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退了?”張遼聽到前線彙總回來的訊息,眸子有些深沉起來了。

他來回踱步。

沉思許久,才開口幽幽的道:“這時候撤出防線,攻守讓出北城的大門,要麼就是想要放我們進去打,死戰一場,要麼就是想要逃了!”

“將軍,燕軍退的很快,我認為,有可能他是想要跑了!”

雷虎渾身染血,他才從戰場上退下來,他拱手說道:“如果我們這時候乘勝追擊,一定能纏住他!”

張遼要考慮的因素就更多了,不是纏住就行了,他要知道了,龐德能不能按時的進入戰場。

單憑雷虎的兵馬,是沒辦法擊潰鞠義的,鞠義麾下主力雖不多了,但是還是有,而且以鞠義的能力和戰意,他要是死戰一場,可能把整個日月第一軍給拼沒有的,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兩敗俱傷的戰役,張遼可不想打。

不是他拼不起命,而現在還不是拼命的時候,如果在這時候拼命,那麼接下來的一統天下戰役,恐怕就要退出戰場了。

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了。

所以他必須要以最小的傷亡,拿下最大的勝利。

“來人!”

“在!”

“昭明第二軍可有訊息?”

“還沒有!”景武司負責人搖搖頭。

“繼續探!”

“是!”

“雷虎!”

“在!”

“日月第一軍繼續推進,但是速度不能快,只要咬住燕軍就行,不要逼迫燕軍進入決戰之中!”張遼囑咐說道:“就算燕軍要殺,也必須要等到龐德加入戰鬥之後!”

“諾!”

雷虎拱手領命,迅速的退下去了。

“親衛營!”

“在!”

“隨某親赴戰場,某這一戰,要親自擊垮鞠義!”張遼深呼吸一口氣,他身邊有一個親衛營,親衛營的兵力不多,但是能在戰場上護他周全。

………………

“快!”

“速度!”

“後面的跟上!”

小路上,將士們的行軍速度很快。

“將軍,將士們太疲憊了!”一個文士策馬上前,找到了主將,拱手稟報,懇請說道:“能不能讓他們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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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高強度行軍,的確對將士們的體力負荷很大,但是我們時間非常緊迫,決戰在即,若不能儘快抵達戰場,會因為我們的紕漏而讓戰場不如意的!”

青年大將眸子有些血紅,以他的功力和體魄,都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壓力,可想而知這一次行軍的急促和壓力。

“將軍,這種事情不能過於著急了,如果我們抵達戰場,卻消耗掉了所有體力,那麼也沒辦法阻擊敵軍!”

文士搖搖頭,繼續勸諫說道:“休整一下,能讓將士們恢復體力,連軸轉只能加快消耗他們的體力,到時候沒有戰鬥力,上了戰場沒用。

文士是日月第二軍,軍長史兼任軍參將的職位,西涼名士之一,成公英。

成公英的名頭沒有李儒賈詡這麼響亮,但是在西涼,他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謀士了,昔日輔助韓遂,頗有能力。

歸降明軍之後,很是得到牧景的信任,讓他輔助龐德。

而青年大將就是西涼悍將龐德,他親自率領日月第二軍,要從東城郊外爬山涉水,繞過去,直接繞道北城後方。

這需要急行軍。

晝夜不停的急行軍,對將士們的體力是一個巨大的消耗,連續翻過了六七座山嶺,已經讓將士們體力,到了一個極致了。

龐德對成公英還是非常信任了,他斟酌了一下,還是相信的成公英的判斷,低沉的開口說道:“好吧,先休息一下,在行軍!”

“來人!”

“在!”

“立刻傳我軍令,各營就地休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繼續行軍,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要抵達北城郊外!”

“諾!”

傳令兵迅速的傳令下去。

“公英,來!”龐德對成公英招招手。

“將軍!”

成公英走上來了。

“之前我們認為,從城門口埋伏,乃是最理想的地方,但是我現在想了想,還是認為,這裡太過於冒險,不能達到最大的埋伏效果!”

龐德指著行軍輿圖,道:“城門有很大防禦性,他們可進可退,如果我們強行襲擊,根本沒有太多的效果!”

“可我們不就是要堵住他們的後路嗎?”成公英看了看龐德,靈光一動,道:“難道將軍想要擴大戰果?”

