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爆炸很快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段梟打電話叫來了之前一直等在樓下的杜聞。

掙扎著檢視了一下段群目前的傷勢,臉上的鼻骨應該是被自己踢斷了,不過好在問題不大。麻煩的是段群的腿,應該是跳下來的時候被爆炸的鋼片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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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片還嵌在段群的大腿根部,段梟不敢貿然去拔,萬一造成了大出血。那豈不是要涼?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段群送到醫院。

“梟爺,你沒事吧?怎麼突然發生那麼大面積的爆炸?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幸好杜聞一直待在樓下,沒有被爆炸波及。

“我……沒事。”段梟稍微活動了一下關節,骨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內臟就不好說了。

“警察馬上就要過來了,先離開再說。”段梟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譚夢楠怎麼樣了。

沈月看著遠處升起的蘑菇雲,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

這種程度的爆炸,那幾個人恐怕很難逃生吧?

雖說失去了一個譚夢楠,但同時也埋葬了段家前任,現任兩任繼承人。這對段家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吧!

只是沈月腦子裡突然蹦出段梟跟她說過的話,哥哥還沒死……

哥哥沒死,會在哪裡呢?那種情況下段梟已經是勝券在握,應該沒必要騙自己才對。

沈月甚至有些希望段梟能夠從這次爆炸中脫身,只有段梟活著,她才有可能找到哥哥的蹤跡。

沈家的私人狩獵場。

沈月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她已經在這裡跪了整整三個小時了。

沈長修處理完了手頭上的工作之後,抬手揉了揉略微有些發痛的太陽穴,這才抬頭看向沈月。

“說說吧……”沈長修隨手從身邊的一個做工精緻的鐵盒子裡掏出一枚薄荷味的水果糖。

擰著水果糖的兩端,輕輕地撥開糖衣。

“沈月自作主張,請少爺責罰。”

“沈月!你好大的膽子!”站在沈長修身邊的阿大,指著沈月罵道。

沈月是這一批培養的下屬中各方面成績數一數二的,甚至有些資料都超過了他的哥哥。

之所以沒有被沈長修正式收為心腹,就是因為這個女人,不夠聽話。

要知道能在沈長修手底下工作的人,最重要的兩點,一是忠誠,二是服從命令。

“段梟,殺了我哥哥!我要給我哥哥報仇!”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沈月居然隱瞞下了哥哥沒有死的事實。

“所以……你做到了嗎?”沈長修面無表情的將糖果丟進了嘴巴裡,任由那抹清涼在唇齒間蔓延。

“我引燃了整個化工廠廢棄的化工燃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段家的那兩個還有譚夢楠都已經葬身火海了……”沈月說道。

她回來之後一直跪在這裡請罪,中途沒有檢視過手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但按照她的猜測,那種情況下,段梟就是插翅也難逃了吧?

“呵。”沈長修輕笑了一聲,涼涼的跪在她面前的沈月。

對阿大說:“給她看看。”

阿大聞言,將手機丟在了沈月的腳邊。

沈月狐疑的拿起手機,手機螢幕上關於今天爆炸的新聞躍然紙上。

今日,燕京一所廢棄的化工廠,因為某種原因引燃了化工燃料。造成了大面積的爆炸,十人死亡,一人重傷,具體情況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什麼?”

段梟殺死的那十個人雖然說是譚國松給他的,不過這老狐狸用人向來謹慎,派給她的這些人都不是華夏人。就算是被發現了屍體,而且都被炸的稀巴爛,還燒焦了。譚國松為了自己的仕途和名聲自然不會被他們申訴,甚至還會盡全力將這件事情壓下來,所以這十具屍體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可為什麼現場只有十具屍體,一個人受傷?

受傷的這個人是誰?

段梟呢?!

“沈月辦事不利,請少爺責罰。”沈月磕頭。

如果照這個情況來看,段梟很有可能沒死,甚至段群也被救下了。那種情況下,唯一被留下來的人應該就是譚夢楠了吧?

她居然也沒死?!

