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瀚如煙海,安靜的農家房舍裡油燈輕曳,蟲鳴不迭。

苟三關上門窗,從納戒裡取出一個黑色的玄鐵盒,玄鐵盒古樸悠遠,僅是盯住片刻,一股悵然之意悠生心頭。

盒內一本古卷安安靜靜的沉睡著,封面泛黃,斑駁著斑斑點點的黑色黴圈,想來是上了年頭,封面右上角書著兩顆字——帝決,字似燙金,字下那顆黃色獅子頭更甚,栩栩如生。

苟三將古卷握在手中,輕輕的拍了拍上面的黴點塵灰,這才緩緩開啟。

楊老說的正是苟三所想,一步臨仙天下遵從,也只有如此才能正苟府之名,迎回大姐阿成哥,才有資格尋找消失域外的大哥,眼下的動作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順手折了東廠些許實力而已。

印入眼簾的不是古字而是一幅畫,一個插著血翼的雄獅。

“獅鷲?”苟三眉頭微不可查的擠了擠。

“這是太古神靈黃金獅鷲,將真氣注入古卷內,即可在腦海中衍生靈文靈圖,方便日後參修。”適時聶小倩的靈音在腦海中想起,與她先前說的一般無二,今後便指導苟三修煉了。

苟三微吐口氣,靜下心來,右掌覆在古卷封面半寸高,一股淡淡的氣流緩緩自掌心溢位,最後如似閃電般閃動青白銀紋,如盤土的樹根,將整個古卷包裹住,泛黃的古卷金光普照,最後裹住苟三扯入一個漆黑的無底深淵。

苟三頓覺不妙,背脊發涼,好在適時不遠處閃起一抹白色銀芒,最後如同銀月照耀虛空。

古卷懸浮在銀月下,好似變得如同房舍大小,清風拂動金光閃耀間緩緩掀開第一頁。

也是在這時,那金黃的光輝下,一頭巨大的獅鷲自虛空盡頭敖翔而來,血色雙翼每扇動一次,那翼下的狂風便將虛空蕩起無盡的漣漪來。

獅鷲在虛空盤旋數週,最後站在古卷旁仰月長嘯,一道滿富滄桑的梵音也是響徹在這並不明亮的空間裡。

“黃金帝脈,一念永恆。”

苟三猛然一顫,一念?永恆?是不是太他娘的吹牛了!

轟~

苟三懷疑之際,站在古卷身側的黃金獅鷲血翅猛地伸展開來,竟是將它身後的小月亮都遮了個通透,翼長千里,寬足萬丈,僅是一片血羽,就足以比肩山川!

苟三喘息,胸前那道黑色掌印騰騰的上下起伏,好半晌,黃金獅鷲才收回血翼,沒入古卷裡消失不見。

有吹噓之嫌!

這是苟三的第一想法,古往今來哪個強者在傳衣缽之際不把他那本事描繪得天塌地陷,還不是讓後人想起他來好抱拳恭維幾句。

金紋披灑下來,將苟三完全籠罩,那如鱗片般的金紋穿過肌體掠過經脈覆在脊骨上,各金紋之間隱隱疏導著小股金液,如似金紋間的黃金電流。

黃金電流好似想衝破凡血俗肉的束縛向身體各處的骨架蔓延,卻又好似被一層無形中的膜阻隔,久久未能突破。

“原來是這樣。”聶小倩靈音在腦海中想起,“以骨入髓,再由髓散血肉,以達帝決之巔!此種方法竟是完全跟其他修身法決相反!”

知曉苟三不解,聶小倩繼續道:“尋常修身功法都是先修血肉,再深入至骨骼,最後入骨髓以潤全身,而帝決卻是恰然相反。”

“不過,想要以骨髓散入血肉需要達到破骨之效,初次修身經驗不足又有幾人能夠衝破骨阻?”

“明白了,帝決不單是心法,更是從心法中衍生出了修身!髓乃身之根,不過這根基要打得也太紮實了吧...”

“小倩姑娘,你是在自言自語麼?”苟三聽了半晌一竅未通,不好意思的打斷問道。

“額...”謝小倩也意思道了,忙說道:“世間道法分真我、真武、宗師、三清、臨仙五境你是知道了的,其實也還有另外五境,乃修身五境,為落凡、溶血、含脈、築骨、破髓五境,”

“落凡便是修煉肌膚,溶血便是修煉血肉,含經便是修煉經脈,覆骨便是錘鍊骨骼,破髓便是修煉骨髓,尋常修身皆是從落凡開始修煉,最後大圓滿為破髓,但帝決卻是截然相反。”

“不過,從你你體內的金紋來看,你此時應該是築骨境,如此的話你得多修煉一境,這也太難了吧,先築好完美的骨,再破了修破髓,再回來從破髓往回修!”

饒是聶小倩都有些語無倫次,詫異不已。

“你就說猛不猛吧!”苟三牙口一咬,問了個他最想問的問題。

聶小倩沉吟半晌,道:“同階之下,修身無敵,如若再修道法,越境可一戰!”

苟三狠狠的呸了一聲,噌的站起身子,“就它了!修身!”

