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李院長所說的那樣,現在的溫華雄面色紅潤,氣息綿長。

半點不像一個重症的病人,跟正常人睡著了一樣。

“意思就是說我爸沒事了?”溫慕雅真是的問道。

“對,你爸爸呀,很快就能康復了。”李鶴摸了摸花白的鬍子笑道。

“謝謝你,李院長!”溫慕雅差點兒喜極而泣,深深的朝李鶴鞠了一躬。

李鶴大驚,連忙伸手虛扶了一把溫慕雅。

這溫華雄也不是自己救的,這禮,實在不該由他來受。

“雖說你爸爸的病情一直由我來照料,但老夫才疏學淺,沒派上什麼大用場。你要謝還是要謝剛才的那位小兄弟才對。”李院長不願居功,如果不是那位小兄弟,他即便是使盡渾身解數,恐怕也救不了溫華雄。

“李院長說的是,那也還是要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爸爸的照顧。”溫慕雅眼圈紅紅的,忍不住泛起了淚光。

一種失而復得,劫後餘生的喜悅。

“對了,我那兄弟呢?”段梟這才意識到,病房裡似乎少了一個人。

軒轅罪那丫的,跑到哪裡去了?

“對啊,你朋友呢?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他。”溫慕雅環顧四周,尋找著軒轅罪的身影。

“哦,你說那位小兄弟啊!他說他困了,先回去睡了。”李鶴無奈的搖搖頭,他本來還想著跟軒轅罪交流交流醫學心得,結果人家壓根沒那方面的意思。

李鶴見那小兄弟剛下完手術檯,臉色有些蒼白,不太好看。也就沒再勉強。

段梟笑著搖了搖頭,這傢伙!

傍晚。

段梟是跟著溫慕雅一起回的溫家別墅。

剛踏進別墅的一瞬間,溫慕雅就感覺到一股無名之火直衝天靈蓋。

段梟也是暗暗砸舌,這個別墅到底遭遇了什麼?

放眼望去,茶几上,餐桌上,沙發上,壁櫥上四處散落著女孩子的小物件。

類似於扎頭髮的皮筋,發帶,髮箍,還有手鍊,耳環,手環之類的小物件更是零零散散的四處都是。

沙發上還有幾條款式各異的長褲,短袖。

電視機前的茶几上沙發上尤為慘烈,一些吃完的沒吃完的零食袋子散落在上面。

零食的碎渣更是落得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

整個別墅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一片狼藉。

段梟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顯然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到了。

他記得他剛走的時候,整個別墅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一片生機盎然,積極向上的模樣。

被柳姨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才過去幾天功夫?

“雅雅,老實說,你是不是趁著柳姨休假回家,把整個別墅租給了豬?”段梟嘴角抽搐,提了一個最具有建設性的可能。

“說什麼呢?你才把別墅租給了豬。”溫慕雅怪嗲得白了一眼段梟。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廢話,你吐一個我看看。”段梟挑眉,真是奇了怪了,狗嘴裡本來就吐不出象牙嘛。

“應該是我堂妹過來了,她前幾天打電話說是調到寧海這邊工作了,想要跟我住幾天。”溫慕雅突然想起前不久的那通電話。

“你堂妹

?多大了?”段梟是出於本能問出的這句話。

“我警告你,別打我堂妹的主意,不然老孃打斷你的狗腿!”溫慕雅握緊了小拳頭,耀武揚威的在段梟的面前晃了晃,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段梟直接被溫慕雅這個可愛的小動作給逗樂了,故意上前兩步,扭腰撅屁股的將自己的臉送到了溫慕雅的面前,一本正經的盯著溫慕雅說道:

“雅雅,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真的太傷心了,你仔細看看我這雙深邃的瞳孔,發現了什麼?”

溫慕雅被段梟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直到後腰抵在了茶几上,動彈不得。

“深邃的瞳孔?我還以為你在你的兩個眼眶裡塞了兩個大玻璃球呢。”溫慕雅笑了。

“雅雅你仔細看看,我的眼神裡寫了兩個字。”段梟掰正了溫慕雅的臉。

“……我只看見了你眼角隔夜風乾了的眼屎……”溫慕雅糾結了一會兒,老老實實的說道。

“……”段梟乾咳了兩聲,尷尬地抹了一把眼角:“雅雅,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膚淺呢?你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你難道沒有發現我這雙真誠的眼神裡鑲嵌著大寫的兩個字——忠誠嗎?”

