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呂布一馬當先，先入了城，可城中卻空蕩蕩一片。
“空城計嗎？”
呂布瞳孔收凝：“可惡的張文遠，又耍我！”
他雖不算是很有謀略，但是卻也不傻，知道自己的脾性被張遼捏的太死了，所以才會上當了。
“將軍，繼續進攻嗎？”
一個副將問。
“進攻！”
呂布惱羞成怒的揮動方天畫戟：“明軍還在城中，遇上了，殺無赦，另外傳訊城外，命各部可以繼續進城了！”
“諾！”
傳令兵迅速去傳令。
不過呂布高興的太早了，他才剛剛率領主力越過東門街，就遭到了明軍的攻擊，明軍利用的城中密密麻麻的房屋作為掩護，遠端進攻。
魏軍雖有一些警惕，但是也沒想到城中地形會如此複雜，所以一開始就受了不少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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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的賊子，莫要走！”
呂布好不容易衝鋒上去了，但是奇襲他們的明軍兵卒也果斷的放棄了整個攻擊陣型，迅速的撤出了防禦工事。
城中跑馬不難，但是小巷子特別多，發揮不會很好，這有利於明軍的進攻和撤出來了，一氣呵成，並沒有什麼損傷，就把呂布麾下幹掉了上百兒郎。
這把呂布可氣的不輕。
“將軍，城中街道小巷四通八達，房舍很多，大規模進攻，肯定沒有任何效果，我建議分兵進攻！”
曹性開口說道。
“分！”
呂布咬咬牙，他知道陣型太集中，只是一個靶子，既然他們敢於分兵，自己也敢，而且自己的兵力還多，分出去也夠打。
“是！”
魏軍開始分散進攻，沿著整個東城各個街道和明軍短兵交接。
但是這時候兩軍之間的差距體現出來了，明軍有非常強的單兵能力和紀律，另外明軍最強大的是基層將官的培養。
景平武備堂的體系出現之後，已經源源不斷的為明軍輸送了不少的基層指揮官，這些基層指揮官未必每一個都絕對有天賦，但是他們接受最好的軍事教育，學兵法，練兵陣，統帥大軍肯定是不行，但是對於屯，或者一伍兵馬的掌控，肯定比那些沒有讀過兵法，沒有學過軍陣，沒有文化的大頭兵好多了。
一個基層將官的優勢不算是優勢。
可當一群基層將官優勢發揮出來，那就是直接影響整個戰場的走勢。
“殺！”
“打死他們！”
魏軍兇猛。
“列陣！”
“盾兵格擋，長槍兵進攻，弓箭手狙擊，全伍配合，任何人不得掉鏈子，反殺他們！”
明軍的反擊更加兇猛。
短短的不到兩個時辰，魏軍傷亡開始不斷的疊增起來了，漸漸的呂布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他們遇上我就跑？”
呂布皺眉。
“將軍，南四街，我們全敗了！”
“將近，北面幾個街道我們遭遇明軍狙擊，我軍傷亡上百兒郎，唯有後撤！”
“將軍，我們在小巷裡面遭遇伏擊，被明軍懶腰斬斷了陣列，傷亡無數！”
一個個訊息匯合過來，呂布頓時懵了。
“這就敗了？”
他有些不相信。
“將軍，速速把分散的兵馬集結起來，不然我軍可能要慘敗了！”作為呂布的心腹，曹性已經顧不上他的面子了。
他們也沒想到，巷戰他們會敗的這麼慘烈了。
只能說一句，盛名之下無虛士。
明軍的強大，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集結之下，兩陣對壘，倒是還看不出多少差距，但是只要一分散，雙方的差距性就迅速的表現出來了。
這一戰，他們已經敗了，即使不斷的增兵，吃虧的還是吃虧了。
雖然加起來傷亡不足千餘將士而已。
可這一股士氣，已經被打下去了。
“該死！”
呂布牙齒都差點咬碎了，他空有一身絕世武藝，卻好像沒有用武之地一樣的。
“鳴金，收兵！”
但是他理智還在，他能承受失敗，但是不能讓自己的兵力繼續消耗折損下去了，所以這時候，唯有撤出巷戰。
“是！”
魏軍鳴金的聲音一響起。
張遼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奉先吾兄，多年不見，倒是有些長進了，要是放在十年前，這時候你該和我拼命了！”
“上將軍，他要是和我們拼命，不更好嗎？”
