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世間誰主宰,十殿閻羅染血來。

元朝末年,仙界再度自封,擾三界氣運,地府惡魔臨塵世,妖魔鬼怪橫禍人間,以至生靈塗炭。

亂世出英豪,上古鐵律,朱重八就是那無數英豪中的最後獲勝者。

朱重八家境窮苦,討過飯,做過和尚,吃過樹皮,啃過白屍骨,正是如此經歷,造就了他那不可一世的功績。應天府稱帝,國號大明,後譽明宗祖。

朱重八能夠順登帝位,重因諸多,要說那最重要的,當屬氣運之爭。帝狂便是朱重八氣運之爭的依仗。

劍封黃泉百鬼寒,

仰嘯蒼穹天門關。

待得來年重現日,

閻羅哪敢來人間。

帝狂劍封鬼門關,僅仰天一嘯,整個天庭退避三舍,自此三界再度重回迴圈,人世間重現太平。

明末,朝廷腐朽,戰亂和饑荒蔓延肆虐,仙無供奉不臨塵土,妖禍再現世間,天下隱有再亂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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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亂局之中,要說哪處是桃源仙境,非那風陵村莫屬。

風陵村中。

耄耋之年的老頭佝僂在小木凳上,瘸了條腿的邊上清河緩漱流淌,夕陽下那漫山的春蝶圍繞過來,三五謫落在他的白髮上垮膀上,不知他坐了多久,好似晌午便在這兒坐著了,漫天的昏黃帶著他的柔弱目光掠過山的那頭,也不覺著無聊。

“姜太爺。”胖嘟嘟的五歲小夥撲騰過來,攆走老頭額上的黃蝶。

被風霜歲月磨砂得如同老樹皮的臉露出慈祥的顏色,乾枯的手掌在胖小子腦袋瓜上揉了揉。

“姜太爺,起風了,您回去吧。”胖小子不懂姜太爺為何每日都會來渡口頭枯坐,嘟囔著一聲,繼續去追逐黃蝶。

或許是上了年紀,目之所及皆是回憶,心之所想皆為過往吧。

他想著那被熊妖吃掉的那條腿,他想著崑崙之巔拼命救他而被開膛破肚的同伴,他想著東海之濱海戰七天七夜的寇妖,他想著那最後一戰的氣運之爭,過奈何橋,踏黃泉道......

也只能是想著了,也只好想著了。

能想著又有何不好?

只是等不到他了,或許在他有生之年再也等不到了。

即使每天都會到這風陵渡口。

期盼他會站在船頭迎風而來。

“狗日的沒種玩意,老子年輕的時候一刀能剁他百八千個,你說是不,鬼老

弟?”他呸了一聲。

一個面容黃蠟的白髮老頭將風衣披在他的身上,僅是憨憨笑著。

“他娘的,老子之前就說不要幫這群豬,到頭來鬧了這般結果。”他將斷了膝蓋的右腿撩到左腿上,又是罵了一聲。

鬼老頭或是習慣了他的罵罵咧咧,隨地坐下,抱著膝蓋。

“老子真想提槍去屠個乾淨。”

鬼老頭憨笑著拍了拍他的斷腿,難得的擠出幾顆字:“你不是他的對手。”

姜太爺沒有反駁,良久後嘆了口氣。

“有人能殺他。”

姜太爺一個哆嗦,乾枯唇瓣微微發顫,渾身都打著擺子,不可思議的失聲道:“你是說......”

