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歌徹底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身邊的人也不見了蹤影。她從一個玉石棺材中坐起身,這次倒是清楚的感知是本人,畢竟撕壞還沒來得及換的衣服還穿在身上。疑似密封的空間裡,玉石棺材擺放在正中央,旁邊燃著嶄新的白燭,火焰微微晃動,燭臺下是幾冊書卷,平鋪的白紙上沾著幾道墨痕,像是剛剛才被人使用過。

“醒了?”一道修長的身影自暗處走出,步伐不急不緩。

當對方的容顏徹底暴露在燭光下,宮九歌手一緊,漂亮的眸子睜大,不自覺的叫出那人的名字。

“赫無雙?”她還在幻境裡?這是宮九歌的第一反應。

那人執起她的手,神色溫柔,臉上是赫無雙本尊從不曾有過的神情,他說:“不是幻境。”

宮九歌接觸到對方皮膚的指尖溫熱,那人牽著她的手,領著她來到鋪著白紙的桌上,拿起毛筆,從身**著她的手,筆鋒一揚,紙上出現“赫無雙”三個字。

“這是我現在的名字?”他嗓音中含著些許笑意,隨口一句都像是在說情話,讓人心動不已。

宮九歌掙開對方無形的束縛,退後幾步保持距離。

“你是什麼人?”

那人聽到她的問話,臉上不見異色,倒是頗為無奈的回了句:“你剛剛的模樣,可不像是不認識我。”

宮九歌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的環境,聲音沒有起伏,“閣下的容貌與我心上人有幾分相近,許是情急之下認錯了。”

縱然是被這般防備,男人也不見半分緊張失態,他語氣輕柔,問了句:“是他讓你來的?讓你來找我?”

赫無雙讓她帶一樣東西出去,至於帶什麼,對方含糊其詞。眼前的人既然這麼說了,那就——

“不是,”宮九歌理智開口,“是他提議進來的不錯,只是要我找的不是你。”

男人沒料到她會這麼回,半晌無聲,跳躍的燭光將空間晃的時明時暗。忽然,他掌心剋制一般捂住雙眼,低笑一聲,說:

“不是我?那還有什麼讓他捨得你來冒險。”

宮九歌:……

這下輪到宮九歌沉默了,對方這句話成功讓她思維跑了偏。

“你們是什麼關係?”問出這話的宮九歌竟然萌生了種捉姦既視感。

對方並不知道他面前的人思維偏了大半,坦誠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是縹緲城的城主,同時也是,這個地宮的主人。”

宮九歌下意識想起了她在“水月鏡花”第一幕中看到的場景,只是那位城主的容貌,她現在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不,或者說,她壓根不曾看清過對方的臉。

“有幾百年了吧,”男人驚豔的臉上劃過一抹嘲諷神色。

宮九歌問了句:“你知道‘水月鏡花’嗎?”

“你用過了?”這是男人的第一反應,“可以看到自己參與過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不錯的玩具。”

“自己參與過?”宮九歌忽然想起來,在“水月鏡花”第二幕中,她完全是自己本人的視覺,但是第一幕裡,她一直隨在那位城主身邊,卻沒人注意的到她,如果是自己參與過的,那她在那個時候,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他什麼都沒告訴你?”男人似乎有點驚訝,繼而又釋然,說:“瞞著些也好,畢竟不是多上的了檯面的事。”

“縹緲城,有過幾任城主?”宮九歌岔開話題。

男人臉上的笑意似乎深了些許,回她:“三任。”幾百年來,縹緲城真正意義上的主人,只有三任。

“為什麼?”宮九歌明顯感覺對方話裡有話。

男人撥弄了下面前的燭火,火焰亮了幾分。他聲音裡總是帶著幾分名為愉悅的情緒,此時也是,他說:“百年前的大陸上,人,魂,鬼糾紛不斷,直到縹緲城的建立,讓人有了依仗,在對抗他敵時一往無前——當然,這都是明面上的說法,實際是,建起縹緲城的人,他生來不凡——”

說到這似乎有點怪怪的,男人還特別解釋了句:“沒有自誇的意思。”

建起縹緲城的人,生來便具有靈力,在他人眼中像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在當時魂鬼肆虐生靈的情況下,他挺身而出。

“其實當時第一個這麼做的並不是我,”男人一一詳述,講解的生動細緻,“她的家人被鬼靈殘忍屠殺,自己更是因為體質上的特殊,不僅要防著魂鬼,還要防著同類。”說到這,男人身上傾瀉出一股子殺意,但很快又被自己掩飾過去。

“後來,她……沒能成功,我便帶著她的執念走下去,於是有了縹緲城。”男人說起“她”時,臉上帶著幾分不同。

宮九歌:“冒昧的問一下,這個ta是?”

男人看著她,眼中的愛意毫不掩飾,他難得沒再正面回答她:“縹緲城建起後,我挑了八個人培養,並且用秘術提煉出‘元靈’,送給了他們,本意是想著他們能有抗衡魂鬼的實力。”

這段記憶,宮九歌在“水月鏡花”中看到過,他悉心培養的人,沒能順利融合元靈,最終背叛了自己的恩人。

“本來是要直接撒手不管的,誰料我成了他們覬覦的目標,當時是挺生氣的。”尤其是你真心以待的子民都對你放冷箭的時候。

“這一生氣,便給了他們更好的藉口,說來好笑,當時大陸上甚至傳出我私通鬼靈的訊息。”

確實好笑,明明安逸都是依仗他來的,最後卻拿了最噁心的一個藉口,將他的信念踐踏的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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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起這事時,語氣輕鬆的就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不錯。

“有了名正言順拉我下位的藉口,動起手來也輕鬆的很,於是順理成章,城主隕落,八方勢力瓜分大陸——我倒是知道些訊息,七大古族?”

最後這句是在問她。

宮九歌不知道該怎麼回,對方口中的“生氣”,不免讓她想到一句話,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這座耗了極大人力物力的宮殿,怕也是這時所修。當時所發生的事,遠不像對方說的輕描淡寫,那些背叛的人定然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為什麼說,縹緲城只有過三任城主?”宮九歌依然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縹緲城作為這片大陸的陣眼,需要的陣源來自法陣的主人。”男人的回答如同平地驚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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