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志平霍然變了臉色,“你別血口噴人!我又沒害過你!”

老硯步步緊逼,臉色猙獰,似要吃人的怪獸:“你沒害過我?剛才你看到我,為什麼跟見了鬼似的?你要是沒害過我,你怎麼知道,我老硯應該不在人世了?嗯?”

劉志平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楊飛聽了,輕輕搖頭,這人哪,只要是做了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也驚!

劉志平剛才的表現,的確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老硯道:“你萬萬沒想到吧?你的手下,從太平間裡買了具無人認領的死屍,把頭打得稀爛,用來冒充我,而你居然相信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老硯全家都死光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報仇了?”

劉志平可能真的受了極大的驚嚇,再加上之前的怒火攻心,一時間高血壓病發作,血壓急速上升,腦子猛的一抽,身子栽倒在地。

“爸!”劉希亮撲了過來,在劉志平身邊跪下來,搖著他的身子,急得哭喊,“爸!”

劉志平瞪著雙眼,手指著老硯,嘴裡嗬嗬的叫著:“鬼啊!鬼啊!”

劉希亮抬起頭,呲牙裂嘴的叫道:“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害我爸!”

老硯冷笑道:“你不認得我是誰?你可以問問他!劉志平,敢不敢告訴你兒子,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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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志平嘴裡嗬嗬的響著,卻說不出話來。

老硯從懷裡掏出一個微型錄音機來,說道:“劉志平,你聽聽這是誰的聲音!十年了,為了儲存這個證據,我可是煞費苦心啊!”

劉希亮驚恐的問道:“這是什麼?”

老硯按下播放鍵。

錄音機裡,傳來一個沉著的聲音:“事情做得利索嗎?”

有人回答道:“劉董,您放心吧,都已經搞定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安排了一場車禍,把那人撞了個稀巴爛,就算他爹媽再世,也認不出他來了。”

沉著的聲音問道:“認對人了嗎?”

“認清楚了,和您給的這張相片上的人一模一樣,他衣服裡有錢包,錢包裡有身份證,名字就叫老硯。”

“很好!這是給你們的錢。”

“劉董,不是每個兄弟十萬嗎?怎麼多出一袋錢?”

“這多出的一袋,當是賞錢了!千萬守口如瓶,這幾年遠遠的離開南方省,不要回來!記住了嗎?”

“好的,謝謝劉董,兄弟們告辭了。”

錄音到此結束。

劉志平驚駭的看著老硯,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哥,你、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老四劉遠平大聲喝問道,“我們做正經生意的啊!你這是何苦?”

劉志平仰頭長嘆,身子軟倒在地上。

劉希亮緩緩鬆開父親,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色迷茫而駭然:“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爸不會殺人的!我爸不可能殺人!”

楊飛問道:“老硯,你既然有這個證據,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報警?”

老硯揚了揚手中的錄音機:“我早就想拿出來了,但是,我不敢露面,我怕被人追殺!而且,劉志平所犯的罪,又何止這一條?我把這個交給警察,他也只落個教唆殺人罪,而且是殺人未遂!法律有規定,如果被教唆的人沒有犯被教唆的罪,對於教唆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我不想這麼便宜了他!”

楊飛喟然長嘆:“老硯,我現在相信,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了。”

老硯單膝跪地,給楊飛拜了一個拜:“我能報此大仇,全靠老闆支援!大恩大德,我老硯沒齒難忘!我老硯對天發誓,以後我就是你的僕從,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叫我上刀山,我絕不下火海!”

楊飛扶起他,說道:“言重了,老硯,我們以後兄弟相稱,你要是不嫌棄,我就叫你一聲兄長吧!”

這時,外面有人問道:“請問是誰報的警?”

老硯道:“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我這裡有證據,可以證明劉志平教唆殺人!而且,我還懷疑,他為了搶奪商業機密,教唆他人放火燒了我的工廠和我家!”

劉志平被警察帶走了。

顯赫一時的四平集團就此煙消雲散!

在獄中,劉志平承認了自己教唆犯罪,並供出十年前兩樁公案,光輝藥業和老硯家裡的火,的確是他指使人放的!

案情大白於天下,老硯的仇恨,終於得報!

楊飛在家裡宴請老硯,準備了三瓶好酒,款待於他。

老硯只敬了楊飛三杯酒,便把杯子倒過來蓋在桌面上,鄭重的說道:“老闆,我宣佈,從此戒酒,再沾酒者,我死後到了黃泉,也見不到父母妻兒!”

這個毒誓,對他來說,發得極重了。

楊飛道:“戒酒好,戒了好!”

老硯道:“明天,我就去美國赴任,請老闆放心,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把你把美洲分部做大做強!”

楊飛正要說話,電話響起來。

“哥?我正在喝酒呢,你有事就說吧。”

“小飛,我認真查閱了光輝藥業以及老硯宅子失火的案卷,發現老硯家裡被燒死的,只有四口人,有一個五歲的女兒,並不在死亡名單中。”

“是嗎?那有沒有這個小女孩的下落?”

“根據案卷記載,事發當晚,小女孩的確是在家裡的,但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下落不明。”

“那是不是說,這個小女孩可能還活在世上?”

“是的,不排除這個可能。但她的下落成謎了。”

“能查到蛛絲馬跡嗎?”

“我們盡力。”

楊飛放下電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老硯。

當年事發後,老硯為了躲避劉志平的追殺,就隱姓埋名了,對案情並沒有詳細過問,還以為家裡的人全部遇害了,此刻聞言,不由得喜極而泣,隨即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了,杳無音訊,她也不可能還活在世上了!我不抱希望了!”

楊飛道:“可以登記失蹤人口,萬一有訊息呢?”

老硯道:“如果天可憐見,能給我留下一線血脈,那……”

他說不下去了,低頭擦淚。

楊飛對他可憐而可悲的身世,也只餘浩嘆!

說話間,楊飛聽到外面有人喊:“姐夫!我來了!”

隨著話聲,蘇陽走了進來。

楊飛問道:“蘇陽,你從你姐那邊過來的?”

蘇陽乖乖的應了一聲是。

楊飛又問:“你姐怎麼樣了?還好嗎?”

蘇陽閃爍其詞,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楊飛瞪了他一眼:“問你話呢!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一個大男人,忸怩作態幹什麼?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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