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刻杜娟的確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關上抽屜,然後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但我卻明白,那萬把塊錢呢,我沒想過拿著跑,那絕對是胡說八道,其實第一次我確實是想著拿著跑掉的,只是我覺得這種想法,真的只能想想而已,是絕對不能付諸行動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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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和杜娟兩個人就是彼此沉默著,我看著自己眼前毫無意義的監控電腦畫面,她看著她自己眼前那也毫無意義的收費系統畫面,我以為我們兩個人似乎再也不會說什麼話了,但最終還是我自己又打破了這一沉默了許久的氣氛。

其實我是看著網咖門口那炙熱的陽光說話的,我開口:“娟,我可能要辭職離開這裡了。”

其實我也想不起來,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我自己到底和杜娟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故此很久很久好像再也沒有喊過她娟這個稱呼,總是喊她全名杜娟,我滿心的期待與渴望,我是幻想著杜娟她能挽留我嗎?我總是如此天真的樣子,我總是以為這世間的事情,那都是可以心想事成的?

可是這個世界不管是在我人生中的曾經,還是現在的此時此刻,這都會給我最為無情的打擊,對的,這個世界其實從一開始就只是如此的,杜娟只是突然抿嘴而笑,然後亦是淡然至極的開口:“你要走,給我說什麼,你有病吧?”

好吧,確實我有病,我現在在自己的心裡,已經完全承認這一事實真相了,我的病或許而論也是相當嚴重的,這是得了一種目前在我們這個渺茫無邊的世界中,唯有杜娟她才能治好的病,但這些話語,我想今生的自己註定將是無法開口的,或許目前自己已經有了女朋友,這也早就意味著自己,將早已沒有了對別的女孩子言愛的資格。

我如此想著,如此麻木亦惆悵至極的抽著香菸,如此出神的看著網咖門口那炙熱到,似乎瞬間就可以將我烤熟的陽光,突然我就是傻傻一笑,是自己釋懷了嗎?其不是的,現在或許連我都不明白自己心中的無奈與痛苦。

而現在,杜娟好像已經再也不會和我說話了一樣,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或許真的就是杜娟她自己方才說的那句,我自己要走,這與她這位存在亦有什麼關係呢?

故此我又是點燃一支香菸,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目前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事情,但杜娟這會卻突然之間臉色變了,只見她非常生氣的開口:“滾!坐我邊上做什麼?快滾!”

此時的杜娟,她說話聲音的確有些大,我相信在邊上不遠處上網的人,這都是可以聽到的,但我真的不想起身,或許我只是想在此時此刻,這就腦袋裡什麼也不想的情況下,這與杜娟她就此沉默亦靜靜的坐在一起,我或許真的是喜歡享受這種,自己此生至高美夢竟然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感覺,可惜不爭氣的自己,只是抿嘴,然後扔掉菸頭,這就無奈起身離開了杜娟她的身邊。

……

在接下來我自己的網管工作中,好像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一樣,不管是經常來這裡上網的網友們,還是店長會計乃至掃地阿姨們,甚至是我已經快大半年沒見過的沈哥,乃至依舊會在上班時間坐在下面收銀臺處的杜娟,更是網咖二樓金魚缸裡經常換掉的金魚,還有那條永遠不會被換掉的清道夫,這一切永遠都只是老樣子,完全就是一成不變。

我自己總是如此認為著,但事情卻永遠永遠不是我自己如此認為中那麼簡單的,最近我自己也會經常教對班的洋洋一些電腦技術,因為洋洋偶爾會下班後也在這裡上網的,好像是在和杜娟聊天吧?我主要就是教他修理客戶機,但伺服器與大型斷網什麼的,我這就還沒有來得及教洋洋他呢,這天奎就第一次在出租屋裡對我胡攪蠻纏,反正奎就是怎麼也不聽我的話,一直說著她自己不想呆在這個附近了,她要離開這裡,她也不想在小超市裡工作了,說那真的太累了什麼的,總之一句話,就是她現在想讓我和她一起離開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其實我明白奎是在做什麼,我也知道,她只是為了更好的擁有我,我知道奎擔心我與杜娟之間會發生些什麼離譜的事情,我很想告訴奎她,她自己真的想多了什麼的,但是事情永遠永遠不會順從著我的心意來的,這個世界在我的印象之中,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