鄧賢有些不明白：“如今我們佔據優勢，不過就是打一場，要是能把呂布格殺在這裡，那麼魏軍就會立刻潰散敗退！”
“小看呂奉先了吧！”
張遼搖搖頭，道：“我們佔據上風，是他對兵力的掌控不住，另外他們魏軍先天條件不如我們，特別是基層將官的能力，我們的優勢太過於明顯了，這是堂堂正正的交戰，他們即使想要不認輸，都不行，可我們不能低估了他們主將，呂布是一個在戰場上有扭轉乾坤的人，如果他把心一橫，真要和我拼命，我未必能逃得出去！”
越是熟悉一個人，越是會警惕，他就是太瞭解呂布了，呂布的性格有缺陷這是無可厚非，但是呂布的優勢也不是別人能學來的。
在戰場上，他是戰神，一定是一個破釜沉舟之下能有楚霸王威勢的人，真把他逼到絕境了，反而是困獸而鬥，逼得他獸性大發，殺起來未必有人擋得住。
即使是明軍最強大的箭陣和弩床，都未必能擋得住手握方天畫戟，胯下赤兔寶馬的絕世悍將呂布的衝鋒陷陣。
到時候一個弄不好，讓呂布殺過來，說不得他就要陷入絕境了。
所以對付呂布，不能逼他太狠了。
最好是慢慢耗他，不和他叫接戰，而是慢慢損耗他的兵力，把他的狂躁逼出來了，一步步的逼得他發怒，這樣反而更好對付。
“傳令！”
張遼也不管鄧賢聽不聽得懂自己的話，他瞭解呂布，並非每一個人都能都瞭解呂布，所以他不奢求每一個人都認為他是對的，可他堅持自己的決斷沒有任何錯誤。
“全軍提早集合，撤出長子城！”
張遼有一些危機感，不是來自呂布，而是來自城外那個號稱鬼才的郭嘉，呂布自己能玩耍，但是郭嘉，這人自己對付不了。
因為他最擅長的是排兵佈陣，局勢掌控，可相對於頂級謀士而言，更多的是佈局。
他有些怕自己入局。
“諾！”
軍令如山，傳令一出，明軍迅速接到軍令，從四面八方集合起來，然後準備從南面撤出長子城。
“快天黑了！”
張遼本想天黑之後才撤出去，但是他現在有些急躁：“立刻撤，速度撤，不要耽擱任何時間！”
“是！”
鄧賢點頭。
“咻咻咻咻！！！！！！！！”
可當他們撤出長子城的城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陣箭雨覆蓋過來了。
“敵襲！”
“變陣！”
“盾兵上前，防禦！”
張遼反應也算是夠快了，但是這一輪箭雨之下，明軍還是折損了上百二郎之多，這些兒郎衝的太快了，連防禦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在血泊之中了。
“還是慢了！”
張遼嘆了一口氣，目前只能迎戰：“鄧將軍，全軍以半防禦狀態呈現進攻陣型！”
“諾！”
鄧賢這時候也變得冷厲起來了，關乎自己麾下兒郎的生死，他可不敢有半分的猶豫和害怕。
“衝出去！”
張遼只能抓緊時間，不能讓呂布和城外的伏兵把他們堵在這裡。
“衝！”
“衝！”
明軍速度很快。
但是前方已經被魏軍列陣了，而為首的主帥就是一個白衣甲冑，面如冠玉的俊秀青年。
“張文遠，恭候你多時，今日某就要留下你！”
郭嘉算的沒錯。
明軍如果放棄長子城，不管是西門還是北門，他們都不會走，因為主戰場在西南，他們不可能放棄西南戰場上的明軍主力。
所以從南門撤出來，是最有可能的。
他以逸待勞，守株待兔一樣，從來不入城，就把兵力南移了，倒是讓他猜對了，直接撿了一個大便宜。
“鬼才郭奉孝，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今天你想要留下本上將軍，恐怕有些不如你意了！”張遼毫無畏懼，他上了戰場，見太多的生死了，怕死是沒用了，到了這個地步，無非就是一戰。
“兒郎們，衝出去，匯合主力！”
“是！”
鄧賢長嘯一聲的，一馬當先：“殺過去。
“殺！”
“殺！”
明軍開始全陣型衝鋒。
“列陣，全縣防禦，不用出擊，只要拖住他們便可！”
郭嘉冷冷一笑：“等到呂奉先從城中追趕出來，他們就是已經煮熟的獵物，想要逃，都逃不出去了！”
“是！”
魏軍足足三萬餘主力列陣出了一道堅固無比的防禦戰線。
“好一個郭奉孝！”
張遼不得不承認，小看郭嘉，會讓自己付出巨大的代價的，今天這日月第四軍未必能殺的出去啊。
關鍵還是時間，拖下去，呂布回過神就會立刻追趕上來，自己面對前後夾擊，那就回天乏力了。
“弓箭手，準備，列陣，上弦，放！”
一陣冷然的聲音響起，突如其來的一支兵馬從側翼殺出來了，直面魏軍主力。
為首的是雷虎。
