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政還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納悶的回了句,“你說什麼?”

韋澤陽說的很小聲,聽錯了也不奇怪。

韋澤陽忽然身體動了起來,他怔怔的向前緩緩走去,身形搖搖晃晃,好似喝醉了酒般。

他搖晃著身體,口中碎碎念的話語也逐漸大了起來,蔣政詫異的跟在他的身旁,也不知道他想要幹嘛,但是這一次,他終於聽清楚,也確信無疑,他真的是在喊那兩個字。

“苗苗!”

蔣政皺眉,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到底受到了什麼刺激,居然會出現這樣精神宛如失常的樣子,嘴裡好叨叨著自己女朋友的名字。

“不行了,時間緊急,在被他這樣拖下去,苗苗很可能就出事了。”

蔣政內心思量,眼下的當務之急,必然是尋找苗苗,他也不能在由著他這麼浪費時間下去了。

腦海中想罷,他便立馬趕上他的步伐,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沉聲道:

“阿韋,別在這裡墨跡了,這些女孩子都已經死了,你再可憐她們都沒有用,你看不去,可以等我們去把苗苗救出來再說,苗苗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

見自己講了一番話他都無動於衷,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蔣政最後忍住心中的焦急,直接吼了他一聲。

但是他卻是沒有想到,在他詫異的目光中,韋澤陽,他的好兄弟居然一把撇開了自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他像是瘋了一樣的向推車跑去。

但是由於他心神混亂的緣故,搖晃不停的身形就是腳底一軟,直直的向前“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這一跤摔的很疼,肉眼可見他那雙腿和手臂支撐地面處,摩擦出很大的擦傷,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液更是流淌一地。

粗壯的手臂上竟是殷紅,但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劇痛讓他一下子沒有站起來,好在他離手推車並沒有多遠,他艱難的爬到推車旁,手撐著推車板費力的站了起來。

蔣政來到他的身旁,依然不解他這突然的舉動。

正欲開口,卻見他忽然顫抖的伸出手來,撫摸著一具遍及各種傷痕凌虐的白嫩軀體,隱隱顫聲道:

“我的苗苗!”

蔣政被他這顫抖的手和猝不及防的話語,給徹底的驚住了!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眼裡盡是不敢置信,目光中充滿了震驚!

他眼中閃過一絲遲疑,想要出聲詢問,但是他猶豫了,抬起的手又緩緩的放下。

他在等,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他尊重眼下他這番冒失的行為,但是蔣政並不覺得他心中的判斷就一定是對的。

一切,都需要事實來證明,只是一廂情願的盲目,那是不理智的。

儘管蔣政在內心保持理智的否定韋澤陽的執念,但心中卻是隱隱感覺有些不詳的預感。

或許,是他大錯特錯了也不一定,所以,他沒有再說話。

“你或許不理解我的行為,我也明白你心種的顧慮,但是我要說的是,苗苗不需要找了,她就在這!”

儘管蔣政有了心裡準備,但還

是心若驚雷,瞳孔一縮再縮,哀思如潮!

他沒有想到韋澤陽會如此理智的說出這番話來,即使不是與苗苗那麼熟悉的他,都一樣心如刀割,悲痛不已,這讓他內心很是震動不已。

韋澤陽雙眼好似入定,直直的望著一處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隨著他的目光望去,那一雙纖細白嫩的腳裸處,刻著一行極小的文字文身,蔣政定睛一看,不由心中一嘆。

自此,他終於理解並相信了他剛剛的驚呼瘋癲的行為。

那行文字很短,只有三個字,韋澤陽!

此刻明媚的天突然暗淡了下來,瞬間烏雲密佈,一股冷氣從北方刮來,狂風不止,風雨欲來!

久久未曾下過雨的悶熱大夏天,卻是突然來了暴風雨的前奏,但天空的異響並沒有讓蔣政二人。

背對這蔣政的他,忽然一下子身體顫動,肩膀聳動,他笑了。

笑的有些悲哀、懊悔、自責、心痛、、悔恨、不甘等種種情緒交融在一起,使這蒼涼的笑聲充滿了徹骨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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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扯過那黑色大布,將這具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女屍,輕輕的抱了出來。

這具屍體上沒有了腦袋,只有被血液侵染的白細頸首,述說這當時無窮的恐怖與殘忍!

