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歌已經喪心病狂到和這事兒沾了點邊的人都給摁著扔下水去了。

辛不知道為什麼好好一件數人頭的事,人越數越多,涉及到的勢力還越來越大!

尹家姐弟則奇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物,姬滄瀾。

尹灼華:“不對啊,那姬滄瀾之前又是誰?”

好問題。

一個漏洞需要接連不斷的拆縫來補上,宮九歌對此絲毫不懼:“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不說別的,就是她這次慫恿你親自前來這事兒,就讓人覺得蹊蹺。莫不是神王閣還和姬家也有了什麼協議?”

有沒有辛最清楚,事實證明是沒有。

辛也不是傻的,宮九歌說什麼他都信,當下便要她拿證據出來:“你怎麼證明你說的話?”

宮九歌笑道:“這要什麼證明,直接把人弄過來不就真相大白了麼!”

有了尹灼華的前科在,弄個家主過來聽起來還真不是件難事兒,但是,難不難還要看辛,辛當下臉一黑,他說:“你是以為那些個家主都是傻子嗎?說弄過來就弄過來?”

尹灼華:……

宮九歌:“咳。”人還在這兒呢,過分了啊!

宮九歌說:“這還不簡單?直接讓小香,我是說尹家主,傳封信回去,就說枉城出了些事,先可著把人哄過來。”

尹灼華:你們私底下都喜歡給人起這種奇怪的外號麼!!

辛說:“怕是沒那麼容易。”

宮九歌表示不慌:“掐著命門來就行,她既然想讓旁人來,那就是當中有好處。”

辛看著她甚至都沒用到尹灼華,直接自擬信件讓人送了出去,當下內心就對宮九歌的看法,心性謀略都升了幾級。殊不知宮九歌哪裡想過那麼多,她這邊要的是時間,等拖過這幾天,誰還有精力管後遺症去!

尹灼華才是從頭到尾最無辜的那個,眼睜睜地看著宮九歌用著他的字跡,他的語氣,還摸出來他的印章蓋了戳,將信件以他的名義傳了出去,登時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你,”尹灼華深呼吸大喘氣平復心情,“便是你之前要我教你習字,也是假的?”

宮九歌臉色未變:“自然,哪會有人學的那麼快的。”

尹灼華緊咬牙關,臉側的咬肌明顯,臉上露出屈辱之色。

辛看過信件沒問題後,自告奮勇將信帶出去,將卯也一併帶走了,這是讓宮九歌與尹家姐弟獨處的意思。

尹灼華臉色複雜,張嘴似乎想問些什麼,宮九歌抬手打斷他說:“抒情敘舊的話先放一放,說你為什麼來枉城!”

尹灼華被她問的一愣,下意識道:“什麼?”

宮九歌重複自己的問題:“是誰讓你來的?讓你來做什麼?”

尹灼華後知後覺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如實道:“沒人,沒有誰叫我過來。我是在得知,得知你的身份後,不想你一個人承擔,所以才……”

宮九歌:不想我承擔,所以直接上手送了一程是麼!

宮九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我是問,你是怎麼知道的?知道我身份的人掰著指頭數,一隻手就夠了,是誰把這事兒透露給你的?”

尹灼華聽她這麼說,心裡發苦。他語氣沙啞,接著說出來一個人的名字。

宮九歌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重新求證詢問道:“你說誰?”

尹灼華詫異於她的反應,不過還是重複道:“赫無雙,赫城主。”

宮九歌還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倒是尹青妍看明白了局勢,當下便陰惻惻地笑出聲來:“哈哈,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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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個明白人站的還是自己對立面,宮九歌唏噓是真的。沒去管地上的尹青妍,上前解開了尹灼華的束縛。

“行了,接下來估摸著也沒你們的戲份了,”宮九歌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別的你就都不要想了,好好想著保命吧!”

看著宮九歌毫無留戀的背影,尹灼華強撐起被藥物禍害的身體,高聲叫住了她:“等等!”

宮九歌腳步停了,但是沒有回頭。

尹灼華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顫抖不堪:“你剛剛說的,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尹灼華沒等到答案,卻等來幾聲意味不明的笑,接著見宮九歌背對著他揮了揮手,步伐不見留緩離開了。

這就麻煩了唉!宮九歌舌尖抵著上顎,只覺得事情棘手的很。連小香都看出來端倪了,就不知道辛這邊能撐多久,看來她這邊還是得催一催進度了才是。

宮九歌不知道為什麼連赫無雙都插手了這件事,他這是要做什麼?

