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只是綿綿小雨,但是下了大半天之後,雨滴越來越大顆,如同冰雹,落下來之後的擊打力也越來越兇猛,漸漸的演變成為了滂沱大雨。

“全軍暫停前進!”

牧景突然下令,他跳下馬背,目光遠眺,滂沱大雨之下,前方一片濛濛,看不清楚絲毫光景,越是這樣,越是讓他有些心驚膽跳。

“全軍暫停前進!”

“全軍暫停前進!”

傳令兵飛馬前去稟報,聲音迅速傳遍了各營。

各營校尉聽聞這個軍令,立刻讓自己的副將安置部下兵卒先就地停下來休整,然後一個個在大雨之中,迅速策馬前去面見牧景,想要問清楚情況。

“陳叔至現在都還沒有訊息?”

一滴一滴的雨水從牧景的額頭上面流淌下來,他的衣袍已經全溼了,但是站在大雨之中的脊樑骨是筆直了,目光亦然凝視前方。

“還沒有!”

陳生站在他後面,拱手稟報說道。

陌刀營護衛左右,是牧景的近衛營,除了神衛營之外,外面所有人進來,都要經過陌刀營的檢查,陳生如今也算是牧景的近衛大將了。

“我派出的神衛也沒有回來!”張寧手握佩劍,半步不離,堅守在牧景身邊,這種情況,什麼意外都有,她不敢再把身邊的神衛將士派出去:“估計應該遇上的一些麻煩,不過再給他們一點時間,應該會有人回來稟報!”

“主公!”

“拜見主公!”

這時候各部校尉已經從各營回到的中軍,全部靠上來了,一雙雙眼睛看著牧景,彷彿等待他的解析,畢竟這種天氣,前部靠村,後不著店,臨時停下來,他們需要一個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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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紮營!”

牧景斟酌了半分,狠心下令。

“主公,不可!”

杜峰立刻俯首,道:“周圍之地,沒有半分的遮蓋,連紮營的材料都是找不到,就地紮營的話,我們根本無法遮擋風雨,這樣淋下去,兒郎們是會生病的!”

“就地紮營!”牧景有些煩躁,脾氣也狂躁起來了,低喝一聲,煞氣呈現:“你們聽不懂軍令嗎?”

“諾!”

眾校尉渾身一顫,頓時一個個俯首領命。

“牛蓋!”

“在!”

朔方營校尉牛蓋,昔日張遼麾下的猛將,如今陳到麾下第一悍將,跨步站出來,拱手待命。

“朔方營立刻四面佈防,以此地為中心,列左右兩隊,小心防守!”

牧景輕聲的道:“大雨之中,斥候不歸,我預感有些不妥,這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要萬分警惕起來了,萬萬不可讓有心人算計了,如今情況,一旦我營被襲擊,必然是潰兵之亂!”

大雨下的越來越大,又不能躲雨,只能這麼被淋著,將士們更是疲倦,若是這時候出現的兵馬襲擊,整個景平軍要是應對不及時,被貫穿了一次,就足以全軍潰敗。

“諾!”

“霍篤!”牧景眸光斜睨,看著一個校尉。

“在!”一個青年部將站出來,拱手待命。

“襄陽營今日出現逃兵了,汝可知道?“

“知!”

霍篤回答。

“知道就好,你乃一營校尉,要是壓不住下面的兒郎,可以開口,我麾下不缺能臣武將,給你派幾個去鎮守,也是可以的,但是到時候他們手段惡劣點,我可就管不著,畢竟在戰場上的都是殺坯,可不是什麼好人!”

“請主公再給我一次機會,襄陽營不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

“很好,機會我給你,畢竟我認為你堪當大用之將,但是如若襄陽營再出現逃兵,你自己看著辦吧!”牧景平靜的說道。

“末將知曉!”

