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從嫁過來,她娘家人就沒有露過一次面。還是第一次有人來找方惠玲,也不算第一次,記得前不久,也有一幫穿的人模狗樣的男人來找過他們家。

段群正在琢磨著要怎麼說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不過鄰居們到是見怪不怪,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

“你聽,現在叫喚的那個就是方惠玲了。”大媽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向慘叫聲傳來的方向努了努嘴。

“她這是怎麼了?”段群問道。

“你說她啊,那女人不守婦道,聽說結婚之前就是被人家給……那個了。賠了不少嫁妝,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嫁出去的。不過她嫁的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家暴酗酒,最重要的是他還喜歡賭,每次喝醉了就懷疑兒子不是他親生的,對的母女倆又打又罵的。這不又來了……”大媽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聽的段群直皺眉,一直是活在上流社會接受高等教育的段群永遠想不到,同一片天空下還藏著方惠玲這種身世悲慘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裡段群心裡很不是滋味。

“走吧。”

段群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看起來很沮喪,段梟倒是神情入常,沒有因為方惠玲非常的遭遇而引起半分的情緒波動。

這天底下身世悲慘的人多了,又不是只有方惠玲一個,見得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段群敲響方惠玲家門的時候。

清晰的聽見裡面鍋碗瓢盆摔在地上,劇烈的碰撞聲。還有男人粗鄙的咒罵聲女人淒厲的慘叫和孩子恐懼的哭喊聲。

段群幾乎都可以想象房子裡面是什麼樣的鬧劇。

“繼續敲啊!”段梟站在一邊雙手叉腰不耐煩的催促。

“咚咚咚!”段群加大了力道,終於引起了門內的注意。

“他媽的,敲敲敲!敲你媽呀!”還沒開門,段群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咒罵聲。

“譁!”老舊的木門被裡面的男人粗暴的開啟。

“你們找誰?”

“我……我們找方惠玲……”段群看對方那五大三粗的塊頭,頓時有些心虛。

“呵,那賤婆娘還有你這麼年輕的姘頭啊!果然是個不安分的賤骨頭!!!”王剛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得誰罵誰。也看看段群最多20出頭的年紀,方惠玲今年都已經30好幾了。

一邊罵,一邊揪著方惠玲的頭髮粗暴的把人給扯了過來。

“看看,看看,還敢說你沒在外面給我勾三搭四的,現在姘頭都找上門來了!!!”王剛罵道。

“啊——我沒有!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方惠玲捂著頭髮慘叫。

段群這才注意到方惠玲的樣子,方惠玲應該是32歲,比他媽的年齡還要小上不少。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40多歲的婦人,面色蠟黃,滿臉滄桑。臉上還有多處被毆打後留下的青紫。

“艹!臭婊子!你還給我裝,老子今天打死你!!!”王剛完全聽不進方惠玲的話,又或者說他只不過是想找一個發洩情緒

的垃圾桶而已。隨手抓著方惠玲的頭就往牆上掄。動作嫻熟,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住手!”段梟一看這架勢,擋住了方惠玲,阻止了頭與牆體的密切接觸。另一只手反手擒住了王剛的手腕,稍稍一擰,那王剛頓時發出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王剛也是被這劇痛的刺激,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

五官扭曲,面目猙獰的瞪著段梟:“你是誰啊?放開我!!!”

“別著急啊!”段梟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開王剛,拖著王剛直接來到了水龍頭底下,將王剛的腦袋強勢的扣進了洗手池裡。

動作粗暴,野蠻,讓段群有一種他在洗拖把的錯覺。

突然覺得之前段梟把自己踹進池塘裡還算溫柔。

大概衝了有足足5分鐘的涼水,才把人從水池裡撈起來,期間無論王剛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王剛不知道被迫嗆了多少口涼水,這下算是徹底清醒了。

段梟鬆手的時候,王剛雙腿發軟直接順著洗手池滑坐到了地上。

“你們到底是誰?來我家幹什麼?”王剛眼神渙散好不容易才聚焦到了段梟的身上,這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來討債的啊。

“我們是來道歉的。”段梟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的說道。

段群:“……”。

說實話,他在看見方惠玲到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心虛,現在段梟這一句道歉更是讓他低下都不敢去看方惠玲。

