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在進行之中,劉焉登基,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就算劉焉做的不足,他都要從中補上來,所以這事情落到他手上,其實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看來這罵名我是扛定了!”

牧景低沉的說道。

“沒辦法的事情!”戲志才淡然的道:“不進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如今是順利的進了虎穴,就得去擔著一些罵名,與猛虎為伍,總有所失,莫要想全身而退!”

“朝廷那邊能如期下旨嗎?”

牧景突然問。

“蔡公去安排的,應該不會有錯,初平帝哪怕與我們仇恨之極,他也不能允許天有二日,平叛旨意,他必須下,就算是西涼知道了,董卓也會允許,所以我認為,這旨意十拿九穩!”戲志才想了想,道:“只是如今我們被隔絕在其中,外面的訊息,暫時不得而知!”

說著,他還嘆了一口氣:“別看劉焉對我們大方,在府中沒有安排多少眼線盯著我們,但是在府外,他絕對是對我們嚴防死守,第一,防止我們和漢中聯絡,第二,無非就是防止我們插手他整編牧軍的意圖!”

“整編牧軍?”

牧景冷笑:“如果給他五年,他或許還有這個能耐,但是給他區區五個月,看他能有什麼收穫,就怕他陪了夫人又這折兵,到時候別看是誰整編誰!”

對於這個,牧景很自信。

不然他不敢以身犯險。

“現在最重要的是,和外面取得聯系,我們不知道外面的局勢,會讓我們很被動了!”戲志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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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景站起來了,來回踱步,想了想,道:“要啟動那些提前佈置的棋子?”

“劉焉太急了,他選擇了三月三這個日子,如此急促,留給他的時間不多,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兩個月時間都不夠了,要佈置了很多東西都來不及,該動了,這也時候動了,我們爭分奪秒!”

戲志才輕聲的道:“而且我估計在這段時間,劉焉這段時間會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也不會給我們有充足的反應時間,他第一步,肯定是把我從你身邊剝離出去,讓你獨立負責這是這事情!”

“至於我,這哪是來說,去向不明,但是他肯定不會讓我在你身邊的,不讓我給你出謀劃策!”

“有可能!”

牧景點頭:“他不是不知道你的能力了,而且我發現在荊州城救了你的事情,現在也有一個壞處,最少劉焉這時候不會想著把你從我身邊拉攏而去,因為而沒有這個把握,所以調開你,是最好的選擇!”

他大張旗鼓的救了戲志才,兩人想要反目分道揚鑣的機會都沒有了,畢竟傳出去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前期能準備的,我們都商量了,就算你不在,我也能主持好局面,但是現在,就怕你的處境不好,你的去向不明,要是他狠心一點,送你去死,那就麻煩了!”

牧景很擔心。

“我猜!”戲志才眯眼:“他會放我去南部!”

“他這麼狠!”

牧景倒吸一口冷氣。

“益州南部,數郡之地,本身就不穩,雍,孟獲,朱褒,高定,一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的主,他劉焉之前征伐荊州的時候,調兵遣將,都調不動他們,可想而知對他們的忌憚了!”

戲志才這段時間養傷也不是白養的,他能靜下心來盤算一些目前益州的局勢:“放我去南部,也不算是制衡我,更多的是對我的才能的認可,他想要利用我的能力,為他登基的時候,穩定南部的勢力!”

“而對於我們,如果能去南部,也未必不是好機會,若是能拉攏到他們,我們在益州的處境,就完全可以翻身過來了,甚至可以提前動起來!”

“事情沒這麼簡單,這時候去南部,並沒有任何作用,雍孟獲他們是不敢北上的,與益州而言,他們又割據之能力,但是成都的局勢而言,他們毫無用處!”

牧景搖頭,他沉思了半響:“要不你病重吧,拖一拖!”

“瞞不住的!”

戲志才搖搖頭:“劉焉部下必有岐黃高手,到時候一查,若是發現我的傷勢已好,卻拖延不出,必然心生疑惑,對我們戒備更大,得不償失!”

“巴郡!”牧景突然說道:“嚴顏不在,如果能去巴郡,倒是一個機會!”

“劉焉肯嗎?”

“看怎麼操作的!”牧景眯著眼,眸光閃爍:“如果巴郡突然亂,而他的手上沒有任何人能鎮得住巴郡,你說他會不會用你呢!”

“或許會!”戲志才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頓時感覺這方法或許能行得通。

牧景跪坐下來了,攤開了一張紙張。

戲志才走過來的研墨。

牧景點墨書寫,半刻鐘之後,一封簡單的密函已寫成,他以火漆密封,然後低喝一聲:“中恆!”

“在!”

