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天空開始放晴,下了數天的細雨總算是有些消停了下來,東方海平線之上,一輪久違的紅日冉冉升起來,散發出璀璨的陽光在照亮著大地。

“老天開眼,今天總算有點陽光了!”

牧景走出房舍門外,抬頭看天,嘴角揚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看來今天是一個好天氣,所有人準備一下,吃了乾糧之後,立刻趕路,儘快在太陽下山之前趕赴灌陽!”

好幾天的趕路,都是雨水綿綿,繼續這麼下去,日子要更加艱難了,天氣變好了,這是好事。

“諾!”

眾人神色也變得振奮起來,一一的領命,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檢查一輛一輛的糧車。

半個時辰之後。

這一支運糧隊伍從吳房縣城的北城門緩緩的離開了縣城,向著北面的灌陽城而去。

“縣尉大人,這些可是舞陰的糧隊,我們難道就這麼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離開?”城牆之上,幾個壯漢站立,其中為首的壯漢手臂上纏綁這白巾,眼眸陰霾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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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臂之仇,不共戴天!”

壯漢是築陽縣的縣尉,姓趙,名應,在太守府的徵召之下,率兵一千,趕赴汝南,吳房集合了各縣兵丁,各自為戰,必有衝突,發生的衝突不在少數,所前些時日因為幾個兵丁之間的爭吵,他與舞陰兵起了衝突,沒想到舞陰縣尉張川兇狠無比,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一隻手臂。

這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但是最後讓郡尉黃猛給壓下來了,他無可奈何,只能記恨在心中,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報仇了:“他們在城中,我自然不敢異動,但是他們出城了,那就不一樣了!”

“趙舉!”他低喝一聲。

“大人!”

“你帶人從這裡追上去,然後……”趙應眼眸之中劃過一抹狠辣,做出了一個動作。

“一個不留?”

副將趙舉眸光微微一變。

“留下黃巾賊襲擊的痕跡!”

“那些糧草呢?”

“全部燒了!”

“太可惜了吧!”

“哼,區區糧草而已,有何之可惜,我要讓張川那廝後悔得罪我!”趙應咬牙切齒,狠狠的說道。

“某明白了!”

趙舉點頭,走下了城牆,帶著數百的築陽兵悄然無聲的離開了城中而去。

雖然他們的動作很隱晦,但是並沒有瞞過城中的有心人。

“都尉大人,大事不好了!”縣衙府邸的校場上,一個郡兵氣喘喘的趕來,說道:“剛剛發現有築陽兵馬離城而去,方向不明,疑是追擊舞陰的運糧隊伍而去了!”

“該死!”

黃猛面色大變:“這個該死的趙應,他在找死嗎!”

舞陰縣尉張川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當年的南陽巨寇牧山,對於太守府的命令都不放在心中,要是激怒了他,別說自己,就算是太守張諮在此,恐怕也擋不住他的爆發。

屆時區區築陽縣兵必然全軍覆沒,最重要的會引發南陽兵內亂,讓數萬南陽兵陷入軍心混亂之中,從而引發整個局勢動盪,恐怕他將會成為一個罪人。

“黃都尉,此事必須要阻止,不管他們有多大仇恨,此時此刻都不呢個讓他們胡鬧下去!”郡丞劉勁拱手說道:“平輿城的袁胤太守已經發來訊息,邀吾等共合圍上蔡,此時此刻萬萬不可激怒牧山!”

他深刻知道,三萬南陽兵之中,除了黃猛親自率領的三千郡兵之外,唯有牧景麾下的舞陰縣兵具有戰鬥力,一旦鬧翻了,南陽兵恐怕就出師未捷身先死,鬧出一個消化而已。

“黃立!”黃猛大喝一聲。

“都尉大人。”

“你立刻率五百騎兵,出城追趕,追上舞陰糧隊,保護他們北上灌陽,萬萬不要讓他們遭遇麻煩!”黃猛沉聲的說道。

“諾!”

