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斌！”大威衝我晃著拳頭。
“說、說，就你最急。我判斷他在做仿製咱們公司的產品，出售後換取更大利潤。”
我這話一出口，大威他們一片譁然，各個瞪大了眼睛，張著大嘴望著我。
我看著他們的模樣，心裡感到十分好笑：“雖然這有些匪夷所思，但我還是堅信我的判斷，其實只要得到了B級和C級定製物料，其他的物料獲取並不難。A級物料可以透過國際採購買到，也可以在S市找代理商買到，D級物料更不用說了，隨便個耗材市場都能買到。”
“嶽斌，之前你說的時候，我也這麼想過，但咱們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那他們的產品在那裡生產的？生產完成後，賣給誰？能敢買？這是侵權的，趙普會不知道這點？”
面對大威一連串的問題，我點點頭：“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資本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馬克思的《資本論》。”秦齊馬上說出這話的出處。
我點點頭：“沒錯，大威，鑫海現在的形式不能以常理說之，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對普通人來說，UD576這款產品想要生產出來確實很難，但對於負責R&D來說的趙普，這不過是易如反掌。別忘了，他不是一個人，他的這條線上可以說聚集了一批人才呀。”
大威陷入了沉思，同樣秦齊、蘇靜、肖茹也沉默了，顯然我說的話，讓他們難以接受。
“這件事不是咱們能處理的了，嶽斌，收手吧，在查下去，後果不是咱們能承受的。”蘇靜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其實不用她說，我也明白，這件事的後果，趙普可不是普通的員工，非廖廣清、白華、孫勇之流能比擬的。他是鑫海的副總，出國留過學，什麼風浪沒見過，我要是斷了他的財路，很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也會連累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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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你說的事我非常清楚，我今天說了這麼多，也是想和大家交代清楚，這件事到此為止，停止調查，大威你們通知咱們這邊的人，收手吧。”
“這...嶽斌，就這麼放棄了？咱們都接近事實的真像了。”大威顯然不甘心。
“查什麼查，沒聽嶽斌都說停止調查了嗎？你耳朵塞雞毛了？”
說完，蘇靜作勢就要掐大威的耳朵。
“別、別，我聽到了，停止調查。”
我拍了拍大威的肩膀：“聽蘇靜的，這事件確實不是咱們能碰的，咱們管不了的。”
大威白了我一眼，氣得拉拉個臉，嘴裡還嘟嘟囔囔的。
我衝著三個女孩一笑：“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和大威先回去了。”
“嶽斌，你不會真的放棄了吧？”回宿舍的路上，大威拉住我的胳膊問道。
我轉頭衝他一笑：“我不是說了嗎，真的停止調查了。”
“切！我可沒那三個女孩好哄，你說她們就信，我還不瞭解你，你這是安慰她們。”
“大威，這件事確實不是咱們能玩得起的，你我就是個打工仔，能在鑫海混到今天，這裡面有太多的運氣成分。要知道，斷人財路，等於要別人的命，趙普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嚇唬住的，這件事太大了，如果執意查下去，牽連的人太多，就算咱倆無所謂，也不能拉著這麼多人一起倒黴，還是算了吧。”
“真這麼算了？”大威似信非信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算了。”
“那好吧，咱倆就認慫吧。”
“不是認慫，是知難而退。”
大威雙手一攤：“有什麼區別？”
“理性與感性的區別。”
“......”
趙普他們是沒有直接惹到我頭上，上次廖廣清的事已經了結，之後他也沒有找過我麻煩。按理說我不應該自不量力與他為敵，但周俊那？我現在非常懷疑周俊的離開，就是趙普這群人幹的，而且也懷疑劉志傑早就已經和趙普勾搭到一起了。
如果說R&D和PE都有權利請購物料，而且他們在工作中也有交集，那誰敢保證曾經的PE課長劉志傑與趙普沒有關係？沒有私下裡交易？要知道PE可是產品工程師，如果趙普真要在外面私自生產仿製公司產品，怎麼能缺少PE的幫助？
但有一點我想不通，那就是為什麼陳潔會給我送錢？收買我，讓我閉嘴，陳潔可是馬哲偉的情人。如果按我之前的判斷馬哲偉不會做此事，那陳潔給我送錢也就不是替他送的，難道是替趙普送的？陳潔和趙普也有非同一般的關係？
這特麼太亂了，越想越迷糊，不過有一件事不會改變，那就是我不會放棄的。我們東北人闖關東，在荒蠻之地和野狼搶地盤，和熊瞎子搶苞米，就為了有口飯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削死你；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這就是東北人與生俱來的性格。
“你想啥那？”大威推了我一下。
“沒...沒啥。”突然被打斷了思緒，我有些措不及防，說話也有些磕巴。
“切！我猜你是不會放棄的。”
“為什麼這麼說？”
“這不是你的性格，你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大威非常肯定地說道。
我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只是不想連累太多的人。”
“別人也許怕連累，但我不怕，別人都是朋友，咱們是兄弟、是哥倆，打虎親兄弟。你把我也排除在外，然後自己去調查，你是怕我拖你後退，還是不信任我？”
“大威，我沒這個意思，蘇靜......”
