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局面下,王長信沒有任何反抗的底牌,只能憋著一肚子火回來,親自把合同給籤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想採摘藥材,必須長信藥業把款打過來才行。而且合同方面,也得經過公證處的公證。這樣一來,以後霍不凡拿著合同去長信藥業要債,誰也沒權力阻止。

兩千四百萬的款項,不是說打就能打的,就算長信藥業有那麼多現金,也得銀行方面經過公賬審查,確認無誤才能放行。

再快,也得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王長信氣的肺都要炸了,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受過如此屈辱了。

而且,還是被一個遠不如他的小人物算計,太恥辱了!

哪怕知道現在不能得罪霍不凡,可王長信眼神裡的憤恨,依然掩飾不住。

到了傍晚時分,銀行在下班前終於把這筆錢打了進來。

確認了到賬後,霍不凡拍了拍已經經過公證的合同,對王長信笑眯眯的道:“王先生,現在你可以通知手下人採購藥材了。不過有件事要通知你,按照我和通縣簽訂的合同,藥材的採摘必須由當地藥農負責,並且價格比之前提高百分之十五。當然了,對長信藥業來說,這都是小錢。如果王先生非說我在籤合同前沒有告知詳細內容,也可以選擇走訴訟程式反悔,大不了我把兩千四百萬再原封不動的退還給你們。”

“你!”王長信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藥農的採摘費用提高百分之十五,也就十萬八萬而已。

但這種事情實在太噁心人了,以至於王長信指著霍不凡,恨不得衝上來抽他兩巴掌。

可他不敢,只能在秘書的勸說下,罵罵咧咧的離開。

臨走前,王長信丟下一句狠話:“來日方長,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霍不凡友好的揮手告別,表示走好了您呢!

當王長信出了辦公室,門一關,裡面就傳出了鬨堂大笑。

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被霍不凡這樣羞辱,讓簡思思他們幾個都覺得解氣之餘,又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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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們只是一家正式員工還不到兩位數的小公司,可我們老闆牛逼啊!

你身家十億怎麼了,你公司在新三板上市又怎麼了!

還不是要看我們老闆的臉色做事?

之前這幾人對霍不凡和寧雪晴,多多少少有點和寧浩斌類似的想法,覺得他們只是取巧佔了天時地利,並不算真本事。

可是現在,霍不凡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自己的成功,並非偶然。

資產十位數的大公司,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看似只是因為掐住了對方的命脈,但裡面涉及到的知識量和商戰經驗,卻並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老闆,你真是太厲害了!”簡思思又跑過來恭維道。

對於一個剛剛畢業的女孩來說,哪怕已經在學校度過了二十多年時光,卻依然是個涉世未深的雛鳥。

像霍不凡這樣能力非凡,又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人,很容易受到他們的崇拜。

霍不凡笑了笑,道:“這不算什麼本事,只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而且手段也不光明,不值得提倡。只是你們也要以此為鑑,工作中盡量少犯能被人抓到把柄的錯誤,否則很容易被競爭對手拿來生事。”

“是,我明白了!”簡思思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道:“我會努力的,以後也要做一個像老闆這麼厲害的人!”

霍不凡笑而不語,簡思思雖然是個女孩,但性格直爽開朗,這種性格在做生意時,是有一定加分的。而且她很虛心,也很好學,雖說現在資歷淺,經驗少,但鍛鍊鍛鍊,成功也不難。

相比之下,一直沒有過來的寧浩斌,則讓霍不凡微微有些失望。

尤其當他瞥過去,立刻看到了寧浩斌異樣的眼神。

簡思思越是表現出崇拜霍不凡的樣子,寧浩斌心裡的不爽就越重,以至於看向簡思思和霍不凡的眼神中,帶著怨恨,嫉妒。

這樣的眼神,很容易被人察覺到,而霍不凡向來不喜歡心理陰暗的人,看到寧浩斌這樣後,自然更覺得失望。

這個年輕人理論功底紮實,性格放得開,眼光也有,只是心胸過於狹隘,難成大氣。

反倒是簡思思雖比寧浩斌差點,但各方面表現均衡,稍加培養,便是一個不錯的助手。至於想讓她獨當一面,那可能就需要更長時間的鍛鍊才行。

而此時的馬路邊,王長信氣沖沖的罵了幾句:“這個王八蛋敢陰我!等這件事過去,你馬上給我找幾個人,把他……”

“董事長,這恐怕不行……”秘書臉色古怪的把手機遞過來,道:“我剛剛查了下,這個叫李書恆的人,好像不太簡單。”

“有什麼不簡單的,不就是個小公司的法人嗎,這樣的廢物我……”

話說到一半,王長信便沒有再說下去,在秘書的手機上,他看到了一個新聞標題:“桃李滿天下駕鶴西去,衣缽傳人拋頭露面!”

標題之下,配了一張霍不凡和苗一科等人站在一起的照片。

趙永安的大名,在商業圈也算挺出名的,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很熟悉他。

就像王長信,他的生意大部分集中在海外合作上,國內的行業領軍人物,除了那些最頂尖的,其他人他都沒多大興趣。

知道苗一科,也知道鄧榮華,卻不是很瞭解趙永安。

但是不瞭解,不代表他對趙永安的影響力一無所知,最起碼這位老教授背後的關系網有多強大,王長信還是知道點的。

現在看著新聞裡的內容,尤其看到霍不凡就是趙永安最後收下的衣缽傳人後,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個曾差點被自己坑進監獄的小年輕,是趙永安的傳人?

怎麼可能呢!

但是新聞中的照片,霍不凡面孔清晰,並且趙永安的老家也是這裡,葬禮剛剛舉辦過,現在還是滿城人的日常談資。

秘書在一旁低聲道:“如果他真和趙教授有關係,咱們這個虧,怕是吃定了。”

“就你廢話多!”王長信瞪眼呵斥道:“你當初調查的時候,不是說他沒有背景嗎!”

秘書一臉的委屈,道:“那時候確實沒查到什麼,聽說他是在趙教授死後才被人發現衣缽傳人的身份。”

“廢物!”王長信罵道。

秘書沒有吭聲,因為他知道董事長現在心情差到了極點,說多了,只怕會將火氣撒在他頭上。

盯著新聞裡的照片,王長信握著手機的手,嘎吱作響,這說明他內心的情緒波動非常大。

雖訓斥了秘書,但他也知道,這話沒錯。

如果這個年輕人真是趙永安的關門弟子,那自己想找他麻煩,是不可能了。

苗一科,尚全明他們幾個,隨便拉一人出來,就能把自己打的體無完膚。

生意在海外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在國內紮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家關系網遍及全國,你能跑哪去。

心中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慌亂。

當復仇的心逝去後,留下的只有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

一個繼承了趙永安關系網的人,想治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說實話,王長信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返身回去,先跟霍不凡道個歉,把這事給翻篇。

至於損失的幾千萬,和整個公司的命運來說,算個屁啊!

可剛才還給人家撂狠話呢,現在就回頭去道歉,也太丟人了吧。

加上年齡足以做霍不凡的父親,對一個後輩低三下四,還是先被羞辱的情況下,王長信實在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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