她的手緊緊的握住一起,淡粉色的指甲深深地刻在手掌中的肉裡,入肉三分。

血液侵染了整個手掌,任憑他如何掰扯,都紋絲不動,彷彿亙古如此。

二人見狀,一陣默然。

他放棄了,身體一陣搖晃,良久,默默的搖了搖頭。

他死死打量著著身體上無處不在,隨處可見的鞭打傷痕。

他好似看到了當時,苗苗所面對的殘忍兇惡的喪盡天良行徑!

他抱起苗苗的屍身,將黑布蓋在她的身上,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來。

這時,蔣政才看清了他面容,在他印象裡,韋澤陽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或是交談中說起自己哭過。

曾記得有次喝酒時,他還笑著對自己說,

“政哥,我是不會哭出聲的,如果有一天我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讓我徹底奔潰,我一定是在那裡默默流淚,因為那時,我的心,已經死了!”

他的臉很是蒼白,彷彿瞬間就抽空了臉部的血液,猶豫蠟紙,憔悴不已。

雙眼通紅無比,彷彿整個眼球都浸泡在了血水當中,讓人恐懼萬分。

在那眼角處,留下了兩行攝人眼球的血淚,流淌在蒼白的臉頰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能看出來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面上的異常,彷彿完全不在意這些變動。

在看到他這張臉時,蔣政心中一震,內心十分復雜。

明明有無數想要對他說的話,卻是在見到他這一刻,全都嚥下肚子裡,默不作聲、

在他的身上,悄無聲息的散發出一種極致的悲傷,瀰漫了整個庭樓。

就連身為二級異能者的蔣政,也是完全抵不住他由內而外的極端情緒渲染。

他抱著苗苗的屍體愣在了原地,可能一時間也不

知道如何面對這足以將他心神摧毀的事實。

他環顧四周,目光停留在那近在眼前的庭樓處,深深的望了一眼。

猶豫良久,他還是選擇了轉身而去,朝著停在內院之中的房車走去。

離去的孤單背影,卻是無處話淒涼!

“你不想去報仇嗎?”

蔣政追了上去,來到他面前,盯著他那毫無神采的血色瞳孔。

他停住了腳步,二人靜靜的對望著,他眼角的血淚依然止不住的流下,韋澤陽忽然嘴角微揚,笑了笑,

“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了,我現在只想陪著苗苗,再無他想!”

他笑的很勉強,勉強到蔣政看的都揪心無比,隱隱作痛。

說罷,他便繼續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去,沒有一點聲響。

蔣政心中微微一嘆,現在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下他的情況讓他束手無策,以他現在的狀態,安慰他起不到任何作用,蔣政也是很頭疼。

正欲追上他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異動。

“哪裡來的傢伙,竟敢擅闖霸天幫分部,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還想跑,拿命來!”

蔣政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猛然轉身,卻是見到足足七八位異能者從庭樓之中飛射出來,齊齊的落在他的身前。

蔣政雙眼微咪,心中暗道:

“這些傢伙來者不善啊,其中這領頭人,氣息上也是二級異能者,恐怕這一戰有些不太好應付。”

倒不是這裡面有一位二級能者的存在讓他感動了害怕,而是在他的身邊 ,還有足足七位初級異能者。

如果只是他單打獨鬥,真不一定可以將對方全部殺死,自己也有可能受到不小的傷害。

而且這是霸天幫的底盤,一旦受傷,那將是無止境的麻煩和仇敵追殺,這讓他很是頭疼。

徐亮上前一步,底子迎面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驚人氣勢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傢伙的氣息,居然是二級異能者,等下,這傢伙該不會是.....!”

徐亮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望著眼前這個氣勢凌人的年輕人,聲音洪亮道:

“閣下是誰,為何擅闖我霸天幫的底盤,還殺了我派如此多人的性命,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呵呵,霸天幫的人我要殺就殺,何須理由?”蔣政冷哼一聲,話語更是不屑。

這番目中無人的話語,徹底激怒了心態平和的徐亮,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冷笑道:

“你說話未免太狂了吧,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那個殺我們幫派四名異能者的蔣政是吧,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厲害,別以為殺兩個初級異能者,就能猖狂道目中無人的地步了!”

“呵,有點眼力。”蔣政冷笑一聲。

“你果真是蔣政?”徐亮很是驚訝他居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眼中更是無比震驚。

蔣政見他一臉驚疑,忍不住出聲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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