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歸居里的學徒有兩種,第一種一種是生來不知父母的,抱養到花歸居,一般的孩子開蒙學的是三字經,這些孩子則是學藥經,不過黃口小童,便能將各種藥物的藥性背的清清楚楚。

花歸居一般不給這些孩子姓氏,只起一個名字,為的是以後家人尋來,或者找到家人,認祖歸宗後尋回本姓。

若是太平盛世的時候,這裡的孩子自然不會多,但若是遇到戰亂或是天災,可能一名醫師出去行醫幾天便能帶回十幾個孩子。

皇后身邊的飛瓊,鳳雲開身邊的澤一,鳳月明面前的攬月和她口中的渡洲便是這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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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種就是姜妤這樣,親人尚在,因為各種原因拜入這花歸居學醫。

“小師叔在外行醫還未歸來,想來過幾天醫藥大比的時候就能見到他了。”攬月打量著鳳月明,她是知道渡洲三年前是在京城做御醫的,對鳳月明的身份難免各種猜測。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鳳月明的語氣中倒是聽不出什麼遺憾之意,不知道是不是就隨口一說。

攬月下意識的去看鳳月明的眼睛,卻發現她因為失明的原因眼睛宛如一潭死水,完全看不出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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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如她所言一早就來陪著鳳月明一起去了她三師兄那裡。

“你不用擔心,三師兄很厲害的,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攬月扶著鳳月明的胳膊,一路上不斷貼心的安慰著鳳月明。

“嗯。”鳳月明應了一聲,將心思放在了腳下的路上。

醫師看到鳳月明並不驚訝,“你就是姜妤說的寧憂姑娘?”

“是的,麻煩大夫了。”鳳月明淺笑道。

“寧憂你不用緊張。”謝正一一邊勸說鳳月明不要緊張,自己卻緊張到聲音都在發緊。

“嗯,我不緊張。”

前後診斷了有差不多一個時辰,鳳月明都覺得有些疲憊了,醫師才結束了診斷,在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銅盆中洗了洗手。

“腦中血脈不暢,針灸佐以湯藥即可。”醫師一邊說一邊拿起筆寫起了藥方,“攬月,你若是無事就來幫我給這位姑娘針灸。”

“我嗎?”攬月面露驚訝。

“怎麼?你針灸不錯,來協助我正好,眼睛不同於其他,治不好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醫師拿起一旁的白色帕子擦了擦手,這位與其說是脾氣古怪,倒不如說是性子冷漠。

“也好。”攬月雖是面帶猶疑,卻依舊是應下了此事,“寧憂不用擔心,我的針灸是自幼跟著師父練習的。”

“至於這位姑娘,我這院裡還有一處與病患的客房,就先住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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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正一協助丫鬟將鳳月明安頓好了之後,徹底輕鬆了下來,這才感到了疲憊,說來從懸崖上掉下來他僥倖沒有受傷,但是幾天下來,他也是身心俱疲。

陽光透過窗欞映了進來,灑落在鳳月明的半張臉上,竟是讓她死水一般的眼眸靈動了幾分,眉眼如畫,冰肌玉骨,春日裡的嬌花尚不及她的三分。

謝正一轉頭就看到這樣的鳳月明,呼吸都不由亂了幾分,他一直知道鳳月明容貌之美非尋常可見,但是卻依舊會為她的容貌所驚豔,心臟跳亂的節奏似乎在昭示著什麼。

鳳月明不解的側了側頭,她能感到一道視線在盯著她,儘管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是卻不知道是誰,心中不免的升起了幾分疑惑。

謝正一一直盯著鳳月明,自是沒有忽略她疑惑的神情,有些心虛的偏了視線,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寧憂治好眼睛之後有何打算?”

“治好眼睛之後?”鳳月明被謝正一的問題轉移了注意力,“我想現在阿初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在花歸居了。”

謝正一如同當頭被潑下一盆冷水,心情竟是比之前還沉重了幾分,他能聽出鳳月明語氣中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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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正一於夢中驚醒,心煩意亂之下起身出了屋,窗外一輪彎月掛在天邊,漫天的星斗閃爍著光芒,宛如明珠一般。

出了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下意識的看向鳳月明的所住房間的窗子,心中回想著夢裡的情景。

溫婉的女子,稚嫩的孩童,孩童在看見他的時候,一邊滿面笑容喊著爹爹一邊朝著他跑過來撲進他的懷抱,一如他年幼之時所羨慕的幸福的那一家人。

直到那個女子轉過頭,露出那張恬靜溫婉的面容,他心中的開心幸福被瞬間擊碎,那張臉是他這幾日一直在一起的鳳月明。

謝正一在小院中慢慢走著,被夏日夜晚難得的涼風迎面一吹,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再次看向鳳月明房間的窗子,夢境中溫柔的面容再次出現在腦海中,彷彿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他恍然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鳳月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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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月明皺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手指輕輕的敲著藥碗,任由藥放在那裡漸漸變涼。

“寧憂,藥都涼了。”謝正一是被服侍鳳月明的丫鬟叫回來的,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

同謝正一一起的還有攬月和幾個花歸居的弟子,幾個人的呼吸都略微急促,顯然是一路趕過來的。

前一晚在做了那樣的夢之後,謝正一著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鳳月明,早上不等鳳月明起來就離開了,若不是丫鬟過來說鳳月明不肯吃藥,他也不會回來。

“嗯,是涼了。”鳳月明善毒不善醫,指的是她不善於對症下藥、針灸等,但是對於藥物,她自問就算比不上這花歸居里的那群老怪物,卻也不比渡洲那一代弟子差。

“寧憂姑娘,藥要趁熱喝。”攬月儘管呼吸略急,卻還是開口勸道,語氣中滿是擔憂,“喝了藥一個時辰後才能針灸的。”

“渡洲何日回來?”鳳月明沒有理會攬月的勸說。

“怎麼,姑娘是覺得我的醫術比不得小師叔?”

“三師兄……”攬月面露驚慌,“寧憂姑娘不是那個意思。”

“姑娘不如說說不喝藥卻問我小師叔的歸期到底是何意,我木幸這藥方可是哪裡不對?”木幸語氣雖是平靜,但是在場的人皆是看出他眼中的怒意。

謝正一不解木幸為何如此生氣,但是花歸居的其他人卻是清楚的,說來木幸比渡洲還大個幾歲,但是兩人幾乎是同時拜師,不過渡洲是被一位長老收為徒弟,最後兩個人差了一輩。

“木幸?”鳳月明伸手摸到那個藥碗,卻並沒有拿起來,“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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