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於宮九歌剛從牢裡出來,蘇止棘也就放棄了將人抽一頓的想法。

“說正事,”蘇止棘說,“先說說忘書宗收到的訊息,枉城,沒有異動。”

宮正剛想說這是好事啊,就聽旁邊的宮九歌截了胡。

“巧了,我這邊收到的訊息,動靜還不小。”

宮九歌將枉城的來信,以及洛國收到的訊息整合說了出來。說完,她還加了句:“不說別的,那離遵再怎麼樣也不會放棄枉城,求援的第一步已經走出來了,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那依你的意思是?”

宮九歌搖頭:“不好說。”

線索太少,除非能實地勘察。

“還有一個資訊來源渠道,”赫無雙突然開口,場上其餘三人看了過來。

赫無雙擲地有聲,吐出三個字:“神王閣。”

如果說枉城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那麼不會與之同流合汙的就是神王閣了。理由很簡單,你會給看不順眼的人相互兜著嗎?

答,不會。

最重要的是,眼下他們根本沒有統一戰線的理由。

宮九歌寫了信給萬子矜,當然,用的是旁人不曾見過的呂朝這一身份。

蘇止棘提醒她:“別用紙鶴,特徵太明顯。”

宮九歌應了聲,沒問理由,直接送了出去。蘇止棘看著那個紙飛機陷入深思。

解決了這事兒,宮正騰出時間來問赫無雙來意。

宮正:“怎麼沒把孩子一起帶了回來?”

赫無雙瞥了眼宮九歌,宮九歌避開他的視線。

赫無雙答:“畏寒,不便過來。”

這二人用的藉口竟然出奇的一致!

宮正這次是真的信了,他眉頭皺了皺:“你夫妻二人都出來了,獨留孩子一個人在?”

蘇止棘:這關係已經官方透過了嗎?

宮九歌一口茶下去差點沒嗆到,說真的,他們自己不管怎麼說都帶了種調侃,經長輩嘴裡說出來,只感覺渾身不自在。

夫妻啊!

接受最好的就是赫無雙本人了,他說:“伯父放心,童兒是縹緲城的小主子,不會有人給他受委屈的。”

宮正聽到“小主子”三個字,不由唏噓。

最後宮正叫走了宮九歌,問她赫無雙來此的目的,是不是要帶她回去?

宮正之所以不問赫無雙,也是因為話一但敲定了,就不好收回了,先探探宮九歌的口風,事情也好商量。

宮九歌坦白:“他應該是旁人給我搬的救兵,眼下我還不打算走,所以,他若是提出來了,您記得反駁阻止。”

本來以為宮九歌會義無反顧跟著離開的宮正,覺得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麼。

讓二人都沒想到的是,赫無雙沒有提帶人離開的事,當然,他也沒走就是了。

蘇止棘沒有多呆,對過訊息後就走了。宮九歌再三挽留,旁邊赫無雙滿臉不悅。蘇止棘莫名拉了仇恨值,索性扔下一本菜譜,撒手走人。

宮九歌先前含冤入獄的事情,在民眾間也迎來了**。

“根本沒有什麼欺詐,宮族為了枉城受災一事拿出了近半數物資,眼下那些還開著的店,都是租給普通人用的!”

這訊息一出,類似的風聲也都傳開。

“不僅如此,之前宮家的高層還在民間走訪行善,安撫民眾。”

“甚至更之前,他們還派發平安符。”

一起接一起的事蹟捆綁凝聚,為宮族帶來成倍的榮譽,在民間聲名大噪。隨之而來的,是洛國的不作為,以及,當日人們親眼所見的,宮九歌一身的傷,近乎致命!

“那天我可是親眼所見,人都沒氣了。”

“洛國還出來說什麼,絕對沒動刑?我一個在宮裡當差的表弟說,牢房都塌了!那些人拿著鞭子一個接一個的進去打!”

“照我說,宮族一次性撤走這麼多人,洛國真的不知道?怕不是就是因為知道,才讓宮少主遭了這麼一劫。”

“可不是,七大古族都是大陸的主宰,洛國更是一家獨大,打的什麼心思還瞞得過人?”

“慎言,慎言。”

這是大陸上的人口中廣泛傳言。

訊息在洛國是忌諱,但是這件事辦的不漂亮是真,連帶著洛玄奕在洛皇面前也落了不好。

“蠢貨!”洛皇將手邊的香爐打翻,“便是要動手,你也不該是在宮內,你是生怕不能落人口舌嗎!”

