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想站在張妮身邊啊,可並未能如願,最終我是站在最後面的,邊上就是路哥,而軍偉沒有來。

姨婆告訴我們,讓我們笑一個,我知道我該開心才對,因為一生中夢寐以求的事情,真的就要如此清淡描寫的發生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笑不出來,至此這張合影裡,也就只有我自己沒有笑容,對此姨婆還特意說了我幾句,說就我沒有笑什麼的。

合影拍過之後,這就要準備離開禮泉了,我甚至想著該不該去和有些人道別之類的,但我找不到任何能稱之為朋友的人,當然除過軍偉,只是軍偉知道我要走的,這就不用再次過去特意的道別。

而校長這會也開心的告訴我們說,三天之後的早晨八點,我們所有人要準時在這裡集合,然後他親自帶領我們去上海。

接著我們都是緊張的準備了,而我卻一直在擔憂著張妮的事情,我多想去問問她,但始終沒有勇氣,我憎恨著這樣的自己。

所以這些天我幾乎都是呆在奶奶家中,儘量和奶奶一起多說說話,而奶奶永遠都有叮囑不完的事情一樣。

直到臨走的前一天,奶奶掃地回來後給我拿了一個行李箱,我真的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的,我是打算提個質量好一點的塑料袋而已,因為我也沒有什麼重要東西要帶的,就幾件破衣服和一瓶打火機氣罷了,或許這真的就是所謂重要的,只是除了我自身以外,那就真的空無一物了吧?

不過奶奶告訴我說,這個箱子是黨校姨婆給我的,姨婆說人家要去上海的孩子們,那可都是有行李箱的,所以也給我找了一個。

只是姨婆給我找的這個行李箱是那種很老式的,並且是白色的,這種箱子其實我自己家裡也有,不過那是母親的結婚嫁妝。

所以我就問了奶奶,而奶奶告訴我說,這個箱子就是姨婆的結婚嫁妝。

我看著這個箱子當場就震驚了,這是姨婆結婚的嫁妝?那這給我的話,這也太離譜了吧?這東西似乎意義太特殊了啊!

我是向奶奶說出我的震驚的,而奶奶告訴我說,我姨婆說了,要買一個的話還需要花錢,而這個箱子放在她家裡也沒什麼用,所以這不就正好嗎?

我聽後心裡很是苦澀,這畢竟是姨婆的嫁妝啊,意義太過特殊了,雖然它的確是舊式的,但此刻我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它。

接著我就將一些破衣服和打火機氣,這就放進了箱子裡,又繼續聽著奶奶的叮囑。

……

時間飛快,真的轉眼即逝,這天早晨我早早的就提著箱子到了學校,奶奶甚至還問我要不要送送我,我說有什麼要送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這會站在學校裡,其實很多家長學生都在的,不過他們看著我提的箱子,好像都比較好奇,因為我也發現他們提的箱子是有輪子的,而我的卻沒有,瞬間我就成為了異類,可我卻不以為然,因為從小到大都是異類,不是被排擠,就是被笑話,我早習慣了,但也不想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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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很多人之中,我又看到了張妮,我看到她在她父親身邊站著,而她也提著一個有輪子的箱子,此刻我才從內心深處笑了,因為目前張妮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絕望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微笑,而張妮她父親卻沒有微笑,一邊抽著煙,一邊在叮囑著張妮她些什麼。

這時候我姨婆卻來了,直接就站在我面前,語重心長的告訴我說,讓我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像個小孩子一樣了,更是告訴我說,她知道沒有人來送我的,所以她自己送送我。

我輕咬嘴唇,苦澀的笑著,最後姨婆才說她自己看到人家都有箱子,所以才給我找了一個,問我喜歡不。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喜歡!”

姨婆聽後也很是開心,因為我是真的喜歡,我知道這個箱子的意義非常特殊,這箱子裡面包含著姨婆對我的所有喜歡呢,我都知道的。

而我與這禮泉最後的別離,我知道我臉上沒有任何笑意,麻木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與這映入我眼中的所有一切開始做一個告別。

我從小就想離開自己的家,因為那裡會餓死我,我會無助的在大年三十晚上的大雪中,在垃圾堆裡找東西吃。

我又討厭爺爺奶奶,因為他們一口咬定郭全家麥秸堆是我燒的,這讓我備受折磨與委屈,不過後來我卻和爺爺奶奶一起住在了蘋果園。

討厭了西北關村小學,因為那裡我被同學們欺負,我天天捱打,甚至一直被冤枉著,那是我人生中最為最為黑暗無光的時刻。

也討厭了倉房巷小學,在那裡老師也會給我胡編亂造一些事情,更是與很多學校裡的惡霸背地裡各種爭鬥,最後不得不藉助更大的勢力,對他們進行惡性的打壓,也就是我北堡村一位親戚家的孩子,還有東關村的勇剛哥,甚至還有我們西北關村的惡勢力進行調解,三大勢力在倉房巷小學讓我橫著走,讓我無所畏懼,但那段時間裡我很累,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所以我討厭那段時光。