“樞密院更看重戰功,如你我這般降將,未來只能靠戰功提升,所以我們哪怕有一絲絲的機會,都不願意把這功勞讓給被人!”

龐德點頭說道。

人不可能一直都大公無私了,都有一定的私心,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追隨自己的將士們,都需要有這樣的私心。

軍人征戰沙場,一是為了保家衛國,但是這方面的概念,他們還是比較薄弱,亂世之中,想要建立一套家國之念,並沒有這麼容易。

那麼第二個,為了建功立業,封侯拜相,這就現實很多了,同樣也能讓將士們有更多的作戰動力。

“如果想要拿下鞠義這一份戰功,那我們只能改變一個地方埋伏!”

成公英斟酌了一下,看著行軍輿圖,掃過北郊的地形,考慮很久,才開口說道:“將軍,其實我們可以把他們放出來了,但是這比較冒險,因為我們要擔當他們突破我們的防線的危機,咱們昭明第二軍的兵力可不算是很多了,根本堵不住北郊的路,一旦他們選擇路是我們防禦的薄弱點,那麼我們就會的失去對他們的掌控,到時候得承擔責任!”

“富貴險中求!”

龐德平靜的說道:“我們既然要建功立業,就要冒險,不可能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旦失敗了,我願意承擔這一份後果!”

“既然將軍心意已決,那末將當與將軍共進退!”

成公英點點頭。

朝堂之上,尚未有西涼一系的存在,但是在軍中,西涼將領倒是有了一些影響力,特別是馬超拿下了神衛軍大統領的位置,龐德又掌控昭明第二軍。

他們的麾下,都有不少的西涼將領,而這些西涼將領立功之後,有時候又會調遣各部軍隊之中。

明軍的軍隊,樞密院有絕對的排程權力,也就是說,不管是誰麾下的大將,樞密院的一直調令,就能讓他們離開。

這樣並非壞事,也讓西涼將領遍佈各軍之中,對西涼這一系是有不少影響力的。

但是西涼系少一些立足的根本。

那就是戰功。

馬超居中,雖然執掌神衛軍,但是想要建功立業,卻機會渺茫,畢竟能殺向牧景身邊,就說明戰場已經坎坷了。

所以唯一能立功的,只有龐德,龐德必須要立更多的戰功,才能保證西涼一系在軍中儲存下來影響力。

“末將認為,我們最好在這裡佈防埋伏!”

成公英指著一個地形,說道:“這裡距離官道不足一裡,而且地形有些複雜,哪怕我們整個軍隊撒進去,也不會影響多大,如果他們想要在短時間之內讓斥候把我們挖出來,最少要數千斥候兵,以我們對燕軍的瞭解,燕軍在這時候,沒有這麼多的斥候兵卒,所以我們在這麼埋伏,是最有希望的!”

“翻雲坡!”

龐德看了一下地形圖:“如果在這裡埋伏,那我們是不是要化整為零啊!”

“化整為零倒是有些誇張,不過這裡的地形,的確不合適集合埋伏,我們可以以營主力為單位進行埋伏,這就很考驗各營校尉的配合了!”

成公英說道。

“如若論配合,這一點我比不上雷虎,雷虎的日月第一軍建軍時間比我短,但是他各營之間的配合,比我好!”

龐德苦笑:“我軍當年是以隴右將士而建立起來了,西涼兒郎,單打獨鬥,倒是無懼天下任何精銳,包括咱們明軍那些訓練有素的將卒,但是論起配合方面,我們軍將士,的確不如各軍!”

有長處自然有短板,昭明第二軍和昭明第三軍,都有配合上的毛病,如今分營埋伏,考驗一個配合,倒是讓龐德有些猶豫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西涼兒郎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不然日後如何在樞密院屹立!”

成公英開口說道:“將軍,我們把計劃做好,做的仔細一些,然後迅速傳遞下去了,讓各營來配合作戰,至於戰場變故,就要考驗校尉們的默契,他們就算做不到,這也算是一次教訓,日後還有機會,可我們一直不給他們機會去配合一下,那他們永遠也沒辦法互相配合起來!”

“言之有理!”

龐德點頭,道:“好,那我這一次就分營作戰,戰場就放在翻雲坡這裡,天黑之前,我們要進入翻雲坡!”

