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河陽光明媚。

一場本預報今天到來的暴雨不知為何並沒有下起來。

距離馬路旁莫名暴斃一人的事已經過去了兩天。人們心中的八卦也淡了不少。最起碼再沒有多少人提起這件事情了。

市中心醫院。

一間高階病房中,清可維看著昏迷兩天之久的盛伊人,眼神複雜。

另外一張病床上,李佳佳抿著唇安慰著他,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啊,對方是衝著我來的。應該是我害得她成為這副模樣的才對。”她看著盛伊人,眼神失落。

盛伊人,重度腦震盪。

昏迷兩天暫時沒有甦醒的兆頭,按照醫生的話來說,她可能會因此成為植物人。

清可維聽著李佳佳的話,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本來不會這樣的,還是我到的太晚。”一切都是由那星魂寄宿造成的。

他當時殺掉龍捲的時候,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個傢伙有多麼的怕事。這種國際頂尖殺手,往往最怕惹禍上身,尤其是在華夏這個全球最安全的國家。

而他既然怕事,為什麼會對盛伊人下如此狠手?

星魂寄宿!

它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龍捲才會對盛伊人如此。

李佳佳嘴唇發白,身軀微微顫抖了一瞬後,抱著膝蓋在病床上抽泣了起來。

儘管醫生叮囑過她最近不要做這麼大的動作,但是她實在想哭。對她而言,李家的那幫人實在算不上家人,而生父死亡讓她更加顯得孤獨。

好不容易和盛伊人重歸於好,即便兩代人的仇似乎不共戴天。結果現在卻……又要是她一個人了嗎?

清可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笑著走了過來,稍稍摟住她的肩膀,安慰著:“不是你的錯,再說了。伊人絕對能夠醒過來的啊。”

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在他的超級視覺中,壓根看不到盛伊人的星魂在何處,既沒有向李家三叔那般從身體裡脫離,也沒有消散。

這種情況就是活人該有的。可是盛伊人她……沒有甦醒。

她似乎睡覺一般,一覺,暫時睡了兩天。可能會更久吧,誰知道呢?

李佳佳抓住了清可維這個唯一的支撐點,整個人都窩在了他的身旁,不斷地哭著。

此時此刻,並沒有半分的曖昧。只是一個倍感孤單的女孩在向在場的唯一一個人尋求安慰罷了。

良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哭夠了。從清可維身上離開,坐在床上,擦著已經紅腫的雙眼。

清可維剛要說話。

李佳佳卻是彎下了身子,在病床旁的抽屜中翻騰著。

不待清可維發問,她已經掏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了清可維。

清可維一怔,他認得這張卡。

李家家主李萬瑞給李佳佳的那一張,尊卡。

李佳佳聲音沙啞,但卻很是強硬的說道:“你拿著吧,我不要了。”此次的起因,都是因為這麼一張卡。不,應該是因為卡里的幾十億。

清可維皺了皺眉,拒絕道:“為什麼給我?”

李佳佳抬起頭,眼神中盡是不悅,她第一次對清可維露出不滿的神情。倒是看的清可維愣了一下。

她看了眼盛伊人那邊,失笑道:“我現在還沒有能力擁有這麼錢。所以我拿在身上的話……反而容易惹禍。”盛伊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清可維聞言,猶豫了一下後,笑了笑,拿了過來。提醒道:“我只是幫你保管。”

李佳佳點了點頭,抿著唇看著清可維,認真的說道:“謝謝你……清可維。”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應該已經……

他笑了笑,打趣道:“以後需要錢給我打電話。”

凝重的氣氛瞬間破碎,李佳佳破涕為笑,捂著小嘴,道:“我這是被你包養了嗎?”

清可維挑了挑眉,故作高深的思考片刻後,道:“被自己的錢包養……應該也有這種說法。”

聞言,李佳佳掩嘴,笑的花枝亂顫。一雙漂亮的眼眸中,充滿了的溫柔氣息,就那麼悄悄地落在清可維身上。

陽光透過窗戶灑入病房,一切都變的暖洋洋的。

……

車站。

清可維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林朵朵那慌亂的小小身影,不禁笑了笑,走了過去。

小丫頭看到清可維的瞬間,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瞬間安定了下來,小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

清可維摟住她,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這一次去東海沒怎麼玩。”語氣中盡是歉意。

林朵朵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仍舊笑著,道:“我玩的已經很開心了。再說了,這次去東海本來目的也不是為了玩啊……玩的話,以後到了魔都,有的是時間。”

聽著小丫頭懂事的話語,清可維溫和的撫摸著她的柔順的頭髮,幫著她拿過了行李。

自己一個人拿著這麼多行李坐了高鐵又坐長途,肯定很累。清可維不禁有些害臊,自己這麼對自己的小女朋友是不是有些太刻薄了?