“帝決雖是倒著來的,但與正常的一樣,不是一觸既巔峰,此時你已真武中後期,如此放下豈不可惜,不如二者兼修。”聶小倩出聲道。

“不錯,我需要有自身的底牌,修身是再好不過了!”苟三點頭,想起那漫長的路,終是有目的的踏上了,從今往後不再是無頭蒼蠅隨意叮屎了。

“不過...修身能成固然無敵,可此世已無幾人苦修了,相對道法而言,修身不夠華麗,且艱難萬倍,僅是那些靈丹妙藥便是可求不可遇!”

這些話聶小倩未有與苟三提起過,剛拾起的信心不宜被打破。

苟三站在房內長長的吐口氣,好似身子輕快了許多,一竄文字又是掠過腦海,最後匯聚成銀光閃閃的大字——紅塵決。

“我看了一下,我這邊也僅有這一部功法適合男修。”

聽著聶小倩的傳音,苟三道了聲謝,迫不及待的穿到腦海中...

夜是寧靜的,安詳的。

連續幾日,苟三將自己關在房舍之中,間隙也僅是隨意的吃了幾口飯,舒媚兒見他身形清瘦但眉宇歡暢,既是擔心又是開心,只好沒日沒夜的守在小院之中,其間到是讓陳參前去易物閣易些靈藥回來,都是些修身必備的丹藥。

十日時間眨眼既逝,消失了十日的許胖子也是回到了陸家鎮小院,瞧著他那模樣,舒媚兒嚇了一大跳,就是陳參都不可思議的驚呼起來!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天元十二年三月十一,清明前一天。

矮小的房舍突閃金芒,好在白天,在暖陽下並未顯眼,苟三收斂溢位的金芒,狠狠的握起拳頭,頓時傳來清脆的錯骨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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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築骨終是成了,感受著渾身散發的渾厚力量,苟三不由得嘴角上揚,現在的肉身強度應該可與真武巔峰一戰!

僅是輕輕的推門,卻將那兩扇木門給掀得粉碎,不止苟三,就是在院中的舒媚兒陳參許雲山都一臉驚容!

苟三撓撓頭,一臉憨笑,“不好意思,一時間沒控制好力道,純屬失誤。”

“哎呀我草,怎麼我覺著你有點臉熟啊?”看著庭院間

中負手含笑的清瘦少年,苟三下意識的低罵一聲,向前走幾步,繞著他走了兩圈,摸摸下巴皺眉道:“許胖子,你這十天到底經歷了什麼?”

沒錯,許胖子瘦了,很瘦的那種,只有先前一半!

原本興致匆匆的許雲山頓時拉垮下臉來,故意吸吸鼻子,伸出雙臂,哽咽的道:“三哥...抱抱...”

苟三難得的不嫌棄他,伸手在他那麵皮疏鬆的臉上摸了摸,張開雙臂緊緊的抱在一起。

“生活已經很苦了,你又何必如此懂事,其實你也只是一個剛過期的孩子...有三哥...”

幾句話,許雲山淚流滿面,像個孩子一樣,嗷嗷大哭。

兩兄弟都變了模樣,舒媚兒特意做了幾道好菜,陸堯遠也從金陵趕了回來,提著苟三愛吃的豬耳朵和一罈酒。

晚飯五人吃得相當歡心,舒媚兒特許苟三喝得醉意七八分,瞧著乖巧如小媳婦的舒媚兒收拾碗筷後入火房內洗碗,苟三心頭甜甜的,他之前見過太多太多所謂的美女了,能如舒媚兒一般的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舒媚兒還未是苟三的妻子,僅因十八年前的一飯之恩便望報終生的又能有幾人。

許雲山陸堯遠陳參見以前的魅香樓頭牌,甘願為苟三作一個粗布麻衣的小農婦,無一不動容。

瞧著三道目光看來,苟三會心一笑,揮揮手道:“陸大哥可安排妥當?”

陸堯遠神態堅肯的點頭,道:“一切按三爺吩咐安排妥當,兩人的拜帖都是秘密送出,其並不知曉已同送二人,原先倒有拒意,也曾想暗中將我殺害,這不,這幾日赤水將那幾家想依附東廠的窩囊廢滅門之後就找主動找上門來了,呵,您瞧怎麼著,還他娘的對我許諾,說什麼今後金陵商賈我做主,哈哈哈。”

“三爺猜的沒錯,錦衣衛與六扇門並不和睦,因為這事還差點鬧到京城去,最後讓東廠給壓了下來。”陸堯遠啜了口茶,說起來臉上不乏嗤笑。

“他們畢竟不是親出東廠,自是想各自增強自身勢力,金陵乃大明魚米之鄉錢糧之地,豈有不爭之理。”苟三點頭,略做解釋。

“難道三爺是想讓錦衣衛六扇門相爭,將此事鬧大,引出東廠坐鎮金陵?”思索片刻,陸堯遠驚聲問道。

此話一出,就是陳參許雲山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苟三搖搖頭,楊老離去前說的最清楚不過了,沉吟片刻,低聲道:“因為死去的人,活過來了。”

“陸大哥,明日宴席上都有誰啊?”苟三又是問道。

“有幾家,不過都是小魚小蝦,倒是寧王府還在。”

“除了寧王府外,其餘人等全部誅殺,不留活口。”苟三起身朝房舍行去,在土階上停下腳步,淡然的道:“陳大哥許胖子也準備一翻,明日便是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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