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昭明堂走出來了,整個人都恍惚著。

離開明侯府之後,他一個人來到外面的馬槽,翻身上馬,徑直進城,並沒有去景武司官衙,而是直接回府了,嶽府在城裡面,是一個三進出的大宅院。

自從他加入了明侯府之後,進入了景武司之後,兄長嶽和也展示大魄力,舉家遷徒南鄭。

房陵實在太小了。

南鄭才是大城池,才是漢中的政治中心。

嶽述如今乃是景武司指揮同知,權力之大,漢中少有,岳家只要不太過分,在南鄭所有人都會給三分面子,在加上岳家當初曾經貢獻過一副戰甲,於明侯有救命之恩,所以南鄭豪族世家都會看在這個面子上,照看一二。

這段時間嶽和購買良田,插手商業,讓家族越做越大,把岳家發展的順風順水,其中還有兩個岳家子弟正經八百的出仕途,雖為小吏,可未來可期。

岳家如今已經華麗的從房陵的一個鄉紳小家族,轉變成南鄭的豪族了。

“仲旭,你不是去點卯了嗎?”

嶽和正要出門,看到嶽述從外面回來,頓時有些興奮的說道:“我可聽說了,明侯大人開歲第一個就召見了你,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兄長要去哪裡啊?”嶽述輕聲的問。

“漢水商行和漢中商行要舉行聯合商討會,宴會在城中萬景樓舉行,為兄去赴宴!”嶽和趕緊說道:“漢水商行和漢中商行要與外商爭鋒,爭奪屬於南下馳道的競標權!”

“南下馳道?”嶽述皺眉。

“就是南鄭至下辯,打通了這條馳道,商隊三日可至下辯!”嶽和說了有些激動了:“這可是關乎我們整個漢中的未來了!”

“兄長當初不是對明侯大人頗有意見,意為明侯大人不能治療好漢中,不能給漢中帶來福音嗎?”嶽述問:“為何兄長對這些事情如此上心?”

“仲旭,此言差異!”

嶽和連忙說道:“為兄昔日對明侯確是有些意見,明侯入漢中,殺伐過甚,可縱觀這兩載而來,我漢中之發展,何等翻天覆地,緊緊說去歲的歲末雪災,若是放在昔年,恐怕我漢中要餓殍遍野了,可正因為有了明侯府的存在,我漢中之百姓,才得以倖存,此乃大功德,再說了,明侯府對我們豪族開放商業正常,親自為我們提供行商之渠道,讓我們賺錢,讓我們捨棄農田之外也有收入,何不是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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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房陵,牧景為了春耕,的確是為難的城中的一些大戶,岳家也牽頭對抗,但是那只是小過節,憑藉這獻甲之功,足以抵擋。

現在岳家過得比以前好,這就足夠了。

所以嶽和會認同這個漢中之主,並非諂媚,而是態度的轉變,是一種認同之心。

“兄長不提,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漢中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嶽述微微一笑,笑容卻有些複雜。

他很快收拾了情緒,拱手說道:“兄長既有宴席,快快去赴宴,莫要慢了禮數,讓人生嫌,述正好得了明侯的命令,需要去辦一些事情,近些日皆不在家!”

“知道了!”

嶽和大笑了幾聲,便在幾個僕人的擁簇之下,坐著馬車出門赴宴了。

嶽述把自己的關在了書房之中。

他開啟了牧景交給自己的卷宗,上面是自己的履歷,從出生開始,調查的仔仔細細,連自己的拜師何人,都調查出來了,足可說明右司的恐怖。

“是哪裡露出了馬腳?”嶽述沉思很久,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或許是太急了!”

他急著加入明侯府,反而不美。

行事詭譎了一點的,倒是引起了境界,尾巴也沒有掃乾淨,對於做這一行的他來說,事前的準備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推敲。

“選擇?”

嶽述回憶牧景的話,心中開始掙扎起來了。

一邊是知遇之恩。

一邊是光明未來。

他不知道如何選擇。

但是有一點,如果他選錯了,賠上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更是岳氏一族的性命,岳氏一族一百多口人,恐怕要雞犬不留了。

…………………………

……

在嶽府之外,探子密佈。

“有動靜嗎?”

譚宗踏步從雪地而來,目光清澈,左邊一人,正在為他打傘擋雪。

“不見異動!”

趙信一身緊張,站在樓道上,目光看著前方的門口,搖搖頭。

景武司左右兩司指揮使同時出動,可想而知這嶽述關係之大了。

“要我說,直接家法處置!”

譚宗冷厲如冰的聲音淡淡響起。

他痛恨叛徒。

他只要想起了朱稠,這條腿都會隱隱發痛。

“嶽仲旭是一個人才!”趙信壓著聲音,他的聲音要是不壓沉一點,會變得很尖銳,這是宦官的特別:“主公做了這麼多,可不是要殺他,而是要用他,他對益州的佈局有都重要,不用我提醒你!”

“我自然知道!”

譚宗聳聳肩,道:“如果不是主公要用他,不是因為益州,你把卷宗給我的時候,我就動手了!”

他的目光有些陰鷙,盯著門口:“但是如果他做錯的選擇,那就怪不得某家心狠手辣了,我景武司的家法,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的!”

半響之後,他平復了一些思緒,岔開了話題,開口說道:“最近我在長安折了不少人!”

“我知道!”

趙信點頭:“天子身邊還是有些力量的!”

“趙忠那廝有點難對付!”譚宗是來請援的:“有他在,我對未央宮根本滲透不進去,無法掌控天子的訊息,無法對長安有瞭解!”

“我來對付!”

趙信嘴角微微揚起:“義父老了,他侍奉了四朝,也不知道還能侍奉多久,總該給他一個體面!”

“皇宮那邊交給我,你還是做你的事情吧!”

趙信看了一眼譚宗,道:“好找不到皇甫嵩,不好交代吧!”

“已經有頭緒了!”

譚宗道:“這還是嶽述那廝的功勞,他要是不是心懷敵意而入我景武司,該多好了!”

“現在他願意回頭也不晚!”

趙通道:“你不要,要不給我吧,這人我能用!”

“滾!”

譚宗斜睨了一眼這個老陰人。

別看現在左右兩司和和睦睦,同心協力的發展,那只是因為現在是發展前期,不同心協力,根本發展不下去,要是勢力固定,後面早晚要翻臉。

左司對外,右司對內,左司權力很大,但是右司可以直接對左司的人立案。

這註定他們走不到一個槽裡面的。

“行!”

趙信陰柔的笑了笑:“他你不給,那塗浪山的人,給我十七!”

“你想得美!”

譚宗冷冷的道:“只有十個!”

塗老師培訓班只剩下三十精銳,這些都是暗探之苗,過了今歲,是要放出去的,日後每一個都可能給景武司帶來無邊的功勳。

“太摳了吧!”趙通道:“十五個!”

“十二個!”

譚宗道:“已經是極限了,你可不要忘記了,這塗浪山可是我們左司的地盤!”

“算你狠!”

趙信也就自己騰不出手來,不然還真不用求他。

譚宗這廝,斷了一條腿,不僅僅人變得狠了起來,做事情也變得精明了起來,城府之深,有時候自己都摸不透他在想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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