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在東城門攻城的,應是袁家之將?”張燕低沉的說道:“極可能是袁譚,袁譚乃袁紹長子,頗有能耐!”

“袁譚?”

賈詡冷笑一聲,搖搖頭,道:“之前或許是,但是現在,未必,官渡之戰目前我們都沒有訊息,具體的情況,誰都不知道,但是有一點,袁氏大將不可能有機會北上,我魏軍之強,哪怕不能大獲全勝,也必然能纏擾住他們,除非……”

“之前斥候打聽過,的確是袁氏旗號!”

張燕皺眉,也有一些懷疑。

“目前我們的訊息太少了,之前被困在城中,因為景武司的壓制,吾連半個探子都不敢放出去,生怕被順藤摸瓜了,所以吾不能判斷,如今城外之局勢,但是不管是誰,只要入城了,就是我們的敵人!”

賈詡問張燕:“渠帥,你的主力,什麼時候能南下?”

張燕這一次率兵而來的數量不多,但是皆為精銳,真正的黑山軍兵力不少,他只是率領精銳南下了,主力還在鉅鹿常山一代,被燕軍給盯住。

“主力一旦南下,燕軍必然順勢南下!”

張燕道:“到時候免不了一場血戰!”

“無所謂了!”

賈詡分析說道:“河北境內,局勢已明朗,非魏既燕,燕軍沒有順勢南下,一方面是因為他想要笑話河間中山之地域,不敢冒險南下,怕根基不穩,然而肯定還有另外的目的,比如他們在魏郡,本來就有佈置,這樣一來,他們的主力就不會急著南下!”

他早就有這樣的猜測了,劉備不可能放棄鄴城,但是他明知道黑山軍南下而無作為,明顯是不擔心。

只能說明,他們在南面有佈置,足夠讓他們抓住主動,不擔心鄴城的問題。

“那我下令讓兵卒南下,黑山會不會有問題?”

張燕擔心的說道。

怕就怕黑山軍南下,上百萬的黑山眾會被燕軍給絞殺了,到時候他會瘋狂的,要知道他這些年血戰,更多的是為了山裡面上百萬黑山眾的存亡而已。

“你讓人樹朝廷魏王之戰旗,必不會有問題,燕王不敢在這時候得罪魏王!”賈詡道:“拿下鄴城,才是關鍵,鄴城日後將會是爭奪河北之核心,名正則言順,名不正,則言不順!”

“是!”

張燕聞言,心裡面考慮了一下,也就應了,如今他已投曹操,自不能三心兩意,哪怕要付出點代價,也必須要有一個功勞,不然如何立足魏營之中。

他招來於毒:“於毒,你親自北上,把黑山主力都帶下來,速度要快,另外黑山全境封鎖,山上樹朝廷之魏王戰旗!”

“諾!”

於毒領命而去。

接下來張燕和賈詡佈防鄴城,他們兵力不足,只能以北城為基點,完成對鄴城大概三分之一地域的佈防。

“可以往西擴大一些範圍,但是東城南城萬萬不可侵佔了,不然會引起大戰,如今我們的兵力,未必能擋得住他們!”

事實上他們也只能佔據三分之一的鄴城。

“先佈防,斥候放出去,吾要知道入城兵馬的訊息,另外城外也要放些斥候出去,訊息太小,無法做出判斷!”

賈詡捏捏太陽穴,有些無奈的說道。

都是景武司,若非景武司限制,他被困在城中,也不至於會出現訊息斷開的困境,不知道訊息,就無法知己知彼,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根本不敢戰。

隨著他們的佈防,時間也在不斷的過去了,漸漸的已經到了傍晚,夕陽映照,一抹殘陽如火的光芒籠罩整個鄴城。

鄴城也亂了,百姓們紛紛湧出城去,城中亂兵縱橫,一些雞鳴狗盜之輩,在這時候都冒出來了。

千古之城,動亂起來,殃及魚池,無數百姓遭殃,哀嚎聲遍地皆是。

………………

鄴城東南連成一線,兩座城門之間的區域,都被重兵把守了,不過他們輕易不敢越過的界限北上。

城中有兩撥兵馬,他們都彷彿有一些默契,在沒有摸清楚的訊息之前,都不敢輕易的對壘攻戰。

“找到袁譚沒有?”青衣文士坐立在中營大帳之中,目光陰沉的看著審配。

“還沒有!”