不過隨即便搖了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先別說清河市局那邊的事情還在等著自己,單單那天超負荷從東海飛回來都把他累的夠嗆,這會還沒有緩過來。

只能說這一次,的確是愧疚小丫頭。

計程車上,林朵朵不禁打了個哈欠,但是卻歪頭看著清可維,問道:“伊人和佳佳呢?怎麼忘了?”她還不是很清楚如今盛伊人的情況。

清可維無奈的戳了她額頭一下,叮囑道:“先回家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我就帶你去看她們。”

林朵朵只得點了點頭。

送她回到她家樓下後,清可維重新坐回了計程車上,把自己的行李放回老樓後。他嘆了口氣,吩咐司機去市局。

有些事情、有些人,不得不面對。

此刻,時值正午。

市局的警察們都在餐廳吃飯,而清可維則是倚在門衛室門旁等待著珊茶來接。

這幾天的市局,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等了約摸五分鐘左右,珊茶的身影才是姍姍來遲,她的嘴角還掛著幾顆飯粒,看的清可維很是尷尬,不禁提醒了一下。

珊茶卻是滿不在意的直接抹掉了。絲毫不尷尬。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市局大廈,並沒有往重案組方向走,也沒有去辦公大廳。而是乘坐著電梯,上了最高層。

這是市局的主要人物辦公樓層,李隆局長和莫昭剛副局的辦公室都在這一層。

要知道,這兩個可是清河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平日裡閒雜人等壓根上不了這裡。而今天,珊茶卻是有恃無恐的帶著清可維直接上到了這裡。

原因無他,自然是有人吩咐的。

珊茶深吸一口氣後,敲響

了門口寫著“迎賓室”的房門。

“進來!”

李隆的聲音傳了出來。

珊茶這才推開門,示意清可維進去。在清可維走進去之後,她把門關上,向電梯走去。

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這種話題她每資格聽。

此刻,迎賓室內。

明明應該是東道主的李隆反而坐在客席,而坐在主座上的反而是一個女人。一個英氣煥發的女人。

當初在東海帶人抓捕清可維的那個女人。 而在她身邊,坐著一個此刻正抱著雙臂閉眼微酣的肌肉壯漢。他頂著一個光頭,面容剛毅,耳朵到嘴角的位置,有著一道顯眼的疤痕。

李隆見清可維進來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站起身來,對著這女人鞠了個躬,道:“既然你們要找的人來了,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說罷,就往外走。

女人目光冷冷的看著清可維的臉,但是卻對著堂堂清河市局局長李隆喊到:“監控如果沒關掉的話,你會知道後果的。”

李隆頭也不敢回的點了點頭,慌忙走出去關上了門。

最近這一個月,蒞臨清河的大人物越來越多了。

……

女人對著她們對面的一個沙發努了努嘴,示意清可維坐下。

清可維老老實實的照辦。

女人打量著清可維,眼神越發難看。她實在不敢相信,就是這麼一個小屁孩,竟然躲過了自己的追捕!

在她身邊,那壯漢也張開眼打量了一下清可維,隨即又閉了起來。氣氛十分凝重。

最終,這女人嘆了口氣,硬著頭皮對著這個曾經讓自己很不爽的少年伸出手,道:“我是濱海省安全部指揮官,你可以叫我倪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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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鐵血女官,取了一個如此溫情的名字。清可維不禁笑了笑。

倪溫情皺了皺眉,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清可維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倪溫情知道清可維這小子絕對在笑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卻沒有證據,最終只得嚥下這口氣,冷冷的道:“今天是七月十號,距離總部給你的時間還有最後兩天,如果你沒有疑問的話,兩天後請和我走一趟京都。”

清可維皺了皺眉,反問道:“兩週不是應該十四天?”

倪溫情面無表情的瞅著他,一板一眼道:“在我們的體系裡,休息日不算天數。我對你算好的了,不然的話,今天就應該起身了!”

清可維無語。心中暗道“這女人絕對有報復的成分在裡面!”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最終,他只得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倪溫情也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翻開了面前的一個筆記本,取出照片後,展現給清可維,問道:“這個人,你認得嗎?”

是龍捲的屍體。

清可維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殺人總是不好的,無論殺的是好人壞人。

倪溫情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如此回答,也不疑惑,收起照片後,對著清可維道:“兩天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希望你不要忘記。”

清可維點了點頭。

倪溫情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重新打量了一下清可維後,最後對著一旁的壯漢喊到:“泰坦,走了。”

壯漢睜開眼,同樣富含深意的打量了一下清可維後,跟著倪溫情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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