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回了康王府之後，鳳月明讓府裡的丫鬟帶著母子兩個去洗漱，而她則是帶著羅青青和安望舒回了主屋裡。
“寧憂。”安望舒抿了抿嘴唇，直接這麼稱呼鳳月明對她而言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怎麼？”鳳月明坐到主位上，看向了安望舒，等著她的話。
“我覺得這還是太危險了，怕是以後會養虎為患。”安望舒到現在也不覺得將一個突厥人的孩子養大是一件好事，“若是你不忍心的話不如就送到突厥去。”
“突厥那邊能接受母親為漢人的孩子？”鳳月明對於突厥的習慣並不瞭解。
“能是能。”安望舒點了點頭，但是語氣卻是有些猶豫。
“有什麼問題？”鳳月明自然聽出了，看著安望舒等著她的回答。
“實際上肯定是不如突厥女子所生的孩子的，但是突厥人少，要比邊城對這些孩子好些。”安望舒遲疑的說道，平日裡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這麼說出來，卻覺得哪裡好像不對。
“就是父親那邊反倒是能平安的讓孩子長大嗎？”羅青青不確定的問道，她覺得安望舒是這麼個意思。
“啊……”安望舒應了一聲，看向鳳月明，發現她的眉頭皺著，“小姐？”
“就是說明明母親是漢人，但是在燁朝反倒是無法安全長大？”鳳月明一時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但是這個孩子畢竟也有一半漢人的血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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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望舒抿了抿嘴唇，斟酌了一番，“畢竟父親是突厥人，在這裡過的又不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怨恨。”
“這說的也是。”羅青青被這些事情繞的頭暈，本來在她的世界了，善惡分明，但是這一年的時間她見過了太多的難分善惡，像是現在，她覺得應該罪不及幼童，但是又覺得安望舒說的也有道理。
“若是好好的將這個孩子養大。”鳳月明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是不是也會親近我朝呢？”
安望舒看向鳳月明敲著桌子的手指，她發現了，每次遇到事情鳳月明會有這麼動作，“這怕是很難。”面上帶了為難，“小姐你也看到了，一般像是突厥的孩子很少有能平安長大的。”
丫鬟這時候走了進來，對鳳月明行了一個禮，“小姐，吳管家來了。”
“讓他進來。”鳳月明之前讓吳管家去安排那對母子了，現在他過來應是已經可以了。
“老奴參見小姐。”吳管家禮數一向很是周全。
“安排好了？”鳳月明看著吳管家。
“是，已經安排那對母子洗漱，到客院休息了，也安排了大夫去給這母子兩個檢查。”吳管家將自己的安排詳細的說了一番，“那母子兩個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我也沒有帶他們過來。”
“這倒是不急。”鳳月明點了點頭，顯然對吳管家的這個安排很是滿意，“明日再讓他們母子過來就是了，先給望舒和青青安排休息的地方，她們從今日開始回府了。”
吳管家應了一聲，沒有問為何突然又將兩人接了回來，“對了，小姐，我將這對母子和王娘子他們安排在一起了。”
邊城的康王府不算大，只有兩個客院，平日裡安望舒跟著康王妃住在這個院子中，但是現在鳳月明住在這裡，再讓安望舒住在這裡就不合適了，所以安望舒是一直與羅青青住在一起的，她們兩個就佔了一個客院，現在也只能讓那對母子和王娘子她們住在一起了。
“這樣……”鳳月明略一沉吟，“先這樣吧，只是安排人看好了，別出了什麼事情。”
“老奴知道。”吳管家行了一個禮，“已經安排了府上的女衛在那裡了。”他從今日與鳳月明一起出去的侍衛那裡知道了新帶入府裡的那對母子的來歷的。
“那就好。”鳳月明輕笑了一下，“青青和望舒先回去洗漱休息吧，明日有什麼事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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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月明坐在主位上，偌大的一個屋子裡現在只有她和她對面綁在椅子上未醒的高曦在。
高曦慢慢的清醒了過來，眼中帶著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
鳳月明放下手中的書，低頭看著高曦，“醒了。”
高曦這才發現這裡有個陌生的聲音，看向前面，但是眼前模糊，看不清到底是誰，只是心卻是沉下去了，她每天晚上會回到自己十五歲的那年，憑藉這個她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前一晚來的時候她的癔症犯了，現在的她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怎麼，不過一個白天未見，就不認識我了？”鳳月明看著高曦臉上的迷茫，輕笑了一聲。
高曦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面前的女子，那女子距離她有一段距離，身上的衣裙即便在這昏暗的燈光下看出繁複華貴，她不記得自家認識這麼一個人，又看了看周圍，確定這裡真的不是高家。
“看明白了嗎？”鳳月明自然沒有忽略高曦打量四周的動作，見她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情，輕笑了一聲。
“你是誰？”高曦不確定的開口，她是記得自己前世不認識這個女子的，但是今生高曦認識哪些人她卻是不知道的，像是與那個高曦有仇的寧憂姑娘。
“你不知道嗎？”鳳月明有些好笑的看著高曦，“昨夜不是還說的很激動嗎？”
高曦的心沉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昨夜癔症犯了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但是現在看來，怕是說了不該說的讓眼前的女子知道了，“我昨夜想來是犯病了，所以所說的皆是臆想罷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鳳月明的神情，想要看出點什麼來。
“臆想可說不出慶陽大長公主來。”鳳月明輕聲說了一句，卻宛如是在高曦的耳邊的炸雷一般。
“你……”高曦瞪大了眼睛，面上帶了驚恐，咽了咽口水，臉上出現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你在胡說什麼啊，什麼慶陽大長公主，現在可沒有什麼慶陽大長公主……”她之前調查過現在的事情，知道與前世不同的是，六公主是在宮裡及笄並且獲封的。
“現在是沒有，但是……”鳳月明的語氣有些陰森，“你的前世應該有個慶陽大長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