審配苦笑。

他們突襲袁譚部,打的很順利,但是袁譚部之下的謀士逢紀也不是善茬,提前感覺不對勁,硬是帶著袁譚逃了出去。

雖然袁譚麾下青州精銳,皆被他們給拿下了,但是袁譚卻不見蹤跡,這是一個隱患。

他們手握袁尚,已有了先機,但是袁譚活著,對於袁尚的身份,必是一個巨大的影響力,到時候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找!”

青衣文士道:“找不到袁譚,鄴城歸誰,還是一個問題,若是讓對面找到了袁譚,他們就有足夠的資格和我們爭奪河北了,到時候我們如何去和燕王交代!”

“我立刻派遣所有人去找,無比在鄴城局勢穩定之前,那住袁譚,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審配咬咬牙,說道。

“不要活的!”

青衣文士陰柔的說道:“只要死的,必須是死的!”

“諾!”

審配瞳孔變了變,吞嚥了一口唾沫,點頭應聲。

“城中情況如何?”青衣文士再問。

“周王宮被焚燒,目前周國之官吏,應該是死傷無數,沮授……”審配嘆了一口氣:“剛剛找到了一些人,證實了,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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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此人安邦之相才,惜不能為燕王效命!”青衣文士有些感嘆,不過心裡面倒是有了心裡準備,不管是誰,都不敢留下沮授,因為沮授能力太強了,要是能收復還好,收復不了,只能殺,不然留下來被別人給收復了,就是一超級大敵人。

資敵之事,誰也不敢去做,在這亂世之中,立足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人才是根本,特別是能安邦立國之人才。

“即使活著,以吾對沮相之瞭解,他也不會降任何人!”審配低聲的道:“他乃是周王之死忠,多年來為之周王出謀劃策,若非周王對他沒有對田豐之信任,恐怕周王也不至於落的如此下場!”

袁紹的確有雄才大略,但是性格卻有一定的缺陷,他喜歡一個人,會毫無顧忌的信任,用人之道也偏向自己的私心,雖同為其中田豐和沮授,但是相對兩人而言,他更喜歡田豐,而對沮授多少有一些排斥,所以沮授很多建議,有時候袁紹都不會聽的,下意識的不願意聽從。

“城中之人,特別是周朝堂之上的官吏,能收復的還是收復一些,河北之地,大亂之後,必是大治,乃用人之時!”

青衣文士低沉道:“你可以袁尚之身份出面,收攬他們歸於麾下,他日重治河北,汝便是立功了!”

“諾!”

審配點頭。

“北城有動靜嗎?”青衣文士想了想,問。

“他們很有默契,以河道為界限,正在向西覆蓋,不敢逾越東南兩城區域半步,並未與我們交鋒!”

審配說道:“如今城中三分之二皆為吾之掌控!”

“越是有默契,越是不見得是好事啊!”青衣文士的冷笑:“張燕,他一人不足為患,若是……”

他想到了老對手了。

“看來終究要見上一面了!”青衣文士眼神之中有些複雜,張燕投靠誰,他心裡面門清,既然如此,那麼他背後的人,也能猜測一二,如今中原朝堂之上,能有閒情雅緻在鄴城攪動風雲的,也就那一兩個的,最大可能,就是那個和自己一樣出身的人。

西涼的軍閥,自從董卓落幕之下,已經不成氣候,韓遂戰死,馬氏分裂,馬超韓德投誠了明軍,馬騰馬休父子投誠了魏王,張繡投誠了燕王,閻行投誠了袁紹。

而他,假死脫身,最後成為了燕王的座上賓。

還有一個人,那是賈文和,昔日西涼陣型之中,唯一一個能和自己扳手腕的謀士,卻成為了魏王麾下,執掌夜樓的中郎將。

兩人知根知底,甚是瞭解,想要佔便宜,太難了,如今自己身處暗地,或許還能取得主動,但是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

攤開來說,反而更好一些,現在的局勢,除非他們能在短時間之內,絞殺張燕部,不然想要獨吞河北,已是艱難。

最關鍵的還是官渡。

其他人不知道官渡之訊息,但是他可是知道了,袁紹敗亡在即,魏軍主力一旦傾巢北上,會迅速的進入魏郡,到時候燕軍主力未必敢南下啊。

燕軍雖強,可面對魏軍之鋒芒,也要退避三舍,畢竟還有江東軍,要是魏軍聯合江東吳軍,共剿北疆,燕國就危險了。

“審正南,你來主持軍務,等待鞠義將軍返回,以袁尚之名,先安撫城中百姓,穩住民心!”