洛玄奕無話可說,洛皇氣的不輕,洛子裳忙上前,又是給人順氣,又是遞水。

“父皇,仔細身子。”她柔聲道。

洛皇又是瞪眼又是不甘。

他不甘自己就這樣老去,也不想將大權讓出去,哪怕這人是他親生的兒子。

“皇兄,你先出去吧,”洛子裳勸道,“父皇眼下在氣頭上,你讓他消消氣。”柔美的女子聲音委婉,神色間滿是擔憂。

洛玄奕告了退走了。

洛皇身體日漸不稱意,此番氣的厲害了,竟然一時喘不上氣來。若是往常,早該宣太醫了,可無論是剛剛離開的洛玄奕,還是依然仔細照顧他的洛子裳,二人沒有一個生了叫太醫的想法。

洛子裳眉頭輕蹙,雙目含淚,叫了聲“父皇”,接著抹淚無意道:“若是那術法是真的該多好,這樣父皇身體便能像年輕時那般了。”

洛皇聽她碎碎念,皺眉:“你在說什麼?什麼術法?”

洛子裳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也沒什麼,就是此行聯姻縹緲城的時候,路上遇到一個妙人兒,會變戲法,能讓遲暮老人變回正值壯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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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皇心思一動:“真有這麼……有趣?”

洛子裳點頭:“孩兒也覺得有趣,便將這人帶了回來,父皇若是想解悶,不若孩兒將他帶進宮來?”

洛子裳的隨意給了洛皇一種“果真只是戲法”的念頭,但是他活到這份兒上,還不想死,自然是什麼辦法都要試上一試才好。

聽他想看,洛子裳眼中閃過一絲光,接著她露出一抹笑,應道:“是。”

一封密函加急送到了赫無雙手裡,此番赫無雙正抱著人在小憩,宮九歌枕在他手臂上睡著,他稍稍一動就能將人驚醒,信送到後,赫無雙輕手輕腳地開啟來。

看到上面的內容,赫無雙嘴角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

宮九歌翻了個身,翻回了自己枕頭上,赫無雙見狀,重新將人抱了過來。

宮九歌半闔著雙眸,問他:“不用回信的?”

赫無雙挑眉,下了榻回了洛子裳信。然後走到宮九歌身邊。

“別的事情差不多了,來處理一下我們的事?”

宮九歌撐起右臂,側躺在榻上。

“我們?我們什麼事?”

赫無雙:“你離家出走的事。”

宮九歌眼睛眨了眨,然後撐著頭的右臂一收,人滾了一圈,重新縮回了棉被中,這次連頭都沒露。

赫無雙失笑,伸手要去扯她的被子。

沒等他上手,人冒頭了,就露出半張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講道理,不是你氣我走的嗎?”

赫無雙笑了:“從城主府出來到城外,往常騎馬都得一個時辰,結果你兩刻鐘就跑沒影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別說解釋了,他就是反應都沒能反應過來!

宮九歌“唔”了一聲,囁嚅道:“那什麼,難道是化悲傷為力量?”

赫無雙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再來說說‘定情信物’的事。”

宮九歌:……

赫無雙咬牙:“什麼叫‘現在,你不要了’!”

宮九歌驚了:“我發四,這話不是我說的!”

赫無雙不信,死死盯著她。宮九歌眨眨眼,一副“看我無辜的眼睛”。

到底抗不過精神衝擊,宮九歌只得解釋:“我當時是擔心你為難他們,送了個‘護身符’去,哪裡曉得一個兩個的都給誤會了。”

“而且,”宮九歌在他開口之前搶先道,“你要是沒把人接進來,別人會誤會嗎?”

赫無雙:“我的不是?”

宮九歌:“難道還是我的?”

這事兒,幹的真叫理虧。赫無雙根本反駁不得。

二人沉默對視了一會兒,宮九歌小心試探道:“要不把這件事翻篇吧?”

赫無雙冷冷地“呵”了一聲,宮九歌又想把頭給捂上了。

赫無雙:“最後一個問題,你答上來我們就跳過。”

宮九歌:“什麼?”

赫無雙眸色深沉:“我把人帶回來的時候,你心裡有沒有懷疑過我?”

宮九歌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她心裡很清楚,見到洛子裳的第一眼,她便看穿了赫無雙的意圖,懷疑?片刻都不曾有過。

“沒有,”宮九歌正色,“半點都沒有。”

赫無雙點頭,慢條斯理說:“看來你是故意離開的了。”

宮九歌:?

氣氛再次尷尬起來。

半晌後,宮九歌:“……話題還翻篇嗎?”

赫無雙一把將人的被子掀開,覆身而上。

“看你表現。”

洛子裳接到回信,當下便去著手安排,一個麵皮白皙的青年被召進了宮。

“見過皇上,吾皇萬歲。”

來人粗布短打,做一副貨郎打扮,麵皮卻是白皙無痕,看得出來沒受過苦。

洛皇盯著來人:“抬起頭來。你叫什麼?”

“草民路由。”

洛皇打量他,路由絲毫不懼。

“草民有話要說,不知皇上可能讓他人先行迴避?”路由忽然道。

洛子裳皺眉:“放肆!”

洛皇制止了洛子裳,晦暗的目光看向下首跪著的路由。

“你要與朕說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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