“事情沒辦成不說,還得罪了譚國松。沈月,你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沈長修對語氣聽不出心情,但總覺得沁著絲絲的涼意。讓人有一種墜落深淵的壓迫感。

沈月頭抵著地,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她沒能殺了段梟,甚至還給少爺惹下了大麻煩。沈月知道自己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求饒的話自是不必說,沈月只等著少爺宣佈她的命運。

“阿大,把她拖下去,鞭,兩百。如果還有命活就留下吧。”

阿大很詫異,他跟了主子這麼多年,可以說是最瞭解主子性子的人。沈月這次犯的事可以說是觸到了主子的底線。如果是按照常理,沈月難逃一死。

主子怎麼會給她生的機會?

沈月也是有些意外。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沈長修。

雖說兩百鞭,她未必撐得過來。沈月看過哥哥以前挨完鞭子的背,鞭鞭透骨,有時甚至能剌下皮肉。但至少沒有被判死刑,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沈月被拖了下去。

阿大看著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留下她的命是嗎?”

“沈月!”沈長修一字一頓的念出了這個名字“她比她哥哥更優秀。我看了那場爆炸,段梟這次就算不死,恐怕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算計成這樣,他這也算是陰溝裡翻船了吧?”

沈長修從頭到尾都知道沈月在做什麼,之所以沒有阻止,就是想知道這丫頭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結果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沈月沒能留下段梟對沈長修來說完全是意料之中,畢竟段梟要是真的那麼好殺,沈長修也不至於把他留到今天。

沈月能讓段梟吃下這麼大個悶虧,還成功的從他手裡逃脫了。這已經是沈月的成功了。

“您是想培養沈月?”

“培養到算不上,不過如果她爭氣的話,我

倒是不介意讓她頂替她哥哥的位置,成為我手裡的刀。”

“沈月這些年各項資料都很優秀,只是性格方面……”阿大還是有些不放心。

沈月性格偏激,而且獨斷專行。就拿今天的這件事來說。主子沒有替她哥哥報仇,她居然私自聯合譚國松。這種事情往好了說叫自作主張,往難聽了說那就是背叛!

“我一直覺得,這訓人和訓狗是一個道理。沈月之所以不學乖,那是因為吃的苦頭不夠多。”

沈長修心裡默默盤算著,沈畏做事謹慎,為人陰狠。他這個妹妹卻與他不同,沈月更加機警,也更加狠辣。這種大開大合的作風,倒是有幾分像段梟。

與此同時。

燕京市,第一人民醫院裡。

段群剛剛從手術室出來,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不過好在醫生說,病人只是受驚過度,外加失血過多,導致的暫時性昏迷。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段群人已經被推進了高階病房。

此時整個病房內聚滿了人,二伯一家,還有他爸媽。

段景山不問前因後果將所有的原因都歸集到了段梟的身上。

指著段梟的鼻子,把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連帶著跟段梟一起過來的杜聞也沒能倖免。

段景山看看自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再看看站在一邊好好的段梟。心裡更加不平衡了,覺得罵兩句完全不解氣,上來就是一腳踹在段梟的身上。

“梟爺!你沒事吧?”杜聞伸手扶了一把。他是外人,不好說話。

魏晴看到自己兒子被踹,當時就炸毛了,“段老二!你憑什麼踹我兒子?!”

“要不因為他,我兒子也不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再說我是長輩,踹他兩腳怎麼了?!”

“你罵他兩句我也就忍了。可你別忘了,要不是段梟送他來醫院,段群現在指不定什麼樣呢?!”魏晴擋在了段梟的面前,張開了雙手,一副老鷹護小雞的架勢。

“大嫂,你話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兒子這鼻樑骨總是他給踹斷的吧?!萬一毀容了怎麼辦?萬一跟你兒子一樣怎麼辦?他還怎麼出去見人?!”段景山也是氣昏了頭了,說起話來口不擇言,其實段群這鼻樑骨的卻是踹斷了,不過接上就好了根本不影響。

段梟也是一臉無語,怎麼就不能出去見人了?

“段老二!給我閉嘴!”段景天看著面前的這場鬧劇,終於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眼看著段景天都發火了,段景山就算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還是忍了下來。

“段梟!段群的事等他醒了再說,你先去做個全身檢查,再過來。”段景天說道。

“沒那個必要吧,我也算是個半吊子的醫生。就是摔了一下……咳……”話還沒有說完,竟不自覺地咳出一口血來。

段梟狡辯:“相信我……這只是正常的內出血……”

真的只是正常的內出血,那樣的高度摔下來,懷裡還抱著兩個人。

內臟受到擠壓,發生內出血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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