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太懂。”

聽了好一會後,沃忠忽然轉頭對一臉若有所思的徐澤說道。

徐澤有些詫異的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道:“沃少你最是激靈,怎的會聽不懂這些?”

沃忠聞言一驚,道:“徐少你居然是聽懂了不成?”

“這位太子說的,都是淺顯的道理,我覺得頗有用處,”說話間,徐澤又忍不住低語感慨起來,“說來也怪,不知是否錯覺,總感覺今日我這腦袋似乎是清明了許多,不僅思路更加敏捷,便是疾行亦增加了許多,方才聽太子說過的許多話,回憶起來,竟是半點也未忘記。”

“原來你也有這般感覺!”沃忠聽到了,卻是來了精神,“我也有這般感覺呢,但我卻是知曉其中緣故,無非就是你我與往日不同了。”

徐澤也是一下明白過來,低語道:“你是說……那位老先生……”

“噓!”沃忠微微搖頭,用目光示意周遭,“這裡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徐澤點點頭。

沃忠跟著卻又道:“說起來,雖然我亦記憶深刻,半點也不曾忘,卻是不能抓住太子爺所言之事的關鍵,你說你聽懂了,不妨說說。”

徐澤這會說話的時候,也一樣在分心聽講,聞言便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宣講的太子,一邊點頭道:“這沒什麼,其實主要就是一個意思,便是武林中人平日裡好勇鬥狠,著實是沒多大用處,只是平白彼此消耗,用太子的話說,就是‘內卷’,倒不如去幫農家耕種,或者是去幫人開墾,又或者去開闢道路……”

“那不就成了苦力?而且不過就是徭役!”沃忠搖了搖頭,頗為不以為然,“再者說來,這學了武功,去懲惡揚善也是為百姓伸張正義!”

徐澤卻道:“武林中人的懲惡揚善,是由自己控制的,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在學成武藝之後,都是為善,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利用武力去欺壓旁人,從而獲得優勢。”

他正在說著,旁邊忽然有一個凶神惡煞的男子轉頭過來,咧嘴一笑,低語道:“這位小哥,我聽你的話中之意,是有意疏離於我等江湖中人啊。”

徐澤立刻被嚇了一跳,他趕緊解釋道:“這不是我說的,是太子方才言語中的意思。”

“原來是太子的意思,”那大漢臉色稍霽,“他不懂,他固然武功蓋世,但他不是江湖人,他不懂得江湖事,說的都是些脫離了江湖的話,咱們現在是礙於他的淫威,不敢多言罷了。”

徐澤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尚未說出口,就先被沃忠給搶了先。

“這位兄臺說得對,我也覺得這些個話語,太過高深,雲裡霧裡的不甚爽利,”沃忠笑嘻嘻的,一副還是大哥你通透的模樣,“但是咱們先聽聽,喲?又有人來了……”

邊上兩人聽他這般言語,就都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入目的,赫然是一個身著軍中服裝的男子,在幾名兵卒的護持下,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這個是軍中之人啊。”

眾多江湖之人見到這一幕,都是心中一緊,繼而警惕起來。

便是那最前面的幾位,原本仗著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哪怕對面前太子十分敬畏,卻也能拿住面色,看著從容的,在見到這個將領模樣的男子後,也不由神色劇變。

無他,對於江湖之人而言,官府的官差、差役、捕快其實都不算什麼,便是在最壞的情況下,還能脫逃,甚至還有主動去劫掠的。

可遇到了軍中兵卒佈下陣勢來絞殺,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便是一些好手,一旦被圍困起來,那也只能飲恨。

有鑑於此,一見兵卒,這些人難免有些心思。

只是人群中,卻也有松了一口氣的,正是那位湖海盟主尤慮,只是此刻這位盟主已然沒了最初的威風,但和其他門派領頭人一樣坐在前排,倒也是似模似樣,只是他總覺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帶有一絲嘲諷和憐憫。

這也難怪,換成其他人,大張旗鼓的搞了一次事端,想要藉此大展宏圖,甚至暴露了最終目的——要一統湖海,更是有氣吞山河之勢!

他的這股氣勢,當時在楊府那出來,一下子就震懾住了旁人。

畢竟在這之前,這位盟主就已經佈局、蓄勢很久,很多人隱隱都看出了他的志向,也看出了他的手段,甚至當時去往楊府的眾人裡面,就有不少人是與之有默契的。

至於其他人之中,不乏有特意跑過去看看風向,也好為日後的應對有個根據。

結果這勢頭都上來了,眼看著就要成了,結果劇情峰迴路轉,面前這位太子突然從角落蹦出來。

你說蹦出來也就蹦了,本來也就石塊肥肉,還是送到嘴邊的,吃了雖有麻煩,但必然也有好處,卻沒想到這其實是一塊鐵秤砣,直接把自己給壓死了!

一直到現在,回想起李懷輕描淡寫的對抗兩位掌握了精神之秘、武道意志的絕頂高手,揮手之間,天崩地裂、乾坤翻轉的場面,哪怕尤慮這心裡還存著謀略和野心,可一想到這位的手段,也不免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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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隱隱猜測到,為何自己好不容易說動了出山的武林神話會失陷此城,失去蹤跡。

“恐怕那位黑蝠客,便是這位太子的化身了!”

帶著這樣的念想,尤慮收回目光,然後用敬畏的眼神,看向了李懷,隨後就看到太子李懷朝著那位將領迎了上去。

“鄭將軍又來了,此番是因為何事啊?”李懷看著那位將領,滿臉帶笑,“是不是聽說了我這個講壇,也想過來聽聽?我是歡迎的,因為咱們兵卒能做的事,其實更多,若是運用起來,對地方經濟的貢獻,是更大的。”

“太子,您誤會了。”鄭楚這次露面,絲毫沒有了上次的客套面龐,而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等今日過來,是因為將軍的幕僚被您帶過來了,因此是來領著他回去的。”

“哦?”李懷停下腳步,臉上笑容不變,“不知道這個幕僚,是何人啊?”

那鄭楚的目光掃過院中眾人,最後停留在一個人的臉上,吐出了一個名字。

“東海幫的幫主,尤慮!”

尤慮一聽,臉色就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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