霍餘從外面走進來了。

“想辦法,把這密函送出去!”牧景說道:“用景武司的渠道,務必儘快傳到戰虎營的校尉雷虎手中!”

距離巴郡最近,乃是武陵的雷虎。

雷虎率部,正在攪和五溪蠻的內戰,然後應付西南的十萬大山蠻族,在山林之中得到鍛鍊的戰虎營,在山地作戰的能力絕對比這些蠻族更加兇狠。

“諾!”

霍餘拱手領命。

“另外!”牧景眼眸劃過一抹決絕的光芒,道:“傳,嶽述!”

“是!”

霍餘聞言,渾身一顫,連忙領命。

…………………………

接下來幾日,牧景日日點卯,右長史府衙的事情倒是摸透了一二,部下之人,也瞭解了幾成,那些人能幹活的,那些人是塞進來盯梢了,也分的清一點了。

“懷豐,城外封祭天壇,你親自去督工,此事不容有失!“

牧景吩咐。

“長史大人,若有人阻攔呢!”餘盛拱手問道。

“事關主公氣運昌隆之事,阻擋者殺無赦!”牧景冷厲如冰,殺意驚鴻,這一刻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煞氣,讓餘盛都有些驚恐起來,數日以來,這還是餘盛第一次看到這個溫文爾雅的青年有如此暴戾的一面:“有什麼事情,我親自扛著,你們只要督工好就行了!”

“諾!”

餘盛點頭。

“伯明!”牧景看著右長史府的掾屬從事,也就是相當於幕僚職務的宋剛,沉聲的道:“你去以益州牧的名義發詔令,用各地驛站,迅速的傳遞出去,通告益州各郡,太守長史,需三月之前,趕赴成都,面聖主公,若有不從,如若反叛!”

“是!”

宋剛領命。

牧景接二連三的布置任務,清閒的右長史府衙頓時變得忙碌起來了。

……

初九,下午,劉焉突然讓人傳令,著令牧景去正堂見他。

牧景接令之後,沖沖而來,於門外而正官袍,脫履,解劍,才拜首入內。

“益州牧府衙,右長史牧景,拜見主公!”牧景入正堂之後,跪膝磕首,行臣下之大禮。

“此乃自己人的地方,無需多禮!”

劉焉笑的很和善。

他指著身邊的十餘歲的少年,微笑的說道:“龍圖,這是吾兒,劉璋!”

“景,拜見少主!”

牧景拱手行禮,眸光微微略動。

巴蜀其實是出過兩個扶不上的阿斗,一個劉禪,另外一個就是劉璋。

劉焉和劉備都是當世雄主,但是他們都是虎父犬子。

不說劉禪了,這個歷史留下扶不起的阿斗是家喻戶曉的,而另外一個虎父犬子,莫過於劉璋,劉璋本是巴蜀之主,劉焉留給他的部下,文武皆足,開拓或許有些不足,但是守成是足夠的,奈何這麼一手好牌,卻讓劉璋生生的打壞了,讓劉備得了江山。

“你就是明侯?”少年劉璋,雖然如今年不過十三四,在這個時代,也是一個能成婚的少年郎,然後卻看起來十分的淳樸,不經世事,一身書卷子氣,倒是好像是被儒家薰陶之後的讀書人,他頗為好奇的打量牧景:“人都說你是當世少年之豪傑,天下青年才俊,莫出你左右,你年少上了戰場,殺人如麻,隨其父入了朝廷,拜太學,立鴻都門學,文才斐然了得,但是我看你也就這樣啊,和我沒什麼不同!”

“景微薄之才,豈能媲美少主!”

牧景沉聲的道。

“璋兒,不得無禮!”劉焉喝了一聲:“龍圖之能,即使是為父,也要謙讓三分,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能評價的,為父已決議,日後當讓龍圖為你輔父,輔你功課!”

輔父,就是老師的意思。

“什麼?”

劉璋不幹了:“他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幾歲,憑什麼當得我輔父之能!”

“我說能,就能!”

劉焉霸氣的說道。

“主公,景當不得如此重任!”牧景惶恐。

“龍圖,此事我考量許久,唯你最合適,你莫要推脫了!”

劉焉嘆了一口氣:“當今亂世,吾兒雖不少,卻旦夕禍福之間,唯璋兒在身邊,可負重任,奈何璋兒不成器,他若有你一半之才,某死也閉眼了,你與他皆為少年,同齡之輩,必能溝通一二,他並非一個天性愚鈍之輩,只是貪圖安享玩樂,性子柔軟,難成大器,還望你日後,磨礪一下他的性子,可讓他擔當我益州百姓的期望!”

“主公此言,實在是讓景惶恐!”

牧景知道,話之如此,已無可推脫,他便拱手:“不過主公既如此重負,景死而後已,當竭盡全力,輔助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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