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歌:……

累了一天回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還真是讓人開心不起來呢!

宮九歌沒有驚擾二人,或者說沒有驚擾宮九綰,倚著欄杆站在那兒。

“姐夫是在等姐姐回來麼?”宮九綰嬌聲問道。

赫無雙:“你有事?”

面對如此美人,直接三個字甩對方臉上。你,有,事?

宮九綰被拂了面子也不惱,畢竟這位赫城主的名聲她以前也聽過。宮九綰在男人三步在外站定,然後輕聲道:

“姐姐她應了尹家主的約,一早便出去了,眼下應該沒那麼快回來,姐夫不如進屋裡坐坐。”

赫無雙:“不必。”

宮九綰見這人真的一點都不見領情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聽姐姐說她是回來避暑的,姐夫,縹緲城真的很熱嗎?”

赫無雙臉色驀的沉了,宮九歌跑了是不爭的事實,當然,這件事在對方的強烈要求下翻了篇,但這並不意味著連帶著情緒一起翻了。

本來就憋著火氣沒地方撒,不想宮九綰這就撞人槍口上了。

宮九歌看著宮九綰一人唱獨角戲也覺得沒意思,正要上前,不想赫無雙忽然回答了宮九綰。

“很熱。”他說。

宮九歌腳下步子一停。

宮九綰見人終於願意搭話了,心中一喜:“是嘛,我還沒去過呢,若是有了機會,赫城主可一定要帶我去啊!”

赫無雙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和她關係怎麼樣?”

宮九綰一愣,想到他問的是宮九歌後,眼睛委屈的眨了眨:“姐姐她,她哪兒都好,就是太不近人情了些,對待家裡人苛刻。不過,我還是很敬重她的。”

赫無雙問:“她苛待過你?”

宮九綰點頭,然後又很快搖頭否決:“沒,沒,姐姐或許只是心情不好。”

赫無雙:“那就是有了?”

宮九綰手指纏繞著自己的頭髮,故作輕鬆地露出一張笑臉。

“無論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姐姐。”

宮九歌看著嘖嘖稱奇。

赫無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奇怪道:“是宮族的規矩寬泛,還是說宮二小姐不懂規矩?”

宮九綰一愣。

“什麼?”

赫無雙:“九歌是宮族的少主,不說二小姐的出身,便是同胞的姐妹,也沒資格喚一聲‘姐姐’,所以本城主很奇怪,還請二小姐解惑。”

這話不說是宮九綰,就是宮九歌都是第一次聽,不過想想也確實如此,不論是先前的尹家,還是現在的宮家,都似乎有這麼一道無形的屏障在。

宮九綰明顯被問難了,緩了半晌方才暗自垂淚。

“是九綰逾越了。”

“再有就是,”赫無雙接著問了句,“是誰告訴你,她是去赴尹家主的約?”

這事兒連宮正都不見得知曉,宮九綰又是從哪兒得到的訊息?宮九歌也詫異這點。

宮九綰擦了擦眼淚,眼尾劃過一道水痕,像一朵浴澤了露水的荷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宮九歌摸著下巴,看著從頭到尾都違和無比的宮九綰,一時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宮九綰:“是下人嘴裡傳的,九綰也只是聽了她們所言。”

赫無雙不肯退讓,再三追問:“她收到信的時候,只有本城主在身邊,哪個下人知曉此事?還能指出來是尹家主!”

宮九歌這時候也琢磨出這違和出自何處了,那就是,宮九綰這個人!一個張揚跋扈,仗勢欺人的驕縱姑娘,且還帶著無腦嫌疑,她哪來的智商演什麼白蓮花?

“你們……”宮九歌上前了一步,剛要開口,就見宮九綰手疾眼快地扒下了自己那件厚厚的外套,然後就地一摔。

“姐夫,姐夫不要——”

宮九歌:……

宮九歌上前將人拉開,當然,拉的是赫無雙。

宮九歌:“先把衣服穿上,然後我們再來討論,你勾引你姐夫的事。”

赫無雙還以為她要說的是知道誰人相邀一事,宮九綰也是這樣認為的,結果猝不及防聽到這樣一句,整個人都傻眼了。

愣神的快,回神同樣快。

宮九綰神傷,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姐姐,你,你竟是這般看待我的?”

宮九歌勾著唇角,半蹲下身,手托起她的臉,眼神寵溺溫柔:“乖乖,叫少主。”

宮九綰:……

赫無雙一把將人拉過來,宮九歌被拉得一個踉蹌。

“唉?”

赫無雙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宮九歌輕咳兩聲轉移視線。

宮九歌問倒在地上的人:“你是誰?”

宮九綰面露迷茫之色:“什麼?”