霍篤面容抽搐了一下,心中有一抹寒意,越是如此,他越是有一股惶惶不安的驚懼。

他是南郡枝江人,曾經鄉里聚集宗親青壯數百人為伍,在荊州最亂的時候,捍衛枝江太平,後被劉表看好,招為部將,後又轉劉磐部下。

襄陽一戰,劉表撤出襄陽,劉磐卻慢了一步,在劉表撤出去之後,襄陽被全面佔領,他沒有來得及走出去,就被張遼率部圍剿,為了脫離圍剿,他孤身一人放棄所有部將,自小路而逃。

其部將戰死不少,位於存活下來的軍侯唯有霍篤。

霍篤是一個硬脾氣,誓死不從,意欲拔劍自刎,以表忠義,但是不知道怎麼就被牧景看上了,從俘虜之中組建一營,為襄陽營,補充景平第一軍的兵力,他成為了一營校尉。

不管他願不願意,自己數百宗親族人,命都捏在了這裡,他不得不從。

他領命之後,轉身離去,返回襄陽營了。

當他離開之後,杜峰這時候才開口說道,低聲的問:“主公,我們在這個地方紮營,我們精銳將卒都有些承受不住,他們襄陽營嬌生慣養的,未必扛得住,萬一譁變,那就不太好了,要不要我派人盯著!”

“不用!”

牧景擺擺手:“這個霍篤,還是有點用處了,我相信他識事務,他能安撫得住,就算襄陽營真的有變,也不礙事,景平營還在我前面,他們是闖不過來,你第二營要協助朔方營形成暫時的營盤!”

“是!”

杜峰領命。

“陳叔至不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他有擔當,既然不回,那必然是遇敵了,當陽這口能有敵軍的,只有從荊州城來了,是誰就不清楚了!”

牧景抬頭,迎著雨水,微微眯著眼,輕聲的道:“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這種情況,一動不如一靜,無論是進兵,還是撤出去,都不現實,只能等情況了!”

……

霍篤從牧景身邊離開之後,迅速的回到了襄陽營,襄陽營比之景平軍來說,差的十萬八千裡,佇列早已經不成佇列,就好像一群遊兵散勇,一個個兵卒仰癱在了地面上,看到他回來,各部軍侯迅速迎上來,為首的就是他弟弟霍峻,這是一個英武的少年,他問:“哥,這破天氣我們到底是還走不走了?”

“就地紮營!”

霍篤淡然的說道。

“什麼?”

“就地紮營?”

“這樣的地方,怎麼紮營!”

“那不得被大雨淋死啊!”

襄陽營眾將紛紛不平的叫起來了。

“霍大哥,要不我們反了!”一個平時和霍篤交好的高大武將上前,凌厲的說道:“這樣的天氣,只要反出去……”

咻!

霍篤拔劍而出,直接架在了這個高大的武將頭上:“葉宇,你想跑,可以自己跑,我不計較,但是你別連累了我們一營的將士,這裡三千將士,如果因為你一句話活不得命,我先殺了你!”

他的殺意驚鴻,眾將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就地紮營!”

霍篤冷冷的重複了一遍。

“諾!”

眾軍侯領命。

“哥!”霍峻走過來,看著面容鐵青的霍篤,連忙拉開他的手,把他的劍放回的劍稍裡面,把他拉到了一遍,才低聲的道:“他們也是被壓得太狠了,下了一天雨,體力弱一點,都支持不住了,牧軍是不是要整我們啊?”

“整我們?”

霍篤冷笑:“我們這樣行軍,人家也是這樣行軍,用的了整我們嗎,之前的幾個逃兵,別以為我不知道,都是葉宇那混蛋的手下,被殺了幾個,他心裡面不忿,想要反,可以,他自己反,別拉著我們送死,也不看看現在什麼環境,周圍都是如狼似虎的牧軍兵卒,逃兵都逃不出三百米就被射殺當場!”

“他們可能也只是怕牧軍讓我們當先鋒死卒而已!”

霍峻低聲的說道:“我們畢竟是降將,死了他們不心痛!”

“小峻!”霍篤搖搖頭:“事情沒這麼簡單,牧軍要真的想要把我們當成先鋒死卒,不用把我們直接編為一營,既然他想要集合我們的力量,那我們在戰場上是肯定有用處的,還不至於送我們去死!”

“那我們只能為他們而戰?”

霍峻不甘心。

“不然呢!”霍篤問:“逃回去,再給他劉磐當手下!”

“不幹!”

霍峻更不爽了:“我們為他打生打死,他卻跑了,可估計我們半分的安危,就算逃回去了,也不在他手下當差!”

“看一步,走一步吧!”

霍篤輕聲的道:“小峻,接下來你要盯住他們,我們現在的這個主公可不是劉景升,他年輕是年輕,但是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這點不用我來說,要是我們營再出現逃兵的狀況,恐怕我們全營都會受罰,輕則軍仗,重則……屠之!”

“明白了!”

霍峻的心中也升起了一抹寒意,微微的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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