所以這天,我坐在網咖一樓收銀臺附近的沙發上,看著對面店長和杜娟在聊邁克爾?傑克遜,傑克遜這個人我認為他好像是美國的,但是他之前是做什麼的,我還真不知道,只是最近他去世了,所以很多媒體什麼的都在討論此事,但好像他早就去世了吧?其實我也是不知道具體時間的。

反正目前店長說她自己是傑克遜的歌迷,甚至店長的平板電腦上,那全部儲存的都是傑克遜的歌曲什麼的,也正因為如此,我這才知道,原來傑克遜是唱歌的啊?但也因為我對傑克遜這個人一無所知,所以就不能和店長一起討論這件事情,而杜娟似乎也對傑克遜這個人一無所知一樣,故此只是聽著店長一個人在說話似的,店長表現出很是悲傷的樣子,說著世界級的舞王走了,她自己很是悲痛。

但我想的事情可完全不在這上面,我想的事情那簡直太簡單了,我抽著香菸,只是在尋找店長心情好的時候,然後和店長商量一件非常大的事情,當然就是關於我辭職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是經過了非常長久的深思熟慮,我一直分析自己為什麼喜歡在震撼網咖裡上班,最後得出的答案是,喜歡墮落的生活,乃至這裡有杜娟。

可是墮落是不可以的,人必須往前走才行,這也導致了我自己回憶起了,自己曾經所有一切的痛苦與絕望,乃至也明白了,杜娟肯定是不會同意做我女朋友的,至少目前我就是如此判定的,所以我還不如認真對待自己的人生一次,也認真的對待奎一次,我知道奎對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我根本無法想像的地步,甚至就是想讓我離開這裡,那也不過是因為奎她自己怕失去我罷了,我能說自己根本不是個傻子嗎?這些事情,其實我都是可以想明白的。

雖然我確信自己確實對奎沒有所謂的心跳加速,但至少奎是我此生遇到過第一位,真的是愛我到骨頭裡的人,她願意為我去承擔所有的一切一般,哪怕我這個人已經爛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她也永遠永遠沒有一句怨言,她只是想和我一起,僅此而已。

我知道我必須認真的思考自己與奎的未來,比起幻想與杜娟一起享受魚水之歡來,我卻更加擔心失去奎,或者說,做出對不起奎的事情來,這一次我絕對是非常非常認真的思考了自己與奎的未來,甚至都想到如何帶奎回禮泉的事情,我是真的想了很多很多。

然後我即是出神的抽著香菸,這就慢慢的走到店長附近,亦是出神的突然打斷了還在討論傑克遜的店長思路,我輕聲開口:“店長,我想辭職了。”

店長突然就愣住了,然後很不開心的開口:“小豹子,你是和店長我開玩笑吧?”

店長是如此說著的,我知道店長不願意我離開震撼網咖,而且店長已經很是縱容我了,我甚至白天的時候,偶爾都在玩電腦,雖然店長沒有親自抓到我,但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店長是知道的,因為店長會經常看網咖裡的監控,我在做什麼,其實店長最清楚不過了,對於這樣的我,那麼店長這對於我的好,完全就可以用溺愛來形容了。

我真的很想很想告訴店長說,現在的我真的就是在開玩笑,可惜我不能開口如此去說,因為我自己真的不是在和店長她開玩笑的,我是很認真很認真,甚至完全就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月的深思熟慮,這至此才輕聲說出我想辭職這句話語的。

但是店長問我這是否是在開玩笑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任何話了,而且邊上的杜娟現在看上去臉色也一下子變了,之前的杜娟,那可是在聽店長講傑克遜呢,所以臉上一直是微笑的樣子,而現在看上去一點點的表情都沒有,甚至讓人難以看出來,杜娟她現在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而時間卻一分一秒的走著,我低頭麻木的又是點燃了一支香菸,或許店長此刻也意識到了我,這是真正意義上認真的在和她說這件事情的,故此店長接著放下她自己手中的平板電腦,甚至將平板電腦的螢幕關掉,這才面無表情的開口:“你這說走就走,我去哪裡找網管啊?對班那位洋洋又不能處理大事,你讓店長我怎麼辦呢?難道是我對小豹子你還不夠好嗎?”

店長對我不夠好嗎?完全不是這樣的,店長那可是從我第一天來到這震撼網咖裡以後,那就對我好到根本無話可說的地步,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這才對於辭職的事情,久久不能開口,可我真的沒有辦法呢,我不能讓奎一直擔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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