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入弘農的官道上。

西涼軍挾百萬民眾,行走的很慢,日行三十裡不足,數日之下,隊伍尚未走出河南,但是已經一地的屍骨,不少婦女老幼在行路之中倒下,踐踏之中的死去。

“報!”

佇列的最後面,一匹快馬飛奔而來。

西涼軍斷後的大將是呂布。

呂布看到斥候飛奔而來,他策馬返回,他目光看著飛奔而來的斥候:“有何之軍情,速速彙報上來!”

“稟報呂將軍,在我們後方的五十裡之外,發現了敵軍追來的蹤跡!”斥候勒住馬韁之後,連忙拱手,直接彙報。

“什麼旗幟?多少兵馬?”

呂布急促的問道。

“景平軍旗幟,旗號乃是張字,他們的兵馬約莫萬餘!”斥候彙報的很迅速。

“是張文遠!”

呂布揚起方天畫戟,眸光獵獵如焰火。

景平軍之中,唯有朔方營校尉張遼的旗幟是豎張之名。

所以追擊上來了,必然是張遼。

“奉先!”

高順靠上來,低聲的說道:“文遠終歸是我們的兄弟!”

呂布拳頭攥緊,沉思片刻,低喝一聲:“郝萌,曹性,你們感覺率軍護送百姓南下!”

“諾!”

兩大部將領命,率大軍督促這些民眾加快腳步南下。

“高順,你率陷陣營,隨我來!”

呂布要親自迎戰張遼。

“諾!”高順率兵緊在後。

兩個時辰之後。

官道之上。

擋在前方的是陷陣營的主力,後面上來的是景平軍朔方營的主力,兩支兵馬緩緩接近,雙方之間的陣型徹底的拉開。

“張校尉,衝過去嗎?”

“衝不過去!”

中軍之中,張遼目光看著前方,低沉的道:“呂奉先在這裡,陷陣營絕對是精銳,沒有必要耗費兵力,只要拖住他們就行了!”

“文遠,我知道你在這裡,可否出來一見?”

陷陣營之中,呂布藝高人膽大,一人一馬,手握一戟,直接上前,徹底的把之間暴露在敵軍的射擊範圍之中。

“奉先,別來無恙!”

張遼也策馬而上,卻沒有呂布這麼大的膽量,他只是出現在前排,遠離敵軍的射程範圍之內,他的目光栩栩而亮,看著呂布,神色幽冷。

“文遠,你還是追上來了?”

“想走,哪有這麼用意啊!”

“這麼說,你我兄弟要對戰沙場!”呂布瞳孔之中爆出一抹冷芒。

“你我分道揚鑣那天開始,就註定了今天的對戰!”

張遼很平靜。

呂布突然高聲的叫喊:“你投降吧!”

“投降?”

張遼聞言,嘴角微微揚起:“奉先,我為什麼要投降?”

“如今時局,你還看不明白嗎?”呂布森冷的聲音蕩然四周:“牧氏要滅亡了,牧山已死,就剩下他一個牧龍圖了,難不成你認為他牧龍圖能在亂局之中殺出去嗎,還是你準備替他牧龍圖陪葬嗎?”

“生死有天意,成敗在我們自己!”張遼道:“還沒到最後,誰能說得準!”

“文遠,何必執著?”高順緩緩走出來。

“東明,你若知我,便不會勸我!”

張遼平靜的目光帶著堅決。

“張文遠,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悔,你難道真的想要死在這裡嗎?”呂布長嘯。

“奉先,我若降了西涼,就能活命嗎?”張遼淡然的問。

“只要你願意歸降,我必會向義父……”

“義父?”

張遼態度激昂起來了,他雙眸赤紅,冷厲如冰:“你呂奉先有幾個義父啊!”

“文遠!”呂布聞言,惱羞成怒,臉頰有些漲紅。

“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堅持!”

張遼心情平復了下來:“昔日一別,我們終究是不同路了,你我之間,唯有沙場之見,今日莫怪我心狠。”

“殺!”

他下令衝鋒。

“殺!”

“殺!”

朔方營衝鋒起來了。

“張文遠,你以為你今日能贏得了我嗎?”呂布也冷厲下來了,他揮動長戟,大喝起來了:“擋住他們!”

“殺!”

“陷陣無敵!”

陷陣營也是幷州精銳。

兩支昔日幷州的精銳兵馬,此時此刻交鋒在的官道上。

交鋒一個時辰,他們雙方皆有傷亡。

“張文遠,你若執迷不悔,莫怪我下手不留情!”呂布在亂軍之中斬殺數個兵卒,長戟直指張遼。

“呂奉先,執迷不悔的是你,我日後結局如何,尚不可知,但是今日,你可能就要的兵敗在此了!”張遼冷冷的說道。

“什麼意思?”

呂布瞳孔微微變色,他絲毫不敢小看張遼,哪怕他的武藝遠在張遼之上,也不敢小看張遼半分。

“呂將軍!”