……………………………………………………

下午的陽光有些猛烈,照耀在長子城這一座已經變成修羅地獄的城池之中。

燕軍雖然往後面撤,但是陣型不亂。

鞠義和審配並肩走在一條街道上,看著這蕭條的大劫,看著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影子,鞠義的心情並不算好。

“看來這座城池,已經沒有秩序了!”

鞠義低沉的開口。

“戰亂自然能讓人心都亂了,城中少了兵卒防守,地痞流氓層出不窮!”審配嘆氣的說道:“自古以來這都是常態了!”

他見太多了,所以連傷感都已經變得無所謂了。

“是我們的錯嗎?”

鞠義苦笑。

他戎馬半生,很少有這種感悟的,但是有時候身臨其境,看著這破家滅門的悽慘,總不能當看不到啊。

所以有時候他也會懷疑自己這個劊子手一般的戰爭人到底有沒有存在的價值。

“是朝廷的錯!”

審配非常直接說道:“若漢室能穩天下之朝局,天下無人願意造反,哪怕有,也必亡,如當年大賢良師,席天下八州之民,動搖漢室之天下,可依舊難成大業,這天下之所以亂,那是因為漢室不業!”

“亂就是一個錯,覆巢之下無完卵!”

“這是無可奈何之事!”

審配苦澀的笑了笑,然後對鞠義道:“將軍,現在我們也沒有資格憂心天下百姓,還是擔憂一下,我們能不能保命吧!”

“你沒信心了?”

鞠義斜睨看了他一眼。

“這種時局,我若說有信心,將軍相信嗎?”審配反問。

“哎!”

鞠義嘆氣:“明軍之鋒,本將軍本以為已領教了,但是如今才知道,還是小看了他們,如今被壓迫之此,也無可厚非!”

“將軍,哪怕我們撤出去,未必就安全了!”

審配提醒說道。

“你是懷疑,明軍已經斷了我們的後路?”鞠義瞪大眼眸。

若後路都沒有,他得考慮一下,是不是要投降了。

說老實話,他真沒有死戰之心。

只要有希望,他就還扛得住,但是如果連希望都沒有了,他說不定就要敗亡了。

“凡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審配低沉的說道。

“說的對!”

鞠義聞言,倒是被點醒了一二,他想了想,對審配說道:“這樣,你先親自率領第四第五營從被城出城,試探一下道路的通暢,看有沒有明軍埋伏,我率主力擺脫明軍糾纏之後,就追上去!”

“可!”

審配點頭。

他離開之後,鞠義又沉思了一小會,他對身邊的親衛道:“去把明軍使者提上來!”

“諾!”

親衛點頭說道。

不到半刻鐘,親衛就把有些狼狽的韓年提上來了。

“韓使臣可還安好?”鞠義微微的笑著,看著。

“沒死,自然好!”

韓年臉上也露出了半分的笑容,他看著鞠義,道:“我本以為鞠義將軍真的打算斬吾之頭顱而祭你們的戰旗了!”

“本將軍還是有些地點了,斬來使之事,目前還做不出來!”鞠義回應。

目前還做不出來?

那就是說,以後能做得出來。

韓年笑了笑,倒是沒有什麼不忿了,入燕軍大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有了這一份的準備了。

哪怕被斬掉了頭顱,他也不會後悔。

他看著鞠義,道:“將軍把我帶來前線,是想要讓我看看,我軍將士的雄威嗎?”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明軍和燕軍對持的街道前線之中。

“明軍雖強,我軍也不弱,先登營可以一敵十,你明軍未必能打的贏我!”鞠義倔強的說道。

“哈哈哈!”

韓年大笑,道:“這話鞠義將軍偏偏自己就行了,可不要當真了,在你們面前的,是我們明軍麾下,最善於進攻的日月第一軍,就算是你們先登營,能擋得住一刻鍾嗎?”

“雷虎嗎?”

鞠義冷笑:“本將斬他,三十回合足以!”

他這話不算是大話,若是他捨得一身剮,斬雷虎是沒問題的。

“你能戰雷虎將軍,能斬張遼上將軍嗎?”韓年笑著問。

這一下,鞠義冷下來了。

他畏懼之人,莫過於張文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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