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嶽斌，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心說，連杜牧《泊秦淮》你都不知道，還真是胸大無腦，妥妥的一個花瓶。
“陳課長，別著急，回去之後慢慢品味，再見，不送。”
說完，我不在理她，忙著手上的工作。
陳潔切了一聲，討了個沒趣，轉身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等她走後，我放下手裡的工作，身體往後一靠，心裡有些煩亂。陳潔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鑫海的企業文化已經沉澱了，公司各種規章制度健全，並不需要有什麼顛覆性的改變。而且企業最看重的也是員工的執行力，說白了就是領導說什麼，你做什麼。
所以她說的這些，並不是不可信的，但是想到張副總多次幫我，我又很難把陳潔講述的張忠坤和我所瞭解的張副總合二為一，難道張副總真是偽君子？也正是從今日起，我開始對張副總留了三分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鑫海十樓，張副總的辦公室，此時兩個人也在談論著關於我的事情。
“小雅，嶽斌這小子是不會回頭的了，你還是放棄吧。”張副總端著茶杯，看著對面狀態不佳的李雅。
“可我就是忘不了他。”
“小雅，男人多得是，你要儘快調整自己的心態，我這邊現在非常需要你。”
李雅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別在想他了。”
等李雅走出了辦公室，張忠坤的臉變得面沉似水，他不喜歡有思想的棋子，因為棋子一旦有了思想，就很難控制了。本以為李雅和嶽斌在一起後，自己將如虎添翼，但是事與願違，嶽斌這小子竟然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是他沒明白我其中的深意？還是李雅無法吸引住他？
本來還想借這次鬥毆的事情，逼著嶽斌妥協，誰知道這小子竟然能在這麼短時間，拉攏一批人在身後。更讓人意外的是，馬哲偉竟然出面干涉，還有程協理也打來電話。如果說馬哲偉也看到了嶽斌背後的能力，想拉攏他，這也說的過去。但是程玉也跑來插一腳，他們從來就沒有過工作上交集，這太匪夷所思了。
想了半天，張忠坤終於露出了笑容，這次雖然沒有逼著嶽斌妥協，但嶽斌這次不管不顧去搭救王威，甚至不擇手段地打傷三個人，倒是印證了自己的想法。在王威身上是大有文章可做，關鍵時刻他們兩個人可以放棄一切去幫助對方。
同樣在鑫海十樓，馬哲偉的辦公室裡則是另一番景象。
“馬哥，我去找他了，還是那副德行，油鹽不進。”坐在馬哲偉腿上的陳潔撒嬌地說道。
馬哲偉手正在摸著陳潔的屁股，聽她這麼一說，眼睛一蹬說道：“噢，這小子還真特麼有個性，你和他說了張忠坤這老小子的本來面目嗎？”
“呵呵，說了，不過他只是沉默了一會，並沒有任何表示。”
馬哲偉笑了笑：“這小子有點小聰明，現在也學會了喜怒哀樂不溢於言表，不過你的話起了作用，他需要時間去印證你的說法，沒事，咱們給他這個時間。”
陳潔輕輕推了一下馬哲偉，嗲裡嗲氣地說：“這小子到底好在哪裡，張忠坤也想爭到他，你也想得到他。”
馬哲偉笑了笑，摟著陳潔吧唧親了一口：“這小子有點才能，這麼短時間內能拉攏這麼多課級、經理級，他去了PMC才多久，就讓馮娜、苗淼敢壓著獎懲單，對抗公司的規章制度。這次連程玉都出面幫他，在鑫海你說還有誰能做到？
不過那，我倒是不在意這些，嶽斌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要真想處理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只不過，張忠坤要得到的人，我必須站出來橫插一腳。再者，我覺得這小子很有意思，也想看看他的能力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
“切，一個小小的副課長，管理著十幾個人，能爬升到那裡去。”
陳潔在嶽斌那裡從來就沒討到便宜，所以自然不會為其說一句好話。
“升到那裡，還不是我說的算嗎？如果他識相，給個經理噹噹，也不是不可以。”
陳潔一聽到經理這兩個字，眼睛立刻放出光芒，摟著馬哲偉的脖子：“馬哥，人家在企劃已經做了兩年多的課長了，什麼時候能給我提到經理呀？”
“年底看看吧？今年剛把徐海亮弄到了副理的位置上，不好在提拔其他人了。不然張忠坤會極力反對的，咱們鑫海的組織架構你不瞭解嗎？越往上位置就越少。”
馬哲偉打心裡就沒想過把陳潔提到經理的位置上去，他和陳潔之間，不過是肉體上的需要而已。論能力，陳潔連李雅的一半都趕不上，如果他能搞定李雅，那陳潔連這個企劃課長都做不成。所以每當陳潔提出要升職的時候，馬哲偉就會搬出張忠坤來做擋箭牌。