更是也討厭東關初中,雖然到了東關初中之前,我早就惡名遠揚,我以為自己又是無所畏懼,但後來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被老師與校長聯合起來欺負冤枉,給我隨意捏造他們所謂的事實真相,其實我對他們依舊有殺心,只是我知道,我想到了美麗的汪文靜。

最後我能說,我討厭禮泉嗎?討厭父親他所謂的那個家嗎?

……

而這所有所有的一切,今天,就在今天的此時此刻,我這就要與之別離,我希望今生不再與這些所有的一切重逢,因為我只希望做回我自己,我告訴自己,自己是個人類,不是這一切的玩物。

所以這會我坐在大巴車上,所有的孩子們都在與他們的親人道別,我卻看著窗戶外的姨婆,我向姨婆擺手示意我要走了。

姨婆也笑著向我擺手,沒有再叮囑我任何的事情,就只是擺著手而已。

可是我眼睛的餘光,竟然看到了車窗外不遠處的奶奶,奶奶苦澀中衝著我笑著,而我也咬著嘴唇,兩腮鼻子一陣酸澀,這也對奶奶回之一苦澀的微笑。

至此車子發動,我這就踏上了去往上海的旅途,整個禮泉所有的景象都在往後移動,甚至是大街上兩旁的梧桐樹,乃至過世的爺爺與父親,甚至我所有關於這裡的一切記憶,這都如幻泡影一般,迅速從我的腦海裡開始消失。

我是自私的,又是無情的,此刻我將自私與無情在靈魂深處展現的淋漓盡致,我覺得自己更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大巴車所開往的方向終點,那就像無邊無際的美麗草原一樣,更是散發著讓我這匹野馬為之心醉的獨特幽香。

我甚至這會都忘記了自己會暈車的事情,只是滿心苦澀的歡喜,更是充滿了無限的期待,眼神不住的在車裡尋找著張妮的身影,我告訴自己,我的美麗故事就要開始了。

而張妮是和一群女孩子坐在一起的,她們有說有笑,甚至還帶了零食,此刻我才發覺原來自己沒有帶任何的零食,可我又不喜歡零食,這會看著張妮她滿臉的笑意,我已經很是滿足了,我知道這是老天爺賦予我最為珍貴的美麗,故此我如痴如醉的享受著。

可是車裡不讓抽菸,這算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吧?因為我想著,這會要是能抽支菸的話,那可該多麼美妙啊!

這一路的疾馳,到了西安以後,我也是第二次接觸這樣的大城市,第一次是很多年以前和爺爺一起來的,那次爺爺是來買水泵的。

而現在的這個西安到處都是人聲鼎沸,車來車往,一片繁榮至極的景象,但我可對這些沒有絲毫興趣,我只是抽著煙,然後努力尋找張妮的身影,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裝,好像是新衣服呢,今天的她拉著行李箱,滿臉的笑意,這更是讓我覺得格外的美麗動人。

可我手中的箱子卻沒有輪子,但我的箱子說實在的,這基本就是一個空箱子而已,所以就沒有什麼重量,故此我輕輕鬆鬆就提在手中跟著大部隊。

校長這會可是上心了,甚至都到了一步三回頭的地步,時不時的就要轉頭看看後面的隊伍,看看有沒有人走丟之類的。

我們一起在校長的帶領下,然後坐公交車去大車站轉車,我們什麼事都不用擔心,任何事情都是校長一個人在處理,我們真的只要跟著大部隊不要把自己弄丟就行了。

坐在公交車裡我再一次看到窗外美麗的城市風光,但我知道這一切馬上就與我別離,所以我根本不是很在意的。

到了大車站,進站的時候是需要檢查行李箱的,就是放在一個會動的檢測儀上,就像流水線一樣,大家的箱子都沒有什麼事,而到我的時候,突然檢查員問這是誰的箱子。

其他人都說不是他自己的,而校長這會也過來問到底怎麼回事,檢查員告訴校長說,這個箱子裡面有奇怪的物品。

而我直接看到電腦屏幕上面的透視畫面,這就告訴校長他們說,這是我的箱子。

校長很是苦澀的笑著,然後和檢查員一起要求我開啟行李箱,而這會很多同學也都在好奇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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