軍侯黃立拱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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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官道上,車軲轆碾過,突如其來有一陣陣的馬踏店面的聲音在迴響起來。

“這是騎兵?”

牧景勒住了馬韁,神色微微一沉。

“是騎兵!”

武藝最高的周宏沉思了一下,稟報說道:“約莫有五六百騎兵,距離我們不足三裡,瞬間便至!”

“所有人立刻防禦起來!”

雷虎反應很快,立刻安排所有人沿著一輛一輛的糧車作為的防禦。

但是這一股騎兵來的很快。

“來者何人?”雷虎大喝。

為首的將領踏馬而聽,冷冷的看著眾人:“某家太守都尉黃猛麾下軍侯黃立,奉都尉之命令,率騎兵五百,特意來護送諸位趕赴了灌陽城!”

他們騎兵出城,迅速如雷電,趕在了築陽縣兵之前匯合了牧景的運送糧草隊伍,總算在事情到了最壞之前的挽回了局勢。

“他們是郡兵?”

“也對,吳房周圍的兵馬,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縣兵,只有數千郡兵才算勉強有些戰鬥力,也只有這些郡兵才有如此多的馬匹,組成騎兵!”

“可是之前郡兵都沒有搭理我們,現在為什麼要出兵護送我們?”

“……”

眾人聞言,松了一口氣,卻有些疑惑起來了,一雙雙的眼睛在這些騎兵之上。

“原來如此!”

牧景沉默了半響,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牧景,然後才虛扶起來了,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有勞黃將軍,小子心中感激不盡!”

有一股騎兵幫忙押送,這是一件好事。

不過……

吳房至灌陽不足百里,按道理是不需要的,能讓郡兵如此小題大做,必然是郡兵聞到了什麼的緊急情況,可能還真有人要對他這一支運糧隊伍動手。

他還真想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包天?

有著一支騎兵護送,一路之上他們就放心很多了,開始迅速趕路,進入下午沒有多久,這一支運糧的隊伍就進入了灌陽城郊之外。

灌陽城和吳房城一樣,規模並不是很大,而且有些混亂。

“城中便是張縣尉的駐兵,某家就不不打攪了!”騎兵止步,軍侯拱手說道。

“黃軍侯一路護送,有勞了!”

牧景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麻煩你回去告訴一些有心人,這一次讓他們逃過了,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這一支騎兵是護送他們,更多的是在保護一下人。

他們不想要南陽軍內部出現崩裂。

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

不過,牧景可是不認為此事能善了,有人動了心,就要付出代價。

……

舞陰縣兵駐紮在城中東側的一個校場上。

“是少當家!”

“少當家親自運送糧草來了!”

“快通知大當家!”

當牧景的運糧隊伍進入了大營了的時候,大營一聲聲嘈雜的聲音在交錯,聲音有些起伏不定,掩蓋不住其中的低沉氣氛。

“有些不對勁!”牧景打量了一下營內的氣氛,低沉的道。

“怎麼了?”

雷虎想到馬上見到父親了,心中還很興奮,倒是沒有注意營中不一樣的氣氛。

“恐怕有大事發生!”

牧景深呼吸一口氣:“這大營裡面的將士,一個個都顯得有些的陰沉,而且那邊的營房有些哀嚎聲音,可能是吃了敗將!”

“少當家,大當家三申五令不許你上戰場,你居然親自押送糧草來?”獨臂成羅從中軍主帳之中出來迎接。

“成叔父!”

牧景和雷虎等人畢恭畢敬的行禮。

“叔父,你們是吃了敗仗嗎?”牧景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

成羅聞言,點點頭,然後目光有些悲傷的看著雷虎,神色之間有一抹散不去的陰鷙:“虎子,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尋人去找你,你快去看看你父親吧,雷公他受傷了,如今就剩下一口氣了,恐怕是熬不過一個時辰!”

轟!

這句話彷彿如同一道雷霆,沖天而降,把牧景和雷虎轟的失神了。

“什麼?”牧景面容變色。

“不可能!”

雷虎變得癲狂起來了。

這是一個噩耗!

一個前所未為的巨大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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