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血流成河,外圍的賓客都散去了,只剩下在大堂上的喜宴客人,也就是整個大漢朝廷金字塔上的那一群人。

“諸位,今日犬子大婚,本該喜慶了,如今見了血,亦是無可奈何,是我牧家對不起諸位了,他日某家定當上門賠禮道歉!”

牧山已經緩過一口氣了,他肩膀上的傷口也包紮起來了,面容雖然因為失血有些蒼白,但是憑藉他的功力,還不至於讓他動不了,他站出來送客。

這場如果是一場大戲,自然不止一個場景,在太傅府的場景的戲碼已經算是殺青,牧氏也不能強勢的把所有人都留下來。

最少現在的牧氏,還沒有成為眾敵的心思。

“太傅大人客氣了!”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眾人松了一口氣,紛紛告辭而去。

楊彪,司馬防等人戰戰兢兢的從門口走過,不敢看著被羈押的袁逢,更不敢看一眼牧山。

他們都出了人力物力。

雖沒有親自的出手,但是家主的死士恐怕難以瞞過去,今夜之敗,也是他們之敗,他們的心情自然有些陰沉畏懼。

離開府邸之後,楊彪和司馬防連忙商議起來了。

“雒陽已經待不住了!”

“袁氏的那些人早晚會供出我們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雒陽!”

兩人取得共識。

他們雖是世家門閥的家主,高高在上的士林大儒,可是袁逢的下場,讓他們不寒而慄,牧山的屠刀可不會顧忌這麼多,所以他們不敢以身試刀。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只要返回各自領地,哪怕牧氏想要追究,也要考慮三分,畢竟逼得緊,他們可以憑藉家族的底蘊,召集兵馬,高居大旗,關中必亂。

“元中,凡事得饒人處饒人!”

盧植緩緩走出來,他走到門口,沉默了半響,才低沉的說道。

這一夜,他是看客。

可他終究是朝廷重臣。

“盧太尉,如果是我落敗了,還會有人饒過我嗎?”牧山反問。

“那是陛下!”盧植強調的說道。

“既是聖旨,我就要問問陛下,我到底哪裡做的讓他殺我之後快,我想天下太平,我想要朝堂人人安穩,可既然有人不想,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牧山淡然的道。

今夜的事情,絕不過去。

“哎!”

盧植長嘆一聲,帶著寂寥的背影,緩緩的離去。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翻臉是必然的,只牧山到底會做到那一步,就看他的選擇了,如果他繼續扶持漢室,哪怕換一個皇帝,盧植都能承受,可如果他要代漢而立,那就只能一戰。

他走出門口之後,立刻吩咐身邊一個下人:“盧義,快馬入宮,把這事情稟報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對!”

盧植眸光之中劃過一抹凌厲:“在牧山動兵之前,只有太后娘娘才能救得了陛下,此事要一五一十的告訴太后娘娘,要說清楚,太后娘娘必有裁決!”

“遵命!”

盧家下人領命而去,騎著一匹馬,向著北宮奔走。

“牧元中,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大堂上,王允走出來,目光栩栩,瞪著站在門口送客的牧山,冷冷的道。

袁逢估計是誰也保不住了,他如此正大光明的在太傅府動手,要麼是他滅了牧氏全族,要麼就只能被牧氏反噬,就算天大的威望,都擋不住牧氏的屠刀。

但是這事情要是止步於此,還是好事,可要是繼續深究下去,必然追究這一道聖旨的來歷,恐怕天子就有危險了。

“王司徒,我看起來好欺負嗎?”

牧山抬頭,冷冽眼神的反駁一眼,幽幽的道。

“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就要死,你難道不明白嗎?”王允陰沉的道。

“呵呵!”

牧山只是冷笑。

“牧元中,老夫不與你爭,你若是敢動我漢室之君,老夫定於你不死不休!”王允丟下一句狠話,揚長而去。

“這老匹夫剛才跳的這麼寬,我就應該連他一起拿下!”

牧山陰沉的道。

“主公,拿下袁氏,已牽動人心,若是擴大戰果,連王司徒都拿下,等於與整個士林為敵,與吾等不利!”胡昭在旁邊,低聲的勸道。

今夜那些人要放,那些人要拿下,胡昭和蔣路商議的很久,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孔明所言有理!”

牧山脾氣火爆歸火爆,但是對信任的人說的話,能聽得進去:“先放過他,全力拿下袁氏再說!”

袁氏是士族之首,就算如今把柄都送上來,想要全力拿下,都是很吃力的。

“牧太傅,今夜之事,頗為兇險,某家幫不上任何忙,甚是羞愧!”大司馬董卓走上來,一臉的真摯,對著的牧山說道。

“董大司馬無需客氣!”