這是日月第一軍。
也是明軍主力精銳。
“狙殺前陣魏軍！”
雷虎是一個瘋子，打起仗就瘋狂無比，他一上來直接一輪弓箭掩護，然後就是衝鋒。
魏軍在不到半刻鐘已經折損了側營超過五百將士。
“回馬槍？”
郭嘉眯眼。
他回過頭，在落日的餘暉之中，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
“戲志才？”
他熟悉這個身影。
“奉孝，潁川一別，這麼多年不見了，今天咱們敘敘舊如何？”戲志才策馬入陣，直面郭嘉，淡淡的聲音卻充滿了自信。
“敘舊？”
郭嘉心中冷笑，他知道戲志才要的是自己的腦袋，他能把腦袋放在桌面上和他敘舊嗎，肯定不行了，既然這樣，何必理會。
“變陣！”
郭嘉不慌不忙，他讓側翼陣型改變，防禦著重放在側翼。
張遼是何許人也，魏軍一變陣，立刻就找到空隙了，：“左側方為，殺過去，匯合主力！”
“是！”
鄧賢開始衝鋒陷陣。
“要吃虧了！”
郭嘉有些無奈下令：“前後營收攏，左翼迴歸主陣法，右翼轉變防禦方向，向東側橫移一百步，保持陣型！”
擋不住明軍合流，他如果要拼命格擋，可能付出的代價是他數萬兵馬被擊穿了陣列，那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上將軍，沒事吧？”戲志才看著張遼全須全尾的出來了，心中松了一口氣，大戰尚且為開啟，主帥要是被壓死在這裡，那就真的是笑話了。
“沒事！”
張遼摸了摸眼角的血跡，廝殺之中，鮮血飛濺，他渾身上下都染上了妖豔的鮮血。
他吐出一口渾濁之氣，道：“還是你準備周全，不然我要吃大虧了，這郭嘉的反應，太快了，快到我都上當了！”
“魏軍斥候雖然沒辦法摸透長子城的變化情況，但是我們的動作一出來，他郭奉孝就敢推斷了，他是一個敢推斷結果，也敢去試探的人，出現在這裡，我倒是不意外！”
戲志才道：“不過我也落下了一個拍子，不然我可以伏擊他一波的！”
“能撤出去就不錯了，不能太貪心了！”
張遼搖搖頭：“呂布要上來了，他不好打，打了也吃虧，我和你先撤，雷虎斷後，一個時辰之內，要撤到馬定山上！”
“嗯！”
戲志才點頭。
“撤！”
“撤！”
明軍沒有戀戰，這一點讓郭嘉有些咬牙啟齒。
明軍要是能多大半個時辰，他都有機會翻盤，只要和呂布合圍，就能殺他們一個潰散。
只是他的預想也出現了問題，沒想到呂布在城中，並非追擊明軍而進攻，而是在巷戰之中，被明軍給打擊了士氣，被迫避戰。
所以給了明軍的時間。
不然前後夾擊之下，張遼即使能殺出去，也會元氣大傷的。
“明賊，莫走！”
呂布喊殺聲終於從城門口傳出來了。
可這時候，明軍雷虎的斷後兵馬也已經撤出了魏軍的攻擊範圍，想要調整陣型追擊，需要時間，有這個時間，他們早就跑掉了。
這讓郭嘉十分的不甘心。
“張文遠，你不會有下一次這麼好運氣的！”郭嘉眸光幽幽，看著消失在遠處的明軍背影。
…………………………
夜色降臨，一場亂戰落下帷幕。
魏軍在打掃戰場。
郭嘉看著長子城，卻有些思緒不寧，他越來越有些猜不透明軍的戰略部署了，放棄長子城，那是把自己的優勢也放棄了。
明軍哪裡來的自信。
能在對攻之中，有機會全勝他們養精蓄銳，三十餘萬的精銳魏軍啊。
“祭酒大人！”
呂布有些垂頭喪氣的走過來。
“在城裡面吃虧了？”
郭嘉倒是沒有責怪，對於這個結果，他其實也有心裡準備了，呂奉先在戰場的確很猛，但是也有剋星。
張文遠太瞭解呂布了，針對性太明顯，另外魏軍在分散情況之下的戰鬥力不如明軍，他也無可奈何。
“嗯！”
呂布咬牙切齒的說道：“下一次我不會給他機會的！”
“那就休整心態！”
郭嘉平靜的說道：“長子城一失，明軍所有防禦陣型都被打碎了，剩下的只剩下進攻了，他們的進攻，就是最後的決戰，生死在此一戰！”
“是！”
呂布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把自己的戰意給拿出來了：“某家不會讓祭酒大人繼續失望的，此戰非斬他頭顱，那就是某家戰死在這沙場上了！”
他發狠了。
這一戰打下來，他吃虧太多了。
張遼是他兄弟，但是一直以來他是兄，張遼是弟，很多時候都是他當老大，張遼對他言聽計從。
可如今，卻被張遼壓著打。
這口氣，他不出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