“道歉?有你們這麼道歉的嗎?”王剛氣得渾身的血液直往腦門子上鑽,頭一次見把人家的頭按到洗手池裡道歉的。

“介紹一下,我們姓段。”段梟說道。

段梟這話說完,王剛一時半會還沒有反應過來。

方惠玲到是先反應過來了,眼框瞬間變得通紅,原本止住的眼淚刷的一下又流了下來。

剛剛段梟替她擋下王剛的時候,方惠玲還以為來的是她的救命恩人,沒想到確實造成她現在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

“我們家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方惠玲一下子就怒了,狀若癲狂地衝過去對著段梟又抓又撓的發洩著這麼多年藏在心底的委屈。

段梟到也沒躲,雖然這件事說到底和他個人沒什麼關係,但段家欠方惠玲。段梟代表段家無論如何也沒有資格還手。

任由方惠玲發洩,直到她累了,段梟才把人扶到了房子裡唯一一件可以稱得上是傢俱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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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惠玲四肢癱軟,老淚縱橫,大概是哭累了喊累了現在已經沒有力氣的癱倒在沙發上無聲的流淚。

段群第一次看見這種陣仗,住在那裡跟一電話柱子似的一動不動,渾身僵硬。幸好有段梟,不然他都不知道今天該怎麼收場。

“實在對不起,七年前的是是我們段家對不起你。這麼多年,我們段家欠你一個道歉。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今天我們就是來道歉的,只要你說,只要我們能做得到,怎麼都行。”段梟誇下海口。

方惠玲聽這話滿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撞上了段梟那張近在咫尺的

臉。

首先映入眼眶的便是段梟那一道劃過大半邊臉的傷疤,方惠玲幾乎是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這人明顯就不好惹。很難想象剛剛還把王剛按在水池裡速度充了五分鐘涼水的人,能夠做到任由她胡鬧打罵發洩著內心的委屈,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方惠玲這麼多年了等的不過是一個道歉。

可是沒有七年過去了,整整七年。她在這裡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因為有錢有勢所以就不用受到懲罰。甚至連最起碼的道歉都不需要給。

方惠玲恨!

她好恨。

所以之前有人找她,說給一筆錢讓她翻供的時候,方惠玲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你們是因為怕我翻供,所以才來的吧?”方惠玲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翻湧的思緒,冷冷的看著段梟。

“對!”段梟痛快地承認了。

“你們做夢!你們把我害的這麼慘,你們毀了我一輩子。有權有勢了不起啊!有權有勢就可以隨便毀了別人的人生了嗎?”方惠玲反問。

“我們這不是來道歉了嗎,而且我們也才知道……”段群忍不住小聲狡辯。

“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方惠玲壓根不買賬。

“我們沒想推卸責任。我們今天來是想給方小姐一個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作為補償,你有什麼條件可以隨便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全力做到。”段梟再次重申。

“是……是什麼條件都可以嗎?”王剛蹲在一邊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那我要50萬!”王剛想也沒想生出了五根手指頭,他這個人好堵,欠了50萬的外債,現在就跟過街老鼠似的,天天被債主追著要債。

“不!100萬!我要100萬,你們段家家大業大應該不差這點錢吧?”王剛獅子大開口,好不容易逮到了這麼個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滾一邊去,有你什麼事?再他媽廢話,老子把你的頭塞進馬桶裡!”段梟一聽這話狠狠的瞪了一眼,眉宇間籠罩了濃濃的戾氣。段家欠方惠玲的,可不欠王剛的。段梟雖然沒必要跟他這種對女人動手的人渣客氣。

王剛貪婪的神色僵死在了臉上,這人不是說來道歉的,哪有這麼道歉的,比那些來要債的人還要兇。

人家要債,好歹走個流程,至少要先來個言語威脅什麼的。哪有上來就把別人的頭扣進洗手池裡的。

不過這一扣,也讓王剛老實了不少。

明明論塊頭,王剛又強又壯反而顯得段梟身材略顯單薄,可剛剛發生的那一幕讓王剛清楚的知道,如果是動手的話,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

段群一點也不懷疑段梟說過的話,段群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被這人按在馬桶裡洗了半小時的頭。這件事情當初給段群造成了深深的陰影。

“我……我在外面欠了點債,只要你們願意幫我把這個窟窿給填上,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打這個女人。怎麼樣?”王剛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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