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不過結果還是要向李徵東彙報,因此周勉頭疼了一陣,還是去了李徵東的辦公室裡,將李承桂去請沈千峰的情況又向李徵東說了一遍。

聽完了周勉的講說之後,李徵東也點了點頭,道:“沈千峰想拿這個案子和我們談條件?”

周勉道:“對,但我們肯定不能答應。”

李徵東道:“當然不能答應,而且也不能強迫沈千峰出來幫忙,如果我們能在沒有沈千峰的情況下,把這個案子破了,對於提升我們的威信力,是大有好處的。”

周勉道:“這個道理我也知道,但這個案子怎麼破呢?秦政委要求的時間又緊,我可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李徵東道:“你也不要太悲觀了,從沈千峰的話裡來看,在作案者的背後,應該是一批前清的宗室官員在支援,這一點和我們之前的推測基本是符合的。”

周勉道:“那又怎麼樣,前清的宗室官員那麼多,知道是誰在背後支援作案者呢?即使是篩一篩,篩去大半,剩下的也不是少數啊,除非是能把這些人都抓起來審問,或許可以問出東西來。”

李徵東笑道:“這當然是不行的,我們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律,那能自己破壞呢!不過我到是想出來一個辦法,也許有用。” 說著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資料夾,遞給周勉,道:“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周勉接了過來,看了幾行,臉色就變了,等看完之後,又想了一想,道:“應該是可行的,不過有些冒險了,不知道青島那邊能不能批啊。”

李徵東道:“現在的局面,不冒一點險是不行的,至於青島那邊批不批,這是秦政委的事了,既然你認為可行,那麼我們就去找秦政委,看看他是什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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