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鳳月明不知因為自己回來而導致京城中的風起雲湧，她畢竟一年多不在京城了，每日沒事的時候大多就去吳嬤嬤那裡聽下這一年宮裡和京城中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情即便她是公主也是要注意的。

“最近康王府不算太平。”吳嬤嬤壓低了聲音說道，她出身康王府，那裡是皇后的孃家，她的資訊來的比其他人要快得多，而她又將鳳月明當做了康王府的人，也就直說了。

“怎麼說？”鳳月明手中的動作一頓，她這兩日都在為解毒做準備，除了身體以外，還有一些調配解藥的工具也都在她的要求下陸續的送了過來，她現在就是在清理工具。

“最近老夫人那裡不怎麼安穩。”吳嬤嬤對於康王府的這位老夫人可沒有半點敬重。

“她又做了什麼？”鳳月明聽了吳嬤嬤的話，絲毫不覺得意外。

“還不是惦記著世子的位置。”吳嬤嬤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說來他們哪個不知道，這老夫人現在還沒死心呢。

鳳月明嗤笑了一聲，“是因為阿初回來鬧得？”

“是，老夫人把王妃叫去命令不讓世子進門。”吳嬤嬤想到什麼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那王妃怎麼做的？”鳳月明繼續清理自己的工具，這可是她明天要用的。

“王妃將老夫人和二房一家軟禁了。”吳嬤嬤的語氣中都帶了幾分笑意。

鳳月明有些好笑的看向吳嬤嬤，這吳嬤嬤在自己的面前倒是不像宮裡傳的那般嚴肅，“王妃倒是有魄力。”

鳳月明可還記得那老夫人有多煩，想想等太后回宮接風宴之後，她還要去康王府就覺得有些頭疼。

“這老夫人糊塗了這麼多年，被軟禁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吧？”鳳月明就記得自打自己記事起就時不時會在長輩的閒聊中聽到這些事情，甚至有時候鬧得厲害了連太後都會讓人傳話訓斥一番，不過這大多是皇后打著太后的旗號做的，只是太后和皇帝都默許了此事而已。

“就是說，這麼多年了，就沒停下過折騰。”吳嬤嬤臉上也是露出了無奈的神情，畢竟她每次看到皇后被氣的不輕心中也是生氣擔心的。

“想來這老夫人對我也是不滿的。”鳳月明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過年去康王府的事情。

鳳月明那時候不過五六歲，但是因為被皇帝和皇后從小寵到大，又還是不懂事的年紀，性子比現在驕縱的多，遇事雖然不會吵鬧哭泣，卻也不會像是現在一般，還會給長輩留三分顏面。

鳳月明跟著鳳雲開去康王府拜年的時候，正好遇到這位老夫人的親生女兒帶著兒女回康王府拜年，這老夫人也不知怎麼想的，兩幅給晚輩的頭面，給那位表小姐的是紅寶石打造的，而給鳳月明的卻不過是一幅銀頭面。

鳳月明在康王府雖是坐在老夫人的下首位置，卻也不過是因為老夫人乃是皇后名義上的母親罷了，在看到兩幅頭面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當場便是淡了許多。

銀頭面的手藝看起來倒是不錯，但是這大多是給關係疏遠家裡一般的遠方親戚女兒的禮物，對於一般世家貴族小姐而言也是夠打臉的。

這兩幅頭面一端出來，本來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即便是時家的親戚，也都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情，萬沒想到這老夫人竟是能這麼做事。

老夫人的親外孫女看到紅寶石頭面倒是歡歡喜喜的接了過來，這裡同齡的小姑娘大多家世比不得她，唯獨一個鳳月明端坐在那裡，自己要行禮的長輩們進來後都是先去給她行禮，身上穿著打扮一看也比自己的要好的多，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了，雖然因為平日裡的教導儘量做乖巧的樣子，但是畢竟年紀還小，眼神表情還是會出賣她的不喜。

