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城中村,徐漠漠的心情有些壓抑。

石玉對歡欣宗有著怨恨,戴芬與巫蠱宗有仇,死去的施文龍與白龍書院有隙。他一共招募了三十六人,如果把這三十六人的仇人做一個統計,或許會囊括一半甚至更多的古武門派吧?

自己真的為了建立一個勢力,去和那些古武門派硬拼嗎?

岑淵博和大海都曾經說過,每一個賞金獵人都有一個難以言說的故事,每一個人的身上都背負著一段血海深仇。他們還說過,這些人由於長期揹負仇恨,大部分的人都會有扭曲的價值觀,在心理學上叫做反|社|會人格。當時的徐漠漠對此雖有意動,卻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可是今天,這個看上去,溫潤、正面的戴芬居然也將殺意遷怒到一個與她本無關係的小雅身上。這就讓徐漠漠不得不反思:這一批人到底能不能融入到社會?到底值不值得拯救?到底應不應該被招募?

徐漠漠坐在駕駛室已經抽了好幾支煙了,可他依舊沒有理清該何去何從。

嘆了一口氣,徐漠漠啟動了車子,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天之後,戴芬給徐漠漠打來了電話,他們約在了一間咖啡廳見面。

不僅是戴芬,大海、石玉、小刀、大鬍子、和尚也都來了。

打了招呼,眾人分別坐定。

“先生,我錯了。”戴芬說道。

徐漠漠撥弄著咖啡的酒精燈,“哪兒錯了?”

戴芬抿唇道:“我不該惡其餘胥。”

咖啡還沒有煮好,徐漠漠喝了一口檸檬水。

“大海,我說的話,你傳下去了嗎?”徐漠漠問道。

“傳下去了。我與每個人都單獨聊過了。”大海答。

“有什麼反響?你們又有什麼體會?”

大海遲疑著,他在努力斟酌著措辭。“先生,問題很嚴重。”

大海瞥了徐漠漠一眼,繼續說道:“有很多人都是在很小的時候,要麼家破人亡,要麼被趕出家門。他們每一個都很獨立,也很......自私,他們缺乏與人交流和溝通的能力,遇到問題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武力。誰要是惹怒了他們,他們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對方。”

徐漠漠不動聲色地點上一支煙。這的確比自己預想得還要嚴重呀!不過轉眼一想,倒也明白,這群人從小就遭受不公,他們根本就沒有享受過家庭的溫暖,沒有得到家人的關愛與教育。他們每一天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他們心中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報仇。相對來說,就大海他們這個團隊還算稍微健康一些。

“那怎麼解決呢?”

大海與幾人對視了一眼,幾個人都低下了頭。

沒有辦法,大海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先生,我也不知道這應該如何是好。我查了很多的資料,都說這是一種心理疾病,需要心理輔導。可是,我們這種人,怎麼可能去看心理醫生。”

“你們意識到,自身也存在這樣的問題嗎?”

沒有人說話。徐漠漠只得點名,“和尚,你說。”

和尚本就不善言辭,徐漠漠與他見過多次,幾乎很少聽見他開口。

“我......我沒什麼說的。”和尚說道。

徐漠漠有些頭疼,他摁掉菸頭。思慮著解決的辦法。

咖啡廳的包廂不算大,攏共也就二十個平方,除了他們圍坐的一張主桌外,在距離徐漠漠四米外的包廂角落還有一個小方桌,上面放著一盞檯燈,和一個點餐牌。

徐漠漠一伸手,那點餐牌便隔空飛了過來,落在徐漠漠的手裡。

眾人一驚,都疑惑地望向徐漠漠。

徐漠漠面無表情,心念一動,手裡火光一閃,那A4紙大小,塑膠所做的點餐牌,在一秒之內變為灰燼。

徐漠漠拍了拍手,“我現在與高階武尊相比也不落下風,即便是巔峰武尊也殺不了我。我相信我在一年之內,絕對有斬殺巔峰武尊的實力。”

“也就意味著,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幫你們任何一個人報仇。”

“而我需要的不僅僅是你們的忠誠。”

“你們想好了,再來找我吧。”

徐漠漠說完,就走出了包廂。

屋內六人面面相覷。

好半晌,大海才說道:“你們還記得嗎?先生曾經說過他修煉的是道門功法,與我們所學的有本質上的差異。上一次我們答應效忠於先生,是看中了先生的潛力。但是現在看來......他比我預想的還要優秀。”

“我們六人在一起合作已經好幾年了。承蒙你們看得起我,將我當成大哥一樣的尊敬。但是現在,我想說,如果你們還想繼續與我共事,那我們的大哥就只有一人,那便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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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又一陣沉默。

“海哥,徐哥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呀?”小刀問道。

大海看了小刀一眼,“大鬍子,你來解釋一下。”

“先生是想讓我們成為一個正常人,而不是被仇恨綁架的傀儡。”大鬍子說道。

“和尚,你說。”大海再次點名。

“大鬍子說得對。”和尚說道。

大海癟了癟嘴,但知道和尚的脾氣,也不好再過深究。“小芬,你說。”

戴芬沉吟道:“冤有頭債有主,他不想讓我們把仇恨擴大化。也希望我們的人生不止有仇恨。”

“小玉,你說。”

石玉抬眼看了大海一眼,這才說道:“他覺得我們的價值觀有問題,認為我們這些人戾氣太重......可是,火炭不落在他的腳上,他怎麼知道別人的疼痛呢?他這樣的做法叫做道德綁架,聖母婊。”

大海眉頭皺了起來,“你們同意小玉的觀點嗎?”