陳潔一臉失望的模樣：“馬哥，你要說話算數哦。”
馬哲偉此時的心思都在李雅的身上，肯本沒聽清陳潔說的是什麼，只是嗯啊地應付著。
陳潔可不知道馬哲偉此時在想什麼，還以為他答應了吶。她臉上都笑開花，起身離開馬哲偉的大腿，準備返回課裡。
來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想到嶽斌臨走時候說的話，便轉身問道：“馬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是什麼意思？”
馬哲偉怔了一下問道：“聽誰說的？”
“嶽斌呀，他這麼說我的？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馬哲偉苦笑一下，心說，就你這水平還天天惦記著經理的位置，但見陳潔那無知無畏的模樣，還真替她感到悲哀，只好說：“他是誇你那。”
陳潔一聽，樂了：“馬哥，看來這小子開始上路了。”
馬哲偉忍著笑：“是啊！這是個好的開始。”
陳潔走出馬哲偉的辦公室，頭髮自信的一甩，彷彿自己已經被提升到經理一樣，走出了自信的步伐。
“小麗，你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去找張忠坤替嶽斌說話？”
上次金正麗自作主張，考核時候給了嶽斌三十九分，一下打亂了薛宏偉的計劃，讓他十分被動。現在嶽斌調走了，薛宏偉也喘了一口氣，畢竟這小子實在讓自己破費腦筋。現在這小子因為打架鬥毆要被開除了，自己正好是坐在山上觀虎鬥，趴在橋頭看水流。
誰知道自己的情人這時候竟然跑到張副總那裡，去替對手求情，這讓薛宏偉再也坐不住了，他覺得臉都被金正麗丟光了。
“薛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給你留條後路。我越來越擔心，長此以往你會被公司的高層無情的拋棄。我只想在高層會議上，張忠坤能念著你的好，對咱們網開一面。”
“小麗，你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什麼事情從來不和我商量一下，擅自做主，你考慮過馬哲偉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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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麗也急了：“他馬哲偉不也出面保了嶽斌嗎？他可以，為什麼我們就不可以？”
薛宏偉嘆了口氣：“馬哲偉是副總，我只是經理，他可以，我不能，希望他從此不要記恨上你我，不然咱們在鑫海就毫無依靠了。”
“薛哥，為什麼一定要靠別人，嶽斌從啦沒有明確過站那邊，但是你沒發現嗎？現在兩邊人都在幫助他。咱們這麼協助馬哲偉，你得到什麼了？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對手。”
薛宏偉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前，拉開百葉窗看著窗外。他是聰明人，清楚金正麗的做法是對的，也是為自己著想。而且他豈能看不清當前的形式，馬哲偉一心要拉攏嶽斌，看中的就是這小子背後那些幫助他的人。反觀自己這邊，QA有三位非常有能力的課長和自己不是一條心。而且現在徐海亮也不聽自己的擺佈，什麼事情都不來彙報。
張忠坤已經開始對自己發難，最近幾次例行會議中，這位常務副總全盤否決了自己的提議和方案。馬哲偉雖然也在場，但是對此也不表態，擺出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在眾多管理層前，令自己顏面掃地。他感覺馬哲偉在逐漸疏遠自己。
“小麗，也許你做得是正確的。”薛宏偉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薛哥，不如你找個時間先和嶽斌談談吧，其實這男孩並不像徐海亮說得那樣，他不僅有能力，還有見識，只要你坦誠相待，我想他一定會真心和你冰釋前嫌的。”
金正麗小心翼翼地說道，她清楚這麼說，就等於薛宏偉向嶽斌投降了。薛哥也是驕傲之人，讓他向一個剛步入職場不就的毛頭小子示弱，確實很難。
薛宏偉看著窗外，感慨萬千，自己是QA經理，管理著一千多人，管控著鑫海整個質量體系，已經站在了大陸人任職的巔峰了。但金正麗的話卻如同一把刀插進自己的心窩，確實讓人很難接受。但比起繼續在鑫海工作下去，這些都算不上什麼。
“小麗，你幫我約一下嶽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