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康王妃聽了這個問題，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月……殿下這事兒啊……”

慶王妃的眼神暗了暗，康王妃本來想稱呼的是月明吧，能直呼其名的必然是極為親近的。

周圍不少夫人互相換了個眼神，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口誤，但是都默契的忽略了。

“幸好有月明。”康王妃輕笑著說道，“袁家竟是背叛了燁朝，邊城中內憂外患，王爺與霖初又都不在邊城，若不是還有殿下坐鎮，怕是這邊城也撐不到王爺過去了。”說到這裡，康王妃斜斜的看了一眼慶王妃。

慶王妃聽了這話，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尷尬，說來這事兒與她也多少有些關係。

鳳念初被封為鄉君的事情她心中著實不服，在慶王的耳邊攛掇了幾句，而慶王顯然也是因為此事心有芥蒂，和幾個大臣堅決反對康王出京去邊城，與那些大臣不同，慶王是真沒有打算掌管鎮北軍。

康王所率領的鎮北軍可以說的皇帝的嫡系軍隊了，不可能讓他們這些皇室中人來掌管的。

慶王過去也是掌軍之人，突厥三十萬大軍壓境，在大多數人看來是很嚴重的一件事情，但是慶王卻是清楚，不說鎮北軍這幾年一直是戰無不勝的精英軍隊，邊城還有另外一名將軍守城，他是想拖住康王，讓那守城將軍藉此賺些軍功，最好能提升一些軍中的聲望。

哪知道偏偏就出了岔子，邊城接二連三傳回來的訊息讓皇帝震怒，幾個阻攔了康王的大臣都被以各種理由懲處貶官，慶王這裡不好如此，卻是將鳳穆寧本來的差事取消了。

鳳穆寧的差事本來是慶王專門為他挑的，一個剿匪的差事，想讓他積點功勞，以後繼承自己的位置不至於有太多的異議。

說來本來各個王府的世子也不用這麼麻煩的，只是康王府偏偏出了一個時霖初，幾乎成為了整個京城世家貴族的目標，不少人家教孩子都是以時霖初為榜樣的。

就時霖初的年紀來說，可以用戰功赫赫來形容了，年紀輕輕就得到了軍中將士的認可。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時霖初一而不會引起京中各家如此的注意，畢竟哪家都是注意培養家中後輩的。

時霖初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與太子鳳雲開一起長大，兩人的關係之親厚甚至超過了親兄弟，幾項結合起來就顯出了時霖初。

康王妃顯然是對於鳳月明的評價極高，尤其是她在邊城迎擊突厥一事十分讚揚。

慶王妃可是不願聽這些，臉色僵了一瞬，周圍有夫人發現慶王妃的神情，開了口。

“康王妃竟是覺得寧憂殿下這樣無錯嗎？”那夫人故意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似乎鳳月明所做的是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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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錯？”康王妃的視線在那位夫人的身上掃過，帶了幾分漫不經心，顯然是沒把那位夫人放在眼裡，“月明若是不在城牆上當機立斷的以火擊退了突厥元帥，也撐不到王爺趕到，若是如此的話，邊城那裡鎮北軍幾十萬的將士，十幾萬的百姓，怕是都要葬身邊城。”

康王妃說的不快，常年在京中的夫人們沒什麼感覺，但是慶王妃的臉色卻是極為難看的，她陪著慶王在邊疆十多年，很多事情知道的自然多，若是邊城真的發生了如同康王妃所說之事，那麼燁朝必然會元氣大傷。

“月明上了城牆，親自去阻攔突厥元帥。”康王妃繼續說下去，“若是邊城被攻破，那麼她必然以身殉城，而京中的這些貴女……”視線落在了不遠處在嬉鬧的貴女們，“恐怕就要送去各個小國和親了。”

本來不少夫人對康王妃的話嗤之以鼻，但是聽到這裡臉色紛紛變了，也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燁朝從不聯姻，這些夫人也都忘了若是國家不夠強勢的話，那麼和親幾乎是避戰的唯一選擇，而當朝的公主雖然不會被送去和親，但是不代表他們的女兒不會被封為公主送去和親。

“其他的邊陲小國也便罷了。”康王妃似乎沒感覺到周圍夫人的心驚，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但是突厥的話，去和親的必然是皇家人。”說著，視線毫不避諱的看著慶王妃。

慶王妃的心裡一突，她的女兒不過是一個鄉君，說不定就會是那個被送去和親的，儘管知道這不過是假設，但是她卻依舊忍不住心驚膽戰。

“不過幸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康王妃的聲音中帶了幾分笑意，“寧憂殿下做的很好，我希望安澈以後也會如同殿下一般。”慈愛的神情處著遠處笑得開心的女兒，“我康王府的後代，自當如此。”

慶王妃臉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了了，康王妃這話堵得她說不出其他，鳳月明上了城牆，正面迎擊了突厥軍，並且還想辦法拖延到了康王到來，現在由康王妃這麼一說，無論如何，這戰功是必然了的。

戰功自然是不會落在鳳月明的身上，但是不代表不會落在時霖初的身上，那時候時霖初可是在刺殺了突厥王的，而且時霖初得賞與鳳月明得賞又有何區別。

鳳月明的事情因為康王妃的話傳出去而結束，所有人都清楚，康王妃這時候代表的就是康王府的態度，康王府說了鳳月明做得好，而且還是以邊城被破為例來說，那麼這事兒幾乎就是蓋棺定論了。

鳳月明是不知道這些的，但是京中的貴女們可是都清楚，前幾日他們回城的時候，雖然看不到鳳月明，但是卻是都能看到時霖初。

與差不多兩年以前時霖初回京比起來，現在快要及冠的時霖初比起那時看起來更為沉穩，而氣勢也比兩年前強了許多，沿途遇到的不少世家貴族的公子甚至下意識的會去躲閃時霖初的視線。

鳳月明看著鳳錦悅突然露出了鬱悶的神情，一時倒是想不到她為何是這個神情，但是不得不承認，看到鳳錦悅鬱悶的神情，她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鳳錦悅坐在那裡不說話，其他貴女也自然是不會主動開口，一時間她們這裡倒是安靜了下來，與宴廳的氣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