宮九歌幾乎將所有可能性都推演過去了,最後只抓住一個點——和楚驚凰有關,亦或者說,是和朝渺有關!可無論是哪種狀態下的有關,都讓宮九歌打心底裡不爽。

宮九歌這廂原路返回,知道的是她被囚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自己的地盤上放風呢!

俗話說,人生總會在你順風順水的時候給你當頭一棒,這前一棒被宮九歌走位優秀避開,並且憑藉馳騁多年的經驗悠然化解了去,可誰都沒料到這後一擊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音妺跑了,或者說的更確切些,是音妺掙脫了實驗品們的束縛,帶著自己人進行了大規模的逃亡。更神奇的是,她將人都救出來了,也就是說,不單是忘書宗這一批,就連宮族的人,也一個都沒落下。當然,這當中是有原有的,比如他們分批關押的人,因為身上也沒明顯標識一類,很難分清誰來自哪個勢力,於是乎就按著人頭來了。

這不,音妺掙脫束縛的下一步便是循著忘書宗的弟子身上的法陣痕跡,將人都救了出來。

宮九歌眼下面臨的就是被下了藥的自己人,迎面撞過來跌跌撞撞地求救,宮九歌一時間只覺得天雷滾滾。

音妺震驚地看著她:“你也被抓來了?”

宮九歌:“……”

音妺見她發愣,上前一把攥著她的手腕:“走,我們快走!”她抓著宮九歌的手在顫抖,在這種天氣下竟也生出沁涼的汗水。

已經到極限了啊!宮九歌想。

她眼下要做的事便是呆在神王閣,控制當下的局面,推遲實驗品們對法陣下手的時間,現在她這邊一走,難免會讓事情有變動,之前的所有準備都會功虧一簣。但是,但是——

宮九歌手底下是音妺的重量,她這一撒手,面前的人連站立都難。音妺身後的眾多面孔,宮九歌或許叫不出名字,但是每一個都不陌生,他們來自忘書宗,還有的是宮族的人,他們的精神氣比音妺也好不到哪兒,但是見到宮九歌,無一例外的,每個人眼裡都有了曙光。

……去他的局面吧!宮九歌動手的時候腦子裡就這麼一個想法。

多年以後的宮九歌想起這個時候,總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給魘住了,不然哪裡會那麼衝動,愣是拿出武器生生殺了一條路出來。

辛那邊還在好整以暇等好戲開場,誰料主演直接把戲臺子給端了,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和人質都已經人去樓空,連塊碎布都沒留下。

朝渺能和宮九歌合作,當中的彎彎繞繞也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姑且用“利益”二字概括。可想而知,以利益為橋樑的雙方,一方突然在雲靜風清的某天下午,攜家帶口過來投奔,那是個怎樣的光景。

朝渺仍記得那是個與往常別無二致的下晌,她與楚驚凰用過飯,那天的菜鹹了些,她便起身去後廚倒水,腳剛邁出前廳,楚驚凰忽然就動了,速度快的生了幾道虛影擋在了她身前,接著便是臉上顯而易見的錯愕。她當時不解,尚且不明白愛人臉上的表情意味著什麼,好奇地探出頭。

那是,一群人!一群在此處為形容詞,因為朝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場景。

院子不大,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滿了人,這些人衣衫凌亂不整,個個神情萎靡,像極了她曾經在牢獄中**過的窮兇之途,磨平了爪牙,兇性未褪。而為首的人,朝渺再熟悉不過了,就是每天踩點給她傳信的人,甚至在今天,幾個時辰前,她還收到信了。

朝渺對著宮九歌,半晌無言。

宮九歌看了眼護著朝渺的楚驚凰,又看了看朝渺,接著視線停在了朝渺手裡的碗上。

宮九歌出言寒暄:“在吃飯啊?”

朝渺下意識地將碗往身後挪了挪。

宮九歌:……

朝渺:……真不是故意的,但是你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的碗給吞了。

朝渺:“剛吃完,你們,額,你們這是——”

宮九歌:“沒什麼,逃荒過來的,後院有水井是吧?借來用用。”

朝渺本想說你怎麼知道後院有水井的,但是這話問出來毫無意義,加上對方已經客隨主便開始大批遷移了,朝渺未出口的話便也收了回去。

宮九歌沒跟著大隊伍一起,而是在人都接觸到水源的時候,踱步往前廳而來。

宮九歌說:“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朝渺和楚驚凰對視一眼,接著還是女主人出了面。朝渺掩唇輕咳一聲,舉動間優雅大方:“就一個問題。”

宮九歌頷首:“請講。”

朝渺眼神溫和,嗓音柔軟道:“你們什麼時候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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