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果然不愧是楚驚凰麼?”辛冷笑道,“他這是有備而來啊!”

卯情緒不明,交代說:“遣過去的人是萬護法。”

“萬護法?”己不明所以,“為什麼會遣這個人過去?”這號人物,他們在神王閣也都有所耳聞,是個不作為的。本來他們都不將這個人放在眼裡,往常提起來也是隨口帶過,所以有關此人的資訊少之又少。

“西山本來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明面上派這個一無是處的人過去也不可厚非,”辛分析說,“但是楚驚凰此人心機深沉,此舉怕是另有深意。”

宮九歌:聰明人果然容易想太多嗎?

楚驚凰此舉是為了什麼,怕是只有他本人清楚,宮九歌不關心這茬。不過依著這三人的想法,她倒是覺得自己可以借他們這些念頭做些什麼。

卻說這廂,萬護法在西山呆的不盡人意,這地兒荒涼偏僻不說,他身為堂堂護法,住的地方不遮風不擋雨,每天的飯菜怎一寒酸了得!要是換做之前,他定得找人要個說法,可是現在,有宮九歌監視在前,蠱蟲威脅在後,他哪裡敢找亂子。他正這麼想著,宮九歌回來了。

萬護法面上畢恭畢敬:“大人怎麼回來了?可是有什麼安排給萬某?”

宮九歌看著他為了保命擺出一副諂媚模樣,不置可否,她說:“還確實有。”

宮九歌:“最近會有幾個客人過來,還得再借用萬護法的身份才是。”

萬護法敏銳察覺這其中不可言說的暗湧,但他毫無反抗之力。他曾私下裡打聽過如何取蠱,甚至還冒險聯絡了一個擅長用蠱的人,但是他們壓根察覺不出自己體內的異常。若不是心口時不時地在疼提醒他,他真要以為對方只是在耍著他玩兒!

宮九歌說出來也不是為了徵得他同意,淡淡地瞥了眼暗室的方向,眼神示意他自己進去。

宮九歌藉著萬護法的身份等了幾天,順利等到了不請自來的辛和寅二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僻靜的屋舍留著一盞小小的油燈,亂石的塌陷聲驚擾了這一方燭火,窗子上很快便倒映出屋舍主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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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坐坐?”

對此地不熟誤踩了一塊石頭的辛聞言,和身旁的寅對視一眼,二人都選擇了按兵不動。

寅視線問詢裡面那人的身份,和萬護法有過幾面之緣的辛表示剛剛的聲音確實是萬護法沒錯。只是好像還有哪裡不太一樣,辛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怎麼,”屋裡的人又說話了,“莫不是嫌棄屋舍簡陋?”

“哐當”一聲,門從裡面被開啟,灌進來的風將燭火吹的瘋狂搖曳,不堪重負,最後是一聲清脆的器物落地聲,山上僅有的一絲光也就此熄滅。

“走!”寅和辛這便要撤離,二人回身後,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站了一個人。這人一身的白,在這黑夜裡亮眼的很。

“萬護法?”寅試探地問。

宮九歌藉著萬護法往常的語氣:“是萬某沒錯,二位可要到屋裡一敘?”

辛:“萬護法知道我二人是誰?”

宮九歌說:“萬某不僅知道二位的身份,還猜到了兩位來此的目的。”

寅和辛對視一眼,辛打趣說:“不如萬護法猜猜我們的身份,猜對了,我們再坐下來談也不遲!”

宮九歌笑道:“對西山感興趣的,除了六位主事,也不會有別人了。”六位主事便是實驗品們在神王閣的統稱。

“容萬某猜猜,是六位主事中的哪兩位。”她說。

“不用了,”寅打斷她說下去,“萬護法倒是和傳聞中的有些不同,不知你想和我二人談些什麼?”

宮九歌說:“西山這般貧瘠,能讓人趨之若鶩的,總歸不會是那些囚犯的屍體。”

寅隔著一段距離與她對視,片刻後,他說:“萬護法似乎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宮九歌渾然不在意地道:“人各有志罷了。”

三人就這樣進了房間,宮九歌將打翻的油燈撿起來,添了燈油重新點上。微弱的燭火重新亮了起來,映出三個人的面容,也將簡陋的房間照了個全。宮九歌知道了來人是誰,另外二人也確定了宮九歌“萬護法”的身份。

“二位深夜來此,想來是做的事見不得光,”宮九歌直言,“不如就此提出來,萬某或許還能幫上一幫。”

辛似笑非笑:“萬護法知道見不得光還要幫?”

宮九歌意會道:“見不見光另說,至少是見不得宗主。萬某可有說錯?”