“玉姐,徐哥不是那樣的人。”小刀說道。

其餘幾人也都搖了搖頭。

石玉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旁。

“小玉,你是不是對先生有什麼誤解?我發現自從......你便一直在牴觸他。”大海說道。

“我有什麼誤解?他那種人就是小白臉,就是人渣。”

這下連和尚都皺起了眉頭,“小玉,先生欺負你了嗎?”

“他敢,我殺了他。”石玉說道。

眾人不歡而散。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

徐漠漠終於找到了安頓這三十六人的地方。

鳳江別墅區。

該別墅區位於江南,距離江畔華府約二十公裡的距離。

更重要的是,該別墅區位於鳳江森林公園的旁邊,該森林公園還有一個佔地幾百畝的藥用植物園。據徐漠漠現場考察來看,那裡的天地靈氣極為濃厚。

徐漠漠花了五千多萬,將該別墅區最裡面的聯排別墅全部買了下來。並與開發商約好,用圍牆將那二十套別墅單獨圍起來,並贈送了一個上千平方的大廣場。

這一天,大海打電話將徐漠漠再一次約到了上次的那個咖啡廳。

還是那幾個人,還是那一間包廂,

還是上次的座序。

徐漠漠抽著煙,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咳咳。”大海假咳兩聲,“小玉,你先說。”

徐漠漠一愣,饒有興趣地看向帶著面紗的石玉。

凝神間,透視啟動,薄紗隱去。

看上去剛剛二十出頭,鵝蛋臉,臉上看不出瑕疵,鼻樑猶如西方人一般的高挺,櫻桃小嘴,唇紅齒白。

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如此美麗。單論長相來看,在徐漠漠認識的人裡面,恐怕她僅僅略輸與柳盈盈,與金玉兒、花清寒和湯雯想比也毫不遜色。

她經常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可那身材居然如此的有料。

該凸的地方很凸,該平滑的地方沒有一絲贅肉,該翹的地方非常挺翹。

練功的女人的確要比金玉兒、花清寒這種練瑜伽的女人,身上的肌膚更加緊致。

這些天,石玉在戴芬等人的教育下,已經認可了徐漠漠的價值觀。可現在她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似乎被狼給盯上了,在那狼眼之下,自己好像不著片縷。

“色胚,你看什麼?”

猶如偷窺被人察覺了一般,徐漠漠瞬間尷尬了。

“我......”

“小玉。”戴芬碰了碰石玉,“你遮得這麼嚴實,誰能看見你呀。”

被狼盯的感覺消失了,石玉也認為可能是自己反應過大,但看著徐漠漠那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她就是有氣。

“我警告你,不要對本姑娘有非分之想。”

或許是看清了石玉的面容,徐漠漠調侃道:“我記得你自己發誓,說要效忠於我,甚至還說要給我暖床。”

石玉一時語噻,這些話還真是她說的,迎著徐漠漠的目光,她賭氣道:“好啊,等你給我報了仇,本姑娘就給你暖床。”

“你的仇人是誰呀?歡欣宗?”徐漠漠說道。

“沒錯,就是歡欣宗。有本事你就滅了歡欣宗。”石玉冷哼一聲,“只要你滅了歡欣宗,本姑娘給你做情人,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一口濃煙將徐漠漠嗆得直咳嗽。如果就石玉一個人,他或許還敢再調戲幾句,當著這麼多人,他還真說不出什麼來。

自己是僱主,也要臉的好不好。

徐漠漠斂容正色,“好了,不扯這些了。又過去幾天了,你們想清楚了嗎?”

大海向和尚使了個眼色,上一次只有小玉對徐漠漠還抱有敵意,本想著讓她先開口,沒想到,這丫頭又惹一出事來,那就只有讓上次說錯話的和尚先說了。

和尚向徐漠漠一拱手,“先生的教誨,和尚記下了。我一定調整自己的心態,讓自己更陽光一些。”

徐漠漠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和尚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大鬍子也拱手道:“先生,我們這些人缺少了指路人,請先生教我們。”

小刀認真說道:“徐哥,我聽你的。”

“先生,戴芬有些偏激,還請先生勿怪。”

“大海的心裡也有些陰暗,請先生幫幫我們。”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石玉的身上,大海向他使眼色,戴芬用手肘碰了碰頭。

石玉低頭拱手:“請你幫我們。”

徐漠漠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能讓這幾個人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到了極限。若非自己讓他們看到了報仇的希望,若非他們打不過自己,以這幫人的脾氣恐怕早就對自己動手了。

哎!

心理問題很嚴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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