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西裝從來都不是一個選擇困難症患者。

可是現在,他卻很糾結,很矛盾。

一邊是自己可能終身殘疾。

一邊是自己崇拜多年的“大哥”。

這個選擇題倘若放在昨天,不,就算是放在五分鐘前,他都會還不猶豫地砍下自己的手指頭。

因為,在他的觀念裡,混社會的人必須重義氣。寧肯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好兄弟,更何況那個人是自己的“大哥”。他甚至會想著,砍下自己的手指頭後,自己一定不會駁接回去。他會在很多場合舉著自己少了一根手指的手掌,向人講述自己英勇故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能連喝十二瓶紅酒的“大哥”寧願打自己四個巴掌,也不願意為了自己喝一瓶紅酒。

“大哥”不是說天大地大兄弟最大嗎?可他卻打了自己的兄弟。

“大哥”不是說社會人面子最重要嗎?可他卻沒有給兄弟面子。

紅西裝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大哥”了。

“你做好選擇了嗎?”

那聲音古井無波,讓人分不清喜怒。可在紅西裝的耳裡卻想是催命的喪鐘。

“你現在還不到二十吧?你準備好終身殘疾了嗎?”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充滿著魔鬼的蠱惑。

紅西裝暗忖道:“是啊!我今年才十九歲呢,我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呢。如果缺了根手指,我還能考公務員嗎?咦?我怎麼會想到公務員呢?那是我父親為我安排的路,我不是最反感嗎?我不是一直想做一個社會人,成為‘郭爺’、‘八爺’那樣的江湖大佬嗎?”

“他剛才打了你四巴掌,難道你不想還回來嗎?”

紅西裝又想道:“我長這麼大,好像連我父母都沒有打過我吧?我想做一個社會人,是為了活得隨心所欲,可不是為了被一個不重視自己的人隨意欺凌。況且,有仇報仇,才算真的社會人吧!”

想到這裡,紅西裝的眼神堅定了起來。

徐漠漠笑了,“開始吧!”

叮!

徐漠漠摁下了紅西裝手機的攝像鍵。

紅西裝慢慢靠近郭洪才,緩緩揚起手掌。

郭洪才嘴角露出一抹輕笑,隨後微微抬頭,兩眼一瞪。

紅西裝動作一滯,長久以來對郭洪才的尊敬,讓他高舉的手,終究不敢輕易落下。

“哼!”郭洪才冷冷地哼了一聲,嘴角那抹輕笑變成了嘲笑。

留意到郭洪才眼裡的蔑視,紅西裝一咬牙,手掌從半空快速地落了下來。

“啪!”

紅西裝的手,郭洪才的臉來了一個猛烈的碰撞,發了出一記清脆的聲音。

郭洪才先是愣了一下,等他感覺到臉上傳來火辣辣地疼痛時,他變得猙獰。

臥槽!”

郭洪才大叫一聲,抬起腳一個蹬踹將紅西裝踹在地上。

“你他丫的敢老子?”

郭洪才一腳狠過一腳的踢打在紅西裝的身上。

“老子弄死你!”

“你們只不過是老子養的一條狗!”

“什麼時候,狗敢咬主人了?”

紅西裝雙手護著頭,身子蜷成一團。

“哈哈哈!”紅西裝大笑了起來。笑聲充滿著後悔、不甘和自嘲。

“郭洪才,我們把你當大哥,原來你只是把我們當狗!”

郭洪才又一腳踢在紅西裝的肚子上,“若不是看你們家裡有些權勢,能幫我辦點事,你們幾個小屁孩連給我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狗就是狗!”

“對你們笑一下,丟你們一根骨頭,你們就把自己當人了?”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樣子。”

剩下三個馬仔看向郭洪才的眼神變得不自然了。

雙腿被打折的長髮馬仔不再哼哼了,他用手撐起身子,看向毆打自己兄弟的郭洪才,又看看自己的斷腿。他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悲涼,自己被打斷了雙腿,“大哥”似乎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甚至連關心的話也沒有說一句。再回想起與“大哥”的相處,自己好像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庇護和好處,一直以來,自己更像是一個錢包,一個司機,一個皮|條客。

“王俊,弄他!”長髮馬仔叫了起來,“李波、張偉一起上啊!他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人!”