青衣文士想了想,說道:“吾親自去會一會老朋友,這鄴城,能不打,還是不要打,打成一片廢墟了,對誰都不好!”

“諾!”

審配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知道青衣文士是何人,也知道青衣文士的老朋友是什麼人。

他想了想,道:“大人,需要派遣精兵保護嗎?”

“無妨!”

青衣文士笑了笑:“這時候,廝殺是最下策的謀略,攻心為上!”

……………………………………

城外,西郊。

已經越三十裡,兩支兵馬還在追擊和被追擊之中。

前方的數千主力越過了一個小山丘,大將潘鳳直接勒馬回首,看著後面步伐滔滔,滾滾黃沙之下,一道道若影若現的身影撲面而來,忍不住有一抹嘆氣:“這都追了好幾十裡路了,大戰六七場,死了這麼多將士,怎麼還追啊,這是要不死不休啊!”

“將軍!”

旁邊一個校尉低聲的開口,道:“吾要是鞠義大將軍,估計也得死追你的,不能弄死你不罷休!”

這一路上,潘鳳純熟了利用了西郊地形,三次戲耍的鞠義,就好像貓抓老鼠,但是老鼠卻屢次的把貓給調戲了。

簡直把鞠義這個大貓不當貓的來逗著,這樣逗著的,讓他看得著吃不著,心裡面的怒火,足以焚燒蒼天大地了。

鞠義此時此刻,估計已經肺的氣爆炸了,自然會死追啊。

“滾!”

潘鳳撇了一眼自己的部下。

之前他和這些部將,頂多是因為韓氏昔日的關係,融匯在一起,但是此時此刻,歷經城中守城一戰,城外突圍一戰,已經建立起來了深厚的友誼了。

將近六千兵馬,大戰一天多了時間,折損了將近兩千,如今還剩餘四千餘的兵卒,每一個都精疲力盡了。

不過他們對潘鳳信任,支援著他們堅持下去。

“將軍,我們能有援兵嗎?”一個軍侯突然問。

“怕了?”

潘鳳笑了笑,問。

“不怕!”

這個軍侯之前是一個縣尉,聽韓濤之號令起兵,他笑了笑,道:“大不了戰死沙場,不過總感覺,需要一些希望!”

“希望會有的!”

潘鳳說道:“吾帶汝等起兵,是為了謀一條活路,不是為了尋一條死路,明朝廷還是能夠信任,明日太陽昇起來的時候,見不到援軍,我就帶你們殺出去,只要吾不死,必有機會殺出一條活路來了!”

眾將聞言,心中沉沉的,不過總歸還是有些希望,他們以身家性命拋棄,追隨之,一方面的確是恩情,另外一方面,無妨也是希望能換一條活路,畢竟周國的大船,誰都知道要沉了。

這時候,就是各自的選擇時間,他們這些小人物,其實沒有多少選擇了,只能隨大流,如今有機會,就得為自己的未來而做出決定,哪怕最後戰死沙場,在所不惜。

“潘鳳,膽小鬼一個,汝躲起來多年,如今出山卻不敢與吾之一戰,怯弱,膽小,不配為將也!”鞠義那一道雷霆滔天的聲波彷彿如同一陣陣氣浪撲面而來。

“哈哈哈!”

潘鳳大笑起來了,對著前方說道:“鞠義,吾就在前面的樹林等你,你若能追得上來了,吾與你一戰,又何妨!”

言畢,直接勒過馬韁,向前道:“兒郎們,入前面的山林,看他們敢不敢追進來,敢追進來了,我們就格殺他們!”

“殺!”

“殺!”

數千兵卒殺意滔天,直接撲進了前面的一片森林之中,森林無路,皆為樹木,大軍進入,必打散。

而且即將入夜。

入夜之後,失去光源,到時候就是一片暗戰,這樣一旦追擊進去了,鞠義部下兵力優勢會失去,而且甚至有可能會被分割圍殺之。

“將軍,怎麼辦?”一個個將領勒住馬韁,看著前方。

“樹林外紮營!”

鞠義雖憤怒,但是理智還在,他陰沉的看著前方的樹林:“他熟悉鄴城周邊之地形,吾也熟悉,那樹林後面是懸崖,他逃不出去的,堵住了入口,就能把他堵死在這裡,待明日陽光普照,再慢慢絞殺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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