“別提她，她是擔心咱倆，並沒有說咱們做的不對。再說了，就算她不同意，我也會陪著你，禍一起闖，果一起擔，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幹這件事的，咱哥倆的情誼比啥都重要。再說了，不只你一個人想查出是誰逼走的周工。”
聽完大威的話，我的眼睛有些溼潤，一把抱住了他，激動地說：“兄弟，有你真好！”
大威卻一把推開了我：“起開呀！我還沒和你算賬那。”
我一愣：“算什麼賬？”
“你欺騙我的感情，這事沒兩盒玉溪可擺不平。”
我摟著他的肩膀，笑著說：“沒問題，現在就買。”
來到專賣菸酒的超市，我買了一條玉溪，遞給了大威。
“嘎哈買一條？”
“留著給你解饞，省的你總訛我。”
“哈哈哈，上道。”大威接過玉溪煙，臉都樂開了花。
剛回到了宿舍，大威就迫不及待把煙開啟，自己拿了一盒，又丟給我一盒：“剩下的留著，找人辦事的時候能用上，省的再去花錢買了。”
“你說的算。”我接過他丟來的玉溪煙。
“嶽斌，其他人明天真要通知停止調查嗎？”
“是的，大威，咱們不是太自私，把別人都拉下水。”
大威點點頭：“好，我這邊聯絡的人，明天就告訴他們。再有，咱們這次是不是也不能蠻幹，得想個穩妥的法子，別事沒查明白，咱倆先搭進去了。”
“是的，你說的沒錯，這件事咱倆辦不來，就算查到了，能如何？有人會相信咱們說的話嗎？所以這次咱們要借力打力。”
“借誰的力？張忠坤？”
“馬哲偉。”
“為什麼不是張忠坤？”
“第一，張忠坤這次會總公司這麼久了，還沒回來，我不確定他是否有能力扭轉現在的局面；第二，面對劉志傑的背叛、周工的離去，他沒有絲毫反映，這讓我對他的冷漠很反感；第三，作為高層，最讓他們憤怒的就是手下人的背叛，如果證據擺在馬哲偉面前，他是不會容下趙普、劉志傑、陳潔、張廣奇、褚同軍等等這些人的。”
“等等，你說陳潔，她不是馬哲偉的情人嗎？”
我冷笑道：“陳潔能為了權力、地位，把自己的身體給馬哲偉，就不能給趙普嗎？她這次給我送錢，只說是上面的人，並沒有說是馬哲偉，其實只要我能閉嘴，上面是誰不都一樣，她這麼做無非是替趙普打掩護。”
“我靠，這娘們，騷到骨子裡去了，真是一輛公共汽車。”
“你這比喻真恰當。”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證據？”
我點點頭：“是的，這是最難的，因為這些人各個都是人精，而且張廣奇還握著很多人的把柄，有些人即使知道內情，為了自保，也不會給我們提供有價值的資訊。”
“這些人真是集合了陰損毒辣騷，五毒俱全。趙普的陰、張廣奇的損、劉志傑的毒、褚同軍的辣、陳潔的騷。”
“你是怎麼想到的？”大威的話，把我逗的哈哈哈大笑。
“你就說形不形象吧？”
“形象。”
“這不就得了，不過嶽斌，咱們要對付他們，還真需要幫手，不要多，五個人就好。”
“怎麼，你還想集齊個仁義禮智信，來對付他們的陰損毒辣騷？”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