宮九歌直接上手,手沿著她的臉側摸索,檢查之後一無所獲。臉上沒有帶東西,也沒有做偽裝。說起來,宮九歌也就見過宮九綰幾次,轉頭能把人臉都給忘了,是真是假她還真不好判斷。

只是瞬間,宮九歌便理直氣壯地質問:“宮九綰大腿內側有一塊青色的痕跡,你有麼!”

宮九綰露出一副屈辱的表情,一把扯了裙子就要證明。

宮九歌回頭對赫無雙說:“你先迴避。”

赫無雙:“……建議先回屋。”

片刻後,宮九歌從屋子裡出來了,臉色非常難看。

赫無雙問她:“沒有青色痕跡?”

宮九歌沉著臉點頭:“有。”

那為什麼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宮九歌憂傷道:“可是,有痕跡那話是我胡說的。”

赫無雙:……

宮九歌:“這事兒大條了。”

真的宮九綰壓根沒必要弄塊痕跡出來,別說那塊淤青她看著都疼。

宮九綰也出來了,尚且不知自己已經暴露的宮九綰臉上是一副屈辱的表情,看宮九歌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剛剛非禮了黃花大閨女的登徒子。

“姐姐這下可確認了?”

宮九歌:“叫‘少主’。”

宮九綰:“姐姐就這麼不想認九綰這個妹妹嗎?”

什麼跟什麼!

宮九歌:“我們來聊聊你勾引你姐夫的事。”

赫無雙:……

說起姐夫二字,宮九綰的眼神不自覺就瞄向了赫無雙。宮九歌往前兩步擋住她的視線。

“好看麼?”

宮九綰忙低下頭。

宮九歌笑著道:“可惜再好看也不是你的。”

宮九綰猛地抬頭,看著宮九歌笑靨如花的臉,她牙齒咬得發緊,眼中的恨意一時間竟收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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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歌看著她,眼睛眯起來,帶著絕對的審視意味。

宮九綰收斂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宮九歌直起腰身,不欲再與她糾纏。

“夫君,我們走吧。”宮九歌挽起赫無雙的手臂,不外乎又在宮九綰臉上看到了不甘。

這個眼神,還真是熟悉。宮九歌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但是很快的,這個念頭瞬間消逝了。

宮九歌看著拉了自己一把的赫無雙,眼神中帶著問詢。

赫無雙眼神灼灼:“你剛剛叫我什麼?”

宮九歌迷惑。

赫無雙在她不解的視線中漸漸沉了臉。

宮九歌正色道:“你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

赫無雙:“哪裡眼熟?”

宮九歌:“看你的眼神。”

那種近乎瘋狂的痴迷與無法靠近的不甘,後者先不提,前者卻是讓宮九歌覺得在哪裡看到過。

赫無雙忽地笑了:“你剛剛站在那裡多久了?”

宮九歌不解地發出疑問的一聲,正在思考的她顯然不曾留意到赫無雙的異常。

“沒多久,怎麼了?”

赫無雙冷冷地收回視線。

“沒什麼。”

宮九歌回去後始終想不明白,有哪裡不對勁,她叫來芙蓉問了幾句宮九綰近來的動向。

芙蓉說宮九綰近來變化很大,沒有再摔東西,也沒再打人。

宮九歌:“什麼時候開始的?”

芙蓉認真想了想:“應該是在少主送了人過去之後。”

“不對,”芙蓉又想起來一件事,“應該是在二小姐醉酒那件事以後。”

“醉酒?”

那件事府上傳的廣,芙蓉也沒想到宮九歌一點也不知道,當下為難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說。

宮九歌瞥了她一眼,就是這一眼,便讓芙蓉收了所有心思,老老實實將那天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在聽到宮九綰為了能分得一點權力,在鬧市醉酒一事,宮九歌額角抽了抽。沒錯了,這智商範疇才是宮九綰。

宮九歌揮手讓她下去,接著召來阿季。

“去查查宮九綰醉酒那天都發生了什麼,都和哪些人接觸過。”

宮九歌想著宮九綰那張扮相楚楚可憐的臉,熟悉感撲面而來,但她左思右想,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跟這類女子有過交集。

這人認識赫無雙,而且對他很痴迷,這是一條線索——個毛線!光是痴迷他那張臉的女人能繞縹緲城一圈不止好嗎!

等等,縹緲城。

宮九歌忽然想到一個人,有過喜歡赫無雙的前科。

尹青妍!

可尹灼華不是說,尹青妍去了枉城?

只是他說而已,誰能證明!

但是,去與不去先不說,“宮九綰”還知道她赴的是尹灼華的約,未免太巧合了些。

宮九歌立刻傳了信給忘書宗求證,當然,結果如她所料,尹家派出前往枉城的,的確是尹青妍。

不過說真的,這證明不了什麼,插在隊伍裡玩失蹤這種事,就連宮九歌也做了也不止一次兩次了。

當中還有疑點,只是尹青妍的嫌疑佔比最大,宮九歌手指敲了敲木質的椅子把手,心裡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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