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爻緩緩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側身撫摸了一下清可維的臉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便帶著他向遠處走了過去。

“爻!”壵皺了皺眉,似乎打算跟出去拉她。

然而,最終卻是被刈攔了下來,他看著爻的背影,眼神之中盡是歉意,片刻之後,看著她的身影消失,這才喃喃說道:“給她一些時間吧,她可能只是想……當一回自己。”

最近這一段時間裡,是他第一次見到爻生活的那麼有滋味,她臉上的笑容,彷彿已經成為了諸多普通軍人眼中的定格形象。

恐怕,這一段日子也會成為她這漫長的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一段時光。

……

新的休息間中,爻將清可維放在了床上,散去了天河,看著清可維的臉頰,眼眶之中盡是晶瑩。

她真的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也想就這麼一直活下去而已啊……難道,她真的做錯了?

此刻,她坐在了清可維床旁,倚著牆角,任由淚水落下。

這是她少有的脆弱,她終於迎來了這一輩子最讓她無奈的兩個選擇。

是為了活下去而繼續如此,還是為了亞特蘭而付出生命。

對待清可維,她真的說不清道不明,那是他二十萬年來不曾有過的感覺,但是顯然,她並不排斥那種感覺。

這也是為什麼她這一段時間總是喜歡待在清可維身旁的原因。

也正因此,她面前的選項才會如此困難。

為了這個僅僅謀面幾個月的人,還是為了已經付出二十萬年精力的亞特蘭?

這是一個值得她思考的問題,然而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並不多。

……

不知過了多久,思琳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天花板,大腦很快便接上了先前的記憶,她也在這一刻,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門口,刈正倚著門看著地面愣著神,被她這邊的動靜驚了一下,回過神看過來道:“恭喜你。”

“清可維呢?

”思琳沒有一點兒好臉色,連忙四下環顧,尋找著對方。

“別找了,他在其他休息間休息呢。”刈無奈的說道。

“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我的鎧甲會是壞的?為什麼那艘飛艇會爆炸?為什麼!”她從床上走了下來,因大腿酥麻而險些跌倒,但還是來到了刈的面前,極其認真的問道。

“他沒事兒,你大可以放心,這一切也都是我安排的。”刈緩緩說道。

“你安排的?!”聞言,思琳的目光鋒利了起來,差點兒就忍不住情緒揪住刈的衣領。

“為了確保可能會出現的差池,我在附近還安排了很多人監視,所以就算是你沒有覺醒,他也絕對會沒事兒。”刈無奈道:“好了,現在言歸正傳,如今的你,已經成為了一名預備柱神。”

思琳咬著牙,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們都在因為這個生氣,但是我能不能請你先仔細思考一下放下的情況?!這一次的戰爭,我們本來就弱,我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做了一件對所有人都有意義的事情,難道有什麼錯誤嗎?”刈皺著眉,有些不爽思琳的如此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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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思琳磨著牙,呼吸緊促,道:“如果不是因為清可維,我壓根就不會下定這個成為柱神的決心,而你竟然……他可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怎麼能成為你可以利用的道具?!”

聞言,刈緊皺的眉頭猛的一怔,在這一刻緩緩松了下來。

“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開城市核心?怎麼可能讓百萬大軍正式入境,甚至……怎麼可能一人拖延十幾只獸王讓其他柱神有大展身手的機會?”思琳紅著眼眶,看著刈,伸出手指來狠狠的戳了戳刈的胸膛,道:“別忘了當初在要塞城的時候您們是怎麼說的,柱神!!”

看著思琳離開的身影,刈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的初心可能沒有錯,但是行為……可能的確錯了。

這一次的事情,三個人各自有著各自的道理,但是無一例外,全部都有自己稍稍的錯誤。

如果爻可以稍微的將一

些精力分出來處理事情、如果思琳不逃避自己的能力、如果刈再寬鬆一些……

……

“清可維!”

推開這一間休息間的大門,她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而這一刻,她才注意到房間角落還有另外一個人,她披頭散髮,活活向一個女鬼。

出頭這並不耽誤她探望清可維,快速的來到了病床旁,確定了清可維的確沒有事情之後,松了一口氣,癱坐在了地上。

此刻,在床的另一旁的爻卻是緩緩站了起來,剛剛還有些邋遢的形象很快便轉換了過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瞅著門的方向對著思琳說道:“好好照顧他。”

說罷之後,她就緩緩向門外走去了。

“爻神!你……”不待思琳將話聞言,便眼睜睜看著大門關了起來。

剛剛爻的那一句話,她似乎聽出了一些別的意義。

……

“爻神好!”

在如今的紮營之地,爻剛剛走下囊括著休息室的飛艇,就看到了正在巡邏的兩個人,他們兩個微笑著連忙打招呼。

然而,讓他們詫異的是,爻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微笑回應。她的那一抹微笑,真的是溫柔溫暖的不像話,在那段時間裡,他們可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可是如今,這是怎麼了?

此刻,爻在軍隊之中快速的行走著,很快,便來到了營地的最邊緣,她微皺眉頭,站在這裡看著面前的一切。

“還認得出來嗎?”

一道聲音由遠而近,緩緩走了過來,和爻一同站在了這這懸崖之上。

如今,他們已經來到了亞特蘭蒂斯山脈之上,只要下了山,就是亞特蘭舊王城了。

爻沒有回答,這也在刈的意料之中,他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山河,緩緩說道:“躲了半個月,終於想明白了?”

是的,距離當初爻帶著清可維離開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而距離清可維昏迷開始,已經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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