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闆,忙吶。”齋圖笑呵呵的上前跟陸靜嫻打著招呼,然後指了下身後沈香玉,“這是我遠方表妹沈香玉,過來叨擾幾日,不知道方不方便。”

蹬鼻子上臉了還。

陸靜嫻瞅了一眼沈香玉。

嘖,大、白、腿子長……

“那就,讓她住之前安仁住的那屋吧。”

陸靜嫻摸不清齋圖到底是何方神聖,索性就當結個善緣,反正四個也是住,五個也是住,無非是多雙筷子。

齋圖道謝道:“那就多謝陸老闆了,香玉來,見過陸老闆。”

沈香玉上前打了個招呼。

“我就不招呼了,你隨便坐坐吧。”

陸靜嫻回了一禮,隨後向胡初九吩咐道:“小胡,你去把茶具擺上。妙思你幫著點胡姐姐,陳合你到邊上自個兒玩,別亂跑。”

胡初九點頭,帶著陳氏姐弟忙了起來。

齋圖見陸老闆不想閒聊,也不多說,讓沈香玉自個兒找個地方坐著,自己則跑上臺拿起筆在小冊子上整理今日要講的故事。

“半日閒”茶館一開張,很快就進來不少人。

往來行商談生意的,讀書人聚在一塊談論詩詞的,閨中好友一同閒聊的,不一而足。

遊民陳東一大早端著鳥也來到了茶館,這一坐下就被周圍的人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

“陳公子,聽說昨日你帶著那對夫婦去找先生叫魂去了?”

“你們知道嗎?城中的城隍廟昨日塌了,動靜可大了。”

“嘿,別說城隍廟。那先生住的屋子,昨日夜裡也塌了一半。”

“嘶,你們說,該不會是先生救了該死之人,惹怒了神仙吧。”

“陳公子,你快說說,昨日到底什麼個情況啊。”

陳東挑了挑眉,得意的說道:“你們昨晚是沒見啊,先生可真是神人。那小兒眼看就沒救了,先生就點了三根香,念了一段咒,好像把什麼山神土地都請了個遍。就見一陣風吹過來,嘿,那小兒就活過來了!”

眾人忙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回家了啊。”

“……”

眾人無語,卻看到齋圖已經走到了平日說書的臺上。

“先生來了!”其中一個茶客當即拱手問道,“一得先生,可知昨日城隍廟倒塌一事是何緣由。”

茶館裡的茶客,一個個都向齋圖盯了過來。

有細心的茶客已經發現齋圖好像變得有些蒼老,不禁竊竊私語。

“先生的頭髮好像花白了不少。”

“臉上好像也長了不少皺紋。”

齋圖則打著哈哈道:“這廟塌了我怎麼可能知道為啥,昨兒我睡著覺呢,自己個兒的房子都塌了半截,我找誰說理去。”

“不說這個了,說到城隍我這倒有個故事給大家講講。”

一聽到齋圖要開始講故事了,茶客們各個伸長了脖子。

齋圖搖了搖扇子,兀自說道:

“話說戰亂時期,濟南郡以北,有好幾個州縣都盛行瘟疫。那時家家都有病人。”

“齊東有個叫韓方的農民,父母都染了疫病。韓方非常著急,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準備了祭品去孤石大夫廟裡去為父母祈禱。”

這時,臺下的陳東高聲問道:“先生,那什麼孤石大夫是個什麼神?我怎麼沒聽過啊?”

齋圖解釋道:“這孤石大夫是有個傳說的。相傳東陵山下有大石,高丈餘,有神異,嘗化作一男子,自號石大夫,行醫邑中。”

眾人點頭,才知這孤石大夫之名。

齋圖繼續說了下去。

“再說這韓方,為人忠孝,因為心急父母病症,祭拜完都還在傷心哭泣。”

“在回去的路上,韓方忽然碰見一個人。那人衣著整潔,似乎是個華貴之人,看到韓方在路上傷心落淚,便出聲詢問。”

“韓方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那人。那人說,‘孤石大夫雖然神驗,但是卻不善疫病,你向他祈禱有什麼用?’”

“韓方一聽,焦急地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那人笑呵呵道:‘我到是有個小辦法,你可以試試。’”

“韓方一聽有辦法,立刻大喜,懇請那人去自己家看病。”

“那人搖搖頭說:‘不必,你回家後,拿張黃紙放到床上,厲聲說,我明天去酆都都告訴閻王去。這樣做,你的父母便可不藥自愈。’”

“韓方一聽這法子太過簡單,有點不信,執意要請那人去家裡看看。”

“那人說:‘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是凡人。迴圈使者見我忠厚誠實,讓我做了南鄉土地。我為你的一片孝心感動,所以才教你這法子。’”

“‘現在,閻王正從枉死鬼中選拔那些對百姓有功、或一生正直、不作邪祟者,用作城隍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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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行瘟疫害人的小鬼,都是戰亂中被殺的冤鬼。他們急著要去酆都向閻王自薦,所以沿途索賄,藉此餬口。你若是說要向閻王告狀,他們一定害怕,這樣疫病自然就好了。’”

“韓方聽罷,悚然起敬,伏地叩謝。當他起身的時候,土地已經渺無人影了。”

“韓方回到家,立刻按照土地說的去做,父母的病果然就好了。他又把這方法傳到鄰村,無不靈驗。”

故事講完,齋圖放下扇子,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臺下,米正陽喬裝坐著喝茶,聽完故事不禁喃喃自語:“沿途祟人而往,以求不作邪祟之用,此與策馬應“不求聞達之科”者何殊哉!可談可笑。”

旁邊逗鳥的陳東聽到米正陽的話,不禁湊過來問道:“兄臺,你說的策馬應不求聞達之科是啥意思?”

米正陽笑呵呵道:“前朝科舉曾設過一個科目,用來招募不希求聞名顯達的因是,這就叫不求聞達科。有人在昭應就遇見過一個書生,騎馬疾馳入京。問他求什麼事這麼急,那書生回答竟然是:‘應不求聞達科’。”

陳東雖然書讀的不多,但是這也聽的明白,不禁哈哈大笑:“不求聞達還這麼著急,這不可笑嗎?”

米正陽感嘆道:“是啊。若是陰間真如先生所說,那這些個城隍土地怕也是和陽間的官吏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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