“並沒有。”溫慕雅作為一個資深的鋼鐵直女,充分的發揮了她該有的特質:

“我只看見了你沒擦乾淨的眼屎還有眼眶裡的血絲。”

段梟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浪漫氣氛,被溫慕雅這個該死的女人破壞的很徹底。

起因就是因為那坨該死的眼屎。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跟我的眼屎過不去?你跟這玩意兒槓上了是嗎?你是不是想拿這玩意兒拌飯吃啊!”

溫慕雅被段梟這麼一形容,腦海裡彷彿有了清晰的畫面感。

當著段梟的面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你自己留著拌飯吃吧!”溫慕雅推開段梟:

“我先回房間換身衣服。”

“雅雅,你別走啊,要不要我幫你?”段梟大步跟了上去。

“滾犢子!”

“我記得我上次把你房間的窗簾給扯壞了,要不要我幫你換上?”

“用不著,我已經找人修好了,你再往前走一步,我打斷你的腿。”溫慕雅指著段梟的膝蓋威脅了一句。

切。

有什麼了不起,段梟撇撇嘴。

打算先去洗個熱水澡。

一樓段梟的房間沒有配備獨立的衛生間,因為一樓只有兩個供人居住的房間,所以,當初設計的時候。

便沒有在房間裡面設立衛生間,都是公用客廳的大衛生間。

“這誰呀,水龍頭都不關。”段梟隨手擰緊水龍頭,也沒有多想。

三加五除二乾脆利落地將自己扒了個乾淨。

開啟了花灑。

“舒服。”段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感嘆了一句。

溫琳靖這會兒陪著柳姨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

她是今天下午剛搬過來的,特地沒有告訴堂姐,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柳姨對於溫琳靖的到來那是100個高興,樂呵呵的跑去菜市場買菜了,打算晚上給溫琳靖做一桌豐盛的大餐接風洗塵。

溫琳靖正巧閒著沒事,也就跟著一起了。

這才剛回來

,就聽見浴室裡傳來稀里嘩啦的流水聲,溫琳靖一拍腦袋:

“糟了,走的時候忘了關水龍頭。”

溫琳靖越往前走,越是能聽見夾雜在流水聲中斷斷續續的讓人難以形容的歌聲,若是非要形容的話,溫琳靖估計只能搬出驚天動地,鬼哭狼嚎這樣的詞語。

難道是誰在洗澡?

溫琳靖鬼鬼祟祟的趴在門口,聽見裡面傳來一陣令人渾身發毛的不成調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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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該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段梟捏著嗓子,翹起了蘭花指,一邊搓著澡,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裡不能自拔。

躲在門外的溫琳靖被這歌聲給震住了。

等她回過神來,大驚,雖然裡面的人掐尖了嗓子,但很明顯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好,難道是家裡進賊了?

這賊也太囂張了,不但敢來這裡偷東西,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的在家裡洗澡?

簡直無法無天,看本警官教你怎麼做人?

溫琳靖卯足了力氣,一腳踹在門上。

“嘣!”一聲巨響,衛生間可憐的脆弱的門板直接被溫琳靖一腳踹開。

段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

四目相對。

空氣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在幹什麼?

裸男,她居然看見了裸男,活了20幾年,第一次看見裸男,而且還是全裸的。

溫琳靖恨不得自戳雙目,以證清白。

溫琳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吞了一口水。

剛想張口,就聽見……

“啊!!!”身為當事人的段梟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胸,爆發住一陣穿透力極強的嘶吼聲。

溫琳靖只能默默的將已經醞釀到嘴邊的尖叫聲給咽了下去……

“你怎麼會……”

“臭流氓,滾出去!!!”溫琳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都頭飛過來一條白毛巾,直接蓋在了她的臉上。

隨後“砰!”一聲,溫琳靖差點被門板拍中了鼻子。

溫慕雅剛穿好衣服,就聽見樓下發出的豬叫聲。

聞訊趕了過來,連同在廚房裡摘菜的柳姨也聞聲趕了過來。

“怎麼了?”

溫琳靖拿下臉上的毛巾,看了一眼自家堂姐,隨後直接用毛巾捂住臉,哀嚎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跑了。

徒留下溫慕雅和柳姨兩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直到看見段梟擦著頭髮,悠哉悠哉的從浴室裡走出來,溫慕雅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麼了。

今天的晚餐,對於冷清的別墅來說,現在格外熱鬧。

為了歡迎溫琳靖的到來,柳姨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

只是因為剛才衛生間事件。

餐桌上的氛圍顯得格外的詭異。

段梟倒沒覺得有什麼,該吃吃該喝喝。

溫琳靖這小妮子在餐桌上確實全程都不敢抬頭看段梟。

“溫琳靖你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溫慕雅簡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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