這時候一匹快馬飛奔而來了彙報:“我們的大軍被小路殺出來的敵軍偷襲,曹性將軍和郝萌將軍受傷,整個後軍潰散,百姓已經混亂,還請速速返回,坐鎮大局!”

“什麼?”

呂布聞言,一下子明白了,他目光看著遠方正在廝殺陷陣兵卒的張遼,冷冷的道:“你目的就是拖住我,然後早已經派兵從小路奇襲我軍後翼?”

官道的確是最好的行軍道路,但是周圍還是有些小路可行。

張遼擺明了以正陣吸引自己的兵力,然後早已經派出兵馬,左右小路越過去,偷襲自己護送百姓的兵馬,護送百姓的隊伍臃腫,兵馬難以成陣,一旦受襲擊,必然會潰亂。

“呂奉先,只要三個時辰,我景平主力必從你們的後面殺回來,今日,我不僅僅要打散你們西涼軍的後翼行軍,還想吃掉陷陣營!”

張遼冷冷的說道:“我家主公已經說了,你既然有膽子從後面捅刀子,那就不要怪我們牧氏兒郎與你們不死不休!”

“你做夢!”

呂布眸光赤紅。

“奉先,大局為重!”高順拉住了暴走了呂布,低沉的說道:“不說他們是不是從後面襲擊我們,單單是他們護送不利,必遭主公責罵,與你不利,而且今日我們也留不下他的張文遠,而且我們不知道他們後面還有多少兵馬追上來,要知道牧氏尚有兵馬十餘萬之多!”

“陷陣營,撤!”

呂布無奈之下,瞪了一眼張遼,冷冷的下令。

主將下令撤兵,將士們開始脫離戰場,但是陷陣營還是有一百多將士斷後,被縮放營斬殺之後。

戰場上很快就安靜下來,只有朔方營將士在收拾戰場。

“呂布已經殺回去了,告訴謝羽和莫寶,立刻撤兵返回!”張遼下令。

他不是來拼命的,只是添麻煩了,所以見好就收。

“諾!”

傳令騎兵策馬而去。

……

……

傍晚,夕陽映照。

距離官道上西涼軍與景平軍交戰的戰場不遠,西北方向八十裡。

一座無名山之上。

李儒和賈詡這兩個西涼謀士並肩站立,他們的目光都看著腳下的黃河水滔滔。

“此一役你功勞不少,若非你居雒陽而籌謀,恐怕瞞不住蔣路的眼線,更可能讓我們功虧一簣,但是你為何不向主公說明?”李儒好奇的看著賈詡。

“事情前前後後都皆是你策劃了,與我何幹!”

賈詡搖搖頭。

“那楊彪呢?”

李儒沉聲的道:“若不是你親自說服楊彪,恐怕我們想要過弘農都難,如今楊彪站在我們這一邊,才讓我們徹底無後顧之憂,直入長安!”

“小事情而已!”賈詡還是搖搖頭。

“你有何之顧忌?”

李儒皺眉,賈詡無論心性還是才能,都不在他之下,他已經向董卓推薦的很多次,但是賈詡始終願意匍匐在牛輔麾下,而不願意與董卓之下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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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賈詡淡然的笑了笑,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說他膽小也好。

說他謹慎也罷。

他就感覺不能做出頭鳥,還是低調一點好。

“算了,你不想說,也由得你!”李儒不多想,他開始和賈詡商討接下來的事情:“這牧氏死而不僵啊!”

“牧氏雖有十萬大軍,可困於京城,已經難成大器!”

“若是突圍呢?”

李儒問。

“你會讓他們突圍?”賈詡冷笑的道。

“或許我們擋不住他!”李儒道:”牧龍圖未必就必牧山好對付!“

“關中四面,西面為我西涼主力,東面為關東主力,南面被江東軍還有豫州軍,甚至袁術已經調動汝南軍北上,早已經堵死了,唯一他們能殺出去了,只有北面!”

賈詡道:“我不想你在北面就沒有部署!”

“有!”

李儒坦然的道:“李榷郭汜已經率兵三萬,佈置在幷州一線,而且不僅僅是我們,我相信關東聯軍也不會在北面放鬆警惕,幽州軍雖殘,可尚有兵力,上黨張楊,上月已率兵返回上黨了,就算在河內,司馬家可不是吃素了,他們吃了這麼大虧,這時候還不落井下石,那才是怪事,如果論起來,北面也有不下十萬兵力!”

“那你擔心什麼?”賈詡道。

“牧龍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李儒幽幽的道:“他執意回京,有派兵追擊我大軍,放棄汜水關,兵力又不出黃河,我想不透他到底會從哪裡突圍!”

“最重要的是,我想不到天下還有哪裡能讓他立足的!”

“我也在好奇!”

賈詡眯著眼:“在河東的時候,我敗過一次,後來我才知道,我是敗給了他一個少年,而這一次,我還想和他鬥一斗,北面的防線交給我,我就看看,他能不能從我眼前突圍出去!”

“正有此意!”

李儒點頭:“北面防線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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