寅笑了:“沒有說錯。”

“只是,”他繼續道,“萬護法既然猜到了內情,怎麼不想著告發我二人?”

宮九歌舌尖抵著上顎,淡笑不語。告發?不說她本意就不想這麼做,便是她想,依著楚驚凰對實驗品的容忍限度,這事兒沒證據不說,以“萬護法”的身份說出去,怕是不會激起半點波瀾。

“萬某身處神王閣,也看得出來現如今這局勢。宗主對幾位的態度,便是萬某這等身份看了,也著實覺得不近人情了些。”

寅並不接受感情牌,反諷道:“萬護法現如今這等處境,怕是還可憐不了我等。”

宮九歌倒是脾氣甚好的回應了句“不錯”。

辛這個時候也看出來了什麼:“萬護法是想與我等合作?”

“合作談不上,”宮九歌挑明了說,“不過是各取所需。”

寅:“萬護法是因何故被貶來此地?”

宮九歌回說:“理由不重要,二位只需知道,本護法並不滿自身如今的境遇就夠了。”

“只是這樣?”辛還欲再探,被寅一個眼神制止。

寅說:“萬護法既然想著合作,不如拿些誠意出來看看。”

宮九歌也不多言,直接將象徵自己身份的令牌摘了下來扔到桌子上。

“拿著這個,可保你們在西山暢通無阻。”她的誠意是放這兒了。

寅又問:“萬護法又是想得到什麼?”

宮九歌挑弄著暗下來的燭火,眉眼在微弱的燈光下看的並不真切。

“本護法要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她一字一頓道,“榮譽,地位。”

寅將令牌拿過來,笑說:“這樣一來,我等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宮九歌也回以一笑:“合作愉快。”

等寅和辛離開西山,辛方才不確定地開口:“這萬護法到底是個什麼人?常人嘴裡的他可不是這幅模樣!”

寅沉聲說:“回去問問卯。”

卯對於這個話題也並不十分詳知,只說了些自己知道的事。

“現在這個名聲並不好聽,不過他的父親,前一任萬護法,實力高超,深得楚驚凰器重,後來為了保護楚驚凰意外身亡,他兒子繼承了他的地位。”

寅問:“名聲不好聽是什麼意思?”

卯說:“聽說他脾性不好,而且實力低微,神王閣和他交好的人找不出來一個。可以說,若不是因為他爹,他根本不會有現在的身份。”

寅在卯的話裡折取出幾個點,想著也難怪昨晚的“萬護法”會說出那樣一番話。

“這人平日行事作風融合?”

卯尚且不知昨夜發生的事,雖奇怪寅的態度,但還是將他想知道的訊息一一道來。

宮九歌又回了自己的“侍從”崗位,黑弩有些日子不見她,問她去哪了,宮九歌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他們這些隨侍就是誰方便誰頂上,況且晝還是個不喜歡帶人的,宮九歌失蹤這些日子沒激起半分波瀾。

黑弩只當這人是弄到些錢跑出去喝小酒了,反正這事兒在他們中間也不少見,暗罵了句“沒義氣”後便不再糾結她的去向。

宮九歌離開時交代了萬護法接下來如何應付辛和寅等人,當然,話她是留了,怎麼做還是看他自己。可惜有宮九歌留下的“蠱”在,萬護法就是再有想法,再想發揮,也得憋著。

她在西山呆的這些日子裡,朝渺的身體已經修復到了看起來像個正常人的地步,宮九歌有時候跟著晝出去,還能看到楚驚凰帶著朝渺出來放風。不知對方這具身體的主幹取自什麼人,朝渺的容貌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她的眼睛,靈韻生動,眼神不經意間一瞥,就能讓人的心猛地一跳。

宮九歌想,一個人的魅力,有時真的無關容貌,那是深入骨髓的感性。

朝渺似有所覺,往這邊看了一眼,宮九歌低下頭,躲過了對方的視線。

“怎麼了?”楚驚凰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沒發現任何異常。

朝渺搖頭:“沒什麼。”許是她的錯覺吧!

宮九歌近來收集到不少訊息,有關神王閣拐帶孩子的理由,多數是為了給朝渺收集合適的臟器,剩下的,便留作實驗,為朝渺身體的突發異狀做準備。

楚驚凰滿心滿眼都是朝渺,卯看著心裡又多了一份底。晝怕是這個場上心思最正的一個了,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像個普通的醫師,聽著主子的話,守著自己的病人。

辛和寅那邊,二人在西山也有了收穫。楚驚凰和實驗品不和,宮九歌樂見其成,只是,她近來嗅到一些苗頭,不和的不止這兩方,似乎,這實驗品內部,也並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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