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男子又一腳把竹筐踢翻在地。他獰聲說道：“欠條？誰他媽的要你的欠條？你這把老不死的年紀，欠條有個屁用啊。”
老人連忙又蹲**子把蔬菜放回竹筐裡。他滿臉哀求道：“老闆，這些菜我還要賣的……老婆子指望著這些蔬菜賣藥呢。”
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他上前踩住一株大白菜，然後腳底猛地磨了一下。
一株水靈靈的大白菜馬上就被踩得稀巴爛。他獰聲道：“沒錢賠？沒錢賠你就跪下來叫爺爺吧！”
“小夥子，你這樣也太過分了。”
“就是啊。他的年紀這麼大，當你爺爺還差不多呢。”
“你這麼欺負老人，也不怕折壽嗎？”
“小夥子，你的車子是有保險的啊。我覺得你還是叫保險公司吧。”
“……”
旁邊圍觀眾人見狀，紛紛也是上前大聲指責道。
男子一聽，馬上扯著嗓子嚷嚷道：“又不是我全責，憑什麼讓我叫保險公司？要是明年的保費上漲，誰來替我付錢？”
“怎麼，你們一個個看不過去了？看不過去簡單啊。你們來付錢啊！只要你們給我湊出一萬塊錢，我保證不為難他！”
旁邊眾人一聽，頓時也是面面相覷起來。
寧州市的人均收入不算高，一年到頭也就六萬塊錢。
要他們為了見義勇為拿出一萬塊錢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圍觀眾人當下也是沉默下來。
男子譏諷道：“剛剛說的不是很厲害嗎？現在就認慫了？哼，一個一個說的倒是漂亮！”
說著，男子又對老人吼道：“不賠錢就跪下！”
這邊，魚霓裳側身望著方明。
在她的印象中，龍王大人似乎最喜歡見義勇為了。
別看他老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如果真的遇到這種不平事，他肯定是第一時間衝出來的。
但是眼前的方明雙手插兜擠在人群中看熱鬧，似乎完全沒有上前幫忙的樣子。
魚霓裳想了想，朝方明伸出手：“給我一萬塊錢。”
方明愣了一下：“幹啥？”
魚霓裳理直氣壯道：“我要幫這個老人。”
老人聽到魚霓裳的話，連忙轉過身來。他朝著兩人連連鞠躬，聲音顫抖感謝道：“謝謝兩位好人！謝謝你們！”
魚霓裳連忙將老人扶起來，柔聲說道：“不用這麼客氣。老人家你別擔心。”
方明也是一本正經說道：“就是，沒事別老說謝謝。你要說了謝謝，別人搞不好還真的以為我要幫你呢。”
魚霓裳：“？？？”
這幾個意思？
難道不就是要幫忙嗎？
她連忙偷偷撞了撞方明，小聲說道：“你什麼意思？老人這麼可憐，難道你不想幫忙？”
方明一本正經道：“幫啊。我可以幫忙加油的。”
說著，他走到老人面前說道：“老人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你加油賣菜賺錢，一定可以在有生之年把這一萬塊錢還清的。”
“加油加油加油。”
方明說完，然後偏頭對魚霓裳說道：“走吧。還要回去取車呢。”
老人：“？？？”
魚霓裳：“？？？”
還真是幫忙加油？
這尼瑪有啥用啊？
我都這把年紀了，難道還缺你這點加油？
老人也是哀求說道：“先生，要不你借我一點吧……”
方明搖搖頭，認真說道：“不瞞你說，我家裡條件也是非常困難的。你看我年紀輕輕，只能失業在家。每天就靠在海里打漁身後。”
魚霓裳也是壓低聲音說道：“阿明，你什麼意思啊。”
方明呵呵笑道：“沒啥意思啊。趕緊走吧。要不然老龐他們酒吧街開始忙活起來了。”
說著，方明徑直走進停車場，將法拉利開了出來。
法拉利流線型的車身從車庫中緩緩駛出。
刺耳的音浪聲在眾人耳邊炸響。
停車場門口，圍觀眾人見到方明開出了法拉利，頓時也是議論紛紛起來。
“這麼有錢，竟然連一萬塊錢都不肯幫忙。”
“要不怎麼說有錢人都沒有良心呢。”
“這就是傳說中的為富不仁呢。”
“只要少花一點零花錢出來就夠了吧。”
“……”
法拉利緩緩駛到停車場門口。
方明慢慢搖下車窗。他伸出手，對那名鬧事男子招招手：“帥哥，你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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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
這名男子一臉狐疑走上前來：“怎麼，你要替這個老不死的賠錢？”
方明搖搖頭，認真說道：“當然不是啦。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正當權益。千萬不要被別人道德綁架，變成一個吃虧的老好人。”
男子頓時有些懵逼：“這……嗯……好的。”
“轟。”
法拉利甩出一道絢麗的弧線，急速消失在大路上。
只留下停車場門口一臉懵逼的眾人。
魚霓裳坐在副駕駛座，滿臉鐵青側身盯著方明。
方明被她盯的渾身發毛，忍不住開口問道：“幹啥啊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吃人呢。”
魚霓裳冷冰冰說道：“你剛剛為什麼不幫那名老人？”
方明似笑非笑道：“為什麼要幫？”
魚霓裳冷笑道：“鋤強扶弱本來就是我們龍宮的職責之一。你身為龍王大人，難道會連這點責任都不知道嗎？你以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方明呵呵笑道：“鋤強扶弱？你覺得誰是強，誰又是弱？”
魚霓裳脫口而出：“弱者當然是那名老人。至於強者，肯定就是那位得理不饒人的男人。”
方明冷笑一聲：“是嗎？我帶你去看一場戲。”
方明說完，猛地車子方向盤。法拉利一個漂亮的甩尾漂移，朝不遠處的高臺駛去。
車子在高臺停穩。
方明搖下車窗，指著停車場方向說道：“你自己看吧。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是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魚霓裳滿臉不解：“看什麼？”
“你看完就知道了。”
魚霓裳這次眯起眼睛朝方明所指方向望去。
下一秒，魚霓裳的瞳孔急劇收縮，臉上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在視線中，一輛優雅的勞斯萊斯古斯特緩緩駛到停車場門口。而那名囂張跋扈的男子早就換了模樣。他一臉媚笑拉開車門，然後扶著那名可憐菜農登上車子。
老人腰板挺的筆直，似乎早就習慣這種待遇了。
魚霓裳忍不住喃喃道：“這……龍王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