鬼老頭截住他的話,道:“所以,你可以死了。”

姜太爺聽得此話沒有絲毫憤怒,反而在那如乾枯樹皮的面容上看到的是解脫,是興奮。

“放心,鬼門關等我,一起走。”

“起風了,回去吧。”鬼老頭憨笑一聲。

風刮亂了風陵渡口,吹落一地的斜陽。

那一日,一個斷腿老頭背上行囊,拄杖向西而行。

天元十二年,正月初三。

一則驚天訊息以狂風之姿席捲整個大明王朝,江湖震動。

大明王朝西南,蜀山暗裔,殤。

蜀山暗裔非人非神亦非妖,自詡暗裔半神,殺人手法毒辣,擅隱匿,專刺殺,曾有“暗裔一出,血濺百里”之狂響,名動江湖。

有史記載,凡上了暗裔獵殺榜的人,未曾有一人逃脫過,皆是一擊必殺。

蜀山暗裔傳承黑山老妖,肉身強橫,凡要出山者,必須進行十次越境刺殺,這也使得江湖暗裔人數偏少,江湖上顯少能覓其行蹤,“暗裔現,紅塵劫”,可以說暗裔一脈皆鬼雄。

據目睹者詳說,當日蜀山雷霞千里,道火千萬,九萬八千九百八十三柄槍垂落,帝獅印現青天。

一斷腿老頭於蜀山之巔俯八脈,蜀山無一人敢出。

“無丈夫!”

他槍尖挑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豪吼千里。

同日,帝都皇城,一柄紅纓槍碾碎蒼穹,釘碎皇城乾坤廣場的標誌建築日晷,長槍斜插青磚,嗡響震碎皇樓十數棟,一斷腿老頭負手而立。

那日帝獅印四嘯,於鬼門關前,東海之巔,西方極樂,南菩薩院。

...

...

“寧歡歡!若你話中半句假,往後餘生必守寡!”

寧歡歡拽著苟三前來苟府請安,苟三是三百個不願意,奈何不住寧歡歡那殺人的眉眼,在苟三說來那就得先穩住局面。

三年前,苟三為救寧歡歡身中離火寒毒,這使得苟玉溦對寧王府有所隔閡。

雖早就知曉寧歡歡鍾情苟三,苟玉溦也期望苟三能早日成家,但她還是覺著心裡不是滋味。

話雖如此,苟玉溦還是表現出一個偌大家族之主的豁達,傳統性的接待了寧歡歡。

再聽得寧歡歡說年後可以醫治苟三離火寒毒之後,二女直接拉起手來,直以姐妹相尊了。

不知是否真偽,苟玉溦全都依照寧歡歡的法子,將苟三丟到軒宇閣靜養,不準離開半步,特別是不準去秦淮河逛青樓。

苟三是在苟玉溦擰著腰肢下來的軒宇閣,就差在門上上把銅鎖了。

苟三站在軒宇閣九樓上,發出男人不甘的怒吼。

軒宇閣側樓,老九摸著貼心存放的玉瓶,仰天凝視良久,最後取來一罈桃花酒,不喝,灑在地上。

“老九你個糟老頭子糟蹋酒呢。”苟三站在軒宇閣九樓,見老九將一大壇酒灑地上,沒好氣的笑罵一聲,道:“上來吧。”

老九傻笑,將罈子放下,很是聽話。

見老九不停傻笑,苟三也是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間中的深意或許僅他兩人能懂。

苟三取來桃花酒,知曉老九的習慣,尋來兩個大碗,見他不停的搓著手,含笑著將碗遞給他。

“少爺,老九想跟你說個事。”老九伸手抹了抹溢位嘴角的酒漬,很是滿足。

“說唄,瞧你那模樣,難道是娶媳婦啊。”老九沉吟著半晌都未說出來,苟三打趣的道。

見老九撓撓頭,又不知如何開口,苟三很是驚訝:“真是?”

“沒沒沒。”老九滿臉驚恐的擺擺手。

“少爺,那鎖魂鈴早些送出去吧。”

苟三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雖是猜測不到老九說的所謂何事,不過肯定不是這鎖魂鈴的事,既然他不想說,苟三也沒有多問,點頭道:“就這幾天吧。”

老九憨笑一聲,又是將碗掀了個底朝天,有的沒的與苟三絮叨著。

傍晚時分,苟玉溦來到軒宇閣,聽說苟立人請老九,奈何苟三被禁足軒宇閣,苦著臉癱軟在苟玉溦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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