牧山眯眼,他不傻,有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只是忌憚西涼在城外的數萬兵馬而已:“日後若有需要協助的地方,當第一時間通知大司馬,還望大司馬鼎力相助!”

“當然,當然!”

董卓笑呵呵的應聲。

看著他離開太傅府門口的背影,牧山拳頭一握,有一絲殺氣爆發:“如果我們拿下他,能不能瓦解城外兵馬?”

“難!”

蔣路在旁邊開口:“只會讓局勢越來越壞,甚至會讓整個朝廷崩亂,主公,我們要是一個太平的朝堂,才能步步饞死漢室的影響力!”

“那這一次先放過他!”

牧山幽幽的道:“李嚴!”

“在!”

“你親自去盯著城外的西涼軍,但凡有任何不軌,立刻調兵圍剿!”

“遵命!”

李嚴領命而去。

走出太傅府的董卓,腳步加快了,上了一匹快馬,向著自己的大司馬府而回,一邊走,一邊道:“文憂,趕緊派人通知城外兵馬,立刻回營,按兵不動!”

“好!”

李儒領命,他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撕破臉。

“爹!”府邸之中,景平將士正在清理,一具一具的屍體抬出去,一盆水一盆水的洗刷地面的血跡,牧景安排了不少事情,清理了一下府中的損失,才走上來,拱手道:“這府邸裡面,還有周圍的街道都清理了,我景平軍駐紮在此,穩如泰山!“

“行了!”

牧山擺擺手,道:“景兒,今夜可是你的大好日子,良辰美景,洞房花燭,豈能讓妻子獨守空房,剩下的事情都交給為父!”

“爹,你身上還有傷,不如讓孩兒……”

牧景還想要說什麼,直接讓牧山你打斷了。

“陳到!”

“在!”陳到上前領命。

“送世子回景平院,你景平第五營守衛在景平院之外,傳我命令,明日正午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景平院半步,違領者,殺無赦!”

牧山的命令是簡單粗暴了:“要是你敢執行不力,放人進去打擾,讓老子明年看不到孫子,老子直接擰下你的腦袋,誰也救不了你!”

“末將遵命!”

陳到渾身一肅,領命之後,直接站起來,拱手的對著牧景,說道:“世子,請吧!”

“世子,請!”

周圍數十兵丁大喝一聲。

“行,不用你們請,我自己回!”

牧景想了想,剩下的事情就是較量了,和朝廷的較量,和士林的較量,和皇室的較量,有胡昭,蔣路,戲志才三人在,牧山能處理的很好的。

牧景回了景平院,太傅府依舊是肅殺一片。

戲志才回來了。

他走進進來,對著牧山稟報:“主公,已經拿下司空府,府邸之中一百八十二口,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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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羈押!”

“諾!”

“昊明,傳令暴熊軍兵馬出營,戒備全城,雒陽所有城門全部拿下,不得放鬆,沒有我的命令,城門不開!”

“諾!”

蔣路親自去傳令。

“戲志才,你執我令牌,親自去南軍大營傳令,讓黃劭出兵,兵圍北宮!”

牧山毫不留情,鐵血下令。

現在已經不是何進時代,何進時代他攻打北宮的時候很艱難,因為北宮有御林軍防守,可御林軍精銳早已經喪失在昔日的北宮戰役。

現在的御林軍雖然依舊為皇族子弟劉範來統帥,可所有兵馬的徵召都是歷經牧山之手,底下的人十有**都是牧山安插進去,這道防線對於牧山來說,形同虛設。

所以兵圍北宮只是一個訊號。

“諾!”戲志才眸光一亮,點點頭,持令而去。

“先生,袁氏我們雖然拿下了,可還是殺不得放不得,今夜始終還沒過去,你說某應該如何去做?”牧山看著幽幽的天際,雙手揹負,眼眸之中劃過一抹深沉。

今時不同往日,他早已不是那個小土匪了,他是立足京城,當了太傅,無論是眼界,還是脾性都變的很多,有些事情不是衝動就能解決的。

殺人容易,善後難。

“關鍵是聖旨!”胡昭低聲的道:“就看主公如何對這聖旨了!”

“聖旨?”

牧山眼眸之中透著幽幽冷意:“肯定是那小皇帝發出來的!”

“主公說是他發的,就是他發的!”

胡昭輕聲的道:“主公說是假傳聖旨,就假傳聖旨,現在是我們的贏了,我們有足夠的名義去誅殺他們,如今就看主公想要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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