皮衣馬仔三人對視一眼,猛一點頭。向著郭洪才圍了過去。

郭洪才心裡一驚,大叫道:“你們敢造反?”

“老子手上幾百個兄弟,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們!”

三個馬仔聽到郭洪才的叫囂,原本還有些動搖的心,更加堅定了。

“打!”

皮衣馬仔大喊了一聲,跳起來一腳踢向郭洪才的胸口。另外兩個人也加入了戰團。幾個人都是普通人,不會什麼拳腳功夫。很快,以一敵四的郭洪才被打倒在地。

“臥槽!”

“王俊、李波、張偉、劉洋,老子記住你們了。”

“你們死定了。”

郭洪才一邊護著頭,一邊打著滾,躲避著三人的拳腳。

紅西裝一抹嘴角的血跡,“抓住他!”

三個馬仔兩個人固定手,一個人摁著腿,將郭洪才控制了起來。

“啪!”

紅西裝一巴掌打在郭洪才的臉上。

“啪!”

“啪!”

“啪啪啪!”

紅西裝一口氣打了七八巴掌才停了下來,“草!老子把你當大哥,你他丫的把老子當狗。”

“劉洋,你很好!我告訴你,我會弄死

你全家!”

紅西裝對著郭洪才肋部連踢了幾腳。

“郭洪才,現在全國都在掃黑除惡,我們手上也有你不少的證據,真敢惹我,老子釘死你!”

郭洪才努力睜大雙眼,想要從紅西裝的臉上判斷出這話的真假。

紅西裝踩著郭洪才的肚子,正視著郭洪才的眼,“老子家裡大小也是官方的人,你要不信,儘管來。”

收回腳,紅西裝哼了一聲,“王俊,該你了!”

紅西裝與皮衣馬仔交換了個位置。

皮衣馬仔也不說話,抬起手對著郭洪才的臉就連扇了七八個巴掌。

四個馬仔輪流打完郭洪才的臉。

郭洪才躺著地上,一張臉已經腫成了豬頭,嘴裡流出血浸溼了一大片地毯,地毯上還有好幾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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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青臉腫的紅西裝站在徐漠漠的身前,兩手捂住肚子,微弓著身子,“徐先生。”

徐漠漠將手機還給紅西裝,“本來我想把你們打人的影片發到網上去的,現在就算了吧。今天的事到此為止,送你們兄弟去醫院吧,放心,只要靜養兩三個月,他的腿不會殘疾。”

徐漠漠瞥了皮衣馬仔幾人一眼,“你們把剛才拍的影片徹底刪掉。”

幾人拿出手機徹底刪除了影片,還舉著手機向徐漠漠示意了一下。

皮衣馬仔將長髮馬仔抱了起來,另外兩個馬仔一人抬著一條腿,往門外走去。

紅西裝臨到門口,停了下來,轉身走了回來,對著劉剛等人微微躬身,“對不起!”

幾個馬仔走了,幾個保鏢廢了。

郭洪才躺著地上,不再雲淡風輕,不再高高在上。眼裡沒有了囂張跋扈,沒有了神采飛揚。像極了一條死狗。

徐漠漠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終沒有說一句話。

他回頭看向劉剛等人,“能自己走嗎?”

“可以!”劉剛和劉福榮感受一下自己的腿,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宋維遠支吾著。

“那就去醫院吧!我抱老宋。”徐漠漠說道。

停了一下,徐漠漠對著金玉兒苦笑一下,“玉兒......”

金玉兒握了握徐漠漠的手,回了一個甜甜的笑,“走吧!大劉他們的傷要緊。”

湯雯哼了一聲,站起身往門外就走。

湯十三對著徐漠漠歉意一笑,一邊跟上湯雯,一邊說道:“徐少,我先走了。”

“好。謝謝十三哥!”

金玉兒與蘇小月扶著大劉,薇薇與娟娟扶著劉福榮,徐漠漠抱著宋維遠走向門口。

在開門的前一秒,幾個人都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向著包廂看去,整個包廂佈置得是那麼浪漫。

“我願意!”蘇小月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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