表小姐高高興興的接過了那頭面，歡歡喜喜的對著老夫人跪拜道謝，一時間這屋裡只餘下這位表小姐歡快的聲音了。

其他的小姑娘大多都是老夫人孃家那邊的，得到的就是一些鐲子髮簪一類的首飾，也是歡歡喜喜的上前磕頭行了禮，之後就被家中的長輩拉回了自己的身邊。

鳳月明看著躬身端著頭面遞到她面前的嬤嬤，眼神暗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不見了，看了一眼之後就當沒看見，而是端起來一旁的茶杯慢慢的喝了口茶。

本來鳳月明就在所有女眷的注意之下，這時候看她小小年紀禮儀姿態就有模有樣的，心中都是暗暗讚歎，但是看看老夫人那因為她的一舉一動已經陰了下來的臉，又什麼都不敢表現出來，畢竟哪邊她們都得罪不起。

“怎麼，月明是看不上這頭面？”老夫人語氣陰森森的，語氣不善的說道。

鳳月明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還不忘拿出帕子輕輕擦了下嘴，這才又看向了那幅頭面。

“妹妹不喜歡這幅頭面嗎？”表小姐在一旁怯生生的開口說道，“這頭面看著工藝精緻，想來是珍貴的。”她這個年紀哪懂得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是聽家中長輩閒聊記住了，現在倒是用上了。

老夫人的女兒聽了自家女兒的話心裡暗暗叫苦，她現在才是最為難的那個，惹了這位小公主就是給自家招災，但是自己的母親也不能不顧，想要將自己的女兒拉回來，但是她偏偏又站在了屋子的正中，她現在巴不得那位小公主注意不到自己，怎麼敢在再上前。

鳳月明看了看那表小姐，露出了個笑容，“你喜歡？”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嫌棄，“老夫人，既然她喜歡，就給她好了。”說著露出了個笑容，“說來這頭面手藝粗糙，這銀子看起來成色也是不佳，我身邊的宮女都不會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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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是毫不客氣，屋中的女眷更是大氣都不敢喘，這鳳月明雖是還沒有過繼，皇家族譜上是慶王的女兒，但是再怎麼也是被養在皇后身邊，叫著皇帝皇后“父皇母後”的，這話一出，說老夫人蔑視皇家也是說得過去的。

老夫人本就是仗著自己身為皇后名義上的母親才敢如此的，但是萬沒想到這鳳月明竟是這麼大膽，瞪著鳳月明，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氣狠了。

“老夫人，老夫人，莫氣，您身子不好，可莫生氣啊。”端著銀頭面的嬤嬤著急的將手中的頭面放在了鳳月明手邊的桌子上，還不小心將鳳月明的茶杯帶翻了，還是鳳月明身後的大宮女眼疾手快的將茶杯撥了下，才沒潑到鳳月明的身上。

“你你你……”老夫人指著鳳月明，“你給我滾出去！”

老夫人的女兒這才著急了，再如何鳳月明也是皇家的公主，她願意做晚輩的時候才是晚輩，平時她是君。

鳳月明冷眼看著老夫人氣急敗壞的樣子，站起了身，“看來這個年都別想過個安穩了。”

說完這句話，鳳月明轉身就準備離開老夫人這裡，老夫人的女兒哪兒敢讓她就這麼出去啊，太子還在外院與康王他們一起，鳳月明這麼一出去必然是要去找太子的，急忙想要上前攔住鳳月明。

鳳月明被這麼一攔也是氣笑了，抬手指著老夫人女兒，“好好好，給本宮掌嘴！”

鳳月明出來本就帶了兩個嬤嬤四個宮女，進了這屋子身邊跟了一個嬤嬤兩名宮女，聽了她的話，一名嬤嬤上前兩巴掌扇在了老夫人女兒的臉上。

老夫人的女兒直接被扇倒在地，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表小姐見狀哭喊了一聲就撲了過來。

老夫人萬沒想到會如此，更是氣的很了，“去，給我打。”指著鳳月明對身邊的老嬤嬤說道。

老夫人是糊塗的，身邊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多聰明的，竟是真有人挽了袖子準備上前來打鳳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