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左的的話，讓廣場上沸騰了起來。
巫蠱宗的人面面相覷，隱約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歡欣宗的人面露竊喜，交頭接耳，一副等著好戲開鑼的樣子。
好半晌，一個巫蠱宗的長老站了起來，拱手問道：“宗主，請問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幾乎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待著藍左的答案。廣場上時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藍左沒有回答，他側頭看著藍右，兩人的眼神在空中對撞，無聲較勁。
江逆流白麵無須，如不是滿頭白發以及眼角藏不住的皺紋，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他慢慢悠悠地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地吹拂著漂在上面的茶葉，一副好整以暇，淡看風雲的模樣。
好大一會兒，那個長老催促道：“宗主——”
藍左依舊盯著藍右，說道：“你不準備給他們解釋一下嗎？”
藍右緊握拳頭，眼神冷冽，“難道你真的想讓巫蠱宗毀在你的手裡嗎？”
藍左瞥了藍右一眼，坐直身子，一股凌厲的氣勢從身上爆發出來。
“十八年前，你蠱惑我殺掉了我的妻子，趕走了我的女兒。其後你以我女兒的性命要挾，奪走了宗門大權。”
“這十八年來，我一直逃避這責任，的確不配稱為宗主。”
“現在，你只要發誓，放過我的女兒，我便交出宗門信物，讓你成為巫蠱宗名正言順的宗主。”
巫蠱宗的十大長老視線在藍左和藍右之間徘徊，他們知道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選擇。
“呵呵呵。”藍右笑著站了起來，“宗主，明明是你的妻子背叛了你，你殺了她，並下令追殺那個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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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現在還把這一切怪罪到我的身上了呢？”
“這十八年來，你除了醉生夢死，還做過什麼？你只是努力地扮演了一個痴情者的角色，什麼時候把宗門的前途，宗門的弟子放在心上了？”
藍右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
“你什麼都沒有做！”
“是我！”
“是我讓宗門的弟子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你說你還有什麼理由佔著宗主的位置不放？”
“現在我就明說了，同意我成為巫蠱宗宗主的人，站到我的身邊來。”
話音剛落，一個長老便站起身，“宗主，你讓我們失望了。我贊成由大長老繼任宗主。”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共六個長老站到了藍右的身後。
底下的巫蠱宗弟子
也紛紛動了起來。
一陣喧譁之後，廣場上的弟子分成了三塊，一左一右分別是歡欣宗和巫蠱宗選擇了藍右的弟子，中間剩下的十幾個弟子選擇了藍左。
藍右嘴角上翹，“三長老、六長老、七長老，我再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
最開始站出來的便是三長老，他說道：“我的命是宗主救的，我不會背叛他。”
“呵呵。”藍右笑了笑，“你願意陪著他一起死嗎？”
六長老上前一步與三長老站在一起，“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都見過，就是不怕死。”
七長老也走了過去，“與宗主共進退。”
藍右指著下方的十幾個弟子，說道：“你們不怕死，那你們的弟子呢？”
“你們留在宗門的家人呢？”
“三長老，我記得你的曾孫才剛剛滿月吧？”
“六長老，你的小兒子才剛剛娶媳婦吧？”
“七長老，你的情人似乎剛剛才幫你生了個兒子吧？”
三長老、六長老、七長老怒目而視，想要發難，卻又不敢。
藍右笑了笑，看向臺下那十幾道單薄的身影，“你們呢？是要跟著你們的師父，一起受死，還是棄暗投明呢？”
“你們現在站過去，我可以原諒你們。”
又有幾個弟子埋著頭走了，最後只剩下六個弟子還站在原地。
藍左嘆息一聲，“三長老、六長老、七長老，你們也過去吧。”
“宗主——”三人齊聲喊道。
“去吧！”藍左說道，“十八年前，我鬼迷心竅受了藍右的蠱惑，犯下了不可彌補的罪行。”
“我早就應該死了。”
“只是，我捨不得我的女兒呀！”
“哈哈哈！”藍右大笑起來，“你的女兒？”
“明明是你的妻子與野男人生的孽種，你居然說是你的女兒？”
“你也不想想，為什麼那個女人會堅持讓她取名叫戴芬，而不是藍芬呢？”
“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你。”
“你是個失敗者，無論是丈夫，父親還是宗主，你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藍左的神情變得黯然起來，“是啊，我就是個失敗者！”
“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唸叨之間，藍左突地抬起頭，倔強地說道：“除非你發誓，放過我女兒，否則，我不會將宗門信物交給你。”
藍右眉眼一抬，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藍右。”藍左的眼神裡帶著乞討之色，“只要你發
誓，我便當場自殺！”
藍右的眼裡閃過一抹竊喜，下一刻，他便正色道：“藍左，我做宗主是眾望所歸，是兄弟們對我的信任。”
江逆流瞅了藍右一眼，輕輕搖頭，既要當婊，又要立牌，說得便是這種人吧。
“我說，你們巫蠱宗的事，能不能快一點兒解決？我們歡欣宗還等著選出下一任宗主呢？”
藍右討好地看了江逆流一眼，對著藍左大聲道：“藍左，交出宗門信物，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藍左依舊堅持著，“你先發誓。”
“哼！不知好歹......三長老、劉長老、七長老，你們一起動手，給我殺了他！”
三個長老瞠目結舌，怎麼是我們呢？
其餘的人都像是看笑話一樣盯著他們。
“動手，否則，我便殺了你們的家人。”藍右催促道。
藍左神情一凜，“藍右，你不要逼人太甚。”
“哈哈哈，逼人太甚？那有如何？”藍右說道。
“找死！”
藍左厲喝一聲，腳下一錯，一躍七八米的距離，對著藍右一掌拍去。
“咚！”
藍左的拳頭在距離藍右幾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的身軀也從半空中掉落在地。
“你對我下毒？”
藍右哈哈一笑，“巫蠱宗的宗主，本應是這世上最懂得毒的人，可是，你連自己中毒都不知道。”
藍右一腳踢飛藍左，“你有什麼資格當這個宗主。”
“三長老、六長老、七長老，最後的機會，你們每人給他一刀，我便原諒你們。”
“否則，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就陪他一起死吧！”
在死亡面前，特別是家人的死亡面前，三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紛紛拔出腰刀，在藍左的身上捅上了一刀。
藍右呵呵一笑，指著場下的六個巫蠱宗弟子道：“該你們了，捅一刀，或者死！”
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六人排著隊走了上來。
排在最前方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板寸男子，他握著一柄匕首瑟瑟發抖。
“動手呀！”藍右厲喝道。
“啊！我殺了你！”板寸男子大叫一聲，提著匕首，向藍右撲去。
可惜，巨大的境界差距，註定了他的結局。
“嘭！”
藍右一掌拍碎了他的腦袋。
這還不算完，藍右接連出手，幹淨利落地殺掉了剩下的五個巫蠱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