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城,這是動亂的一夜,到處都是火光,一片片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著實是把許都百姓嚇得不輕,一條條街道,一個個坊裡,都是關門閉戶。

不過黑夜始終會過去了,光明總會到來。

當充滿溫暖的陽光覆蓋大地的時候,很多人驚訝的發現,已經充斥了整整一夜的喊殺聲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

許都安靜下來了。

感覺彷彿如同往常一樣太平。

有一些膽子比較大的人,開始悄悄的開啟家裡面的門,抱著自己的好奇心,走出去看了一下。

這時候的街道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別說屍體,甚至連血腥都沒有留下。

他們所看到來的,只有一佇列一佇列的魏軍將士,正在巡視,這些都是帶甲冑的將士,只要一眼就看出來,是戰場的精銳。

這讓很多人放心下來了。

開始紛紛走出家門,想要看看昨夜發生的事情,畢竟好奇心,是每一個人存在的本性,只要不威脅到生命,他們都會想要一查究竟

“魏王回來了!”

很快有人從一些告示上看到了朝廷關於昨天晚上事情給出來的定論,但是這些人更加關注的是後面的落款。

魏王的落款,讓無數人變得安心下來了。

“原來是魏王回來了!”

“是魏王從前線帶兵回來平亂了!”

“難怪只是一夜的動亂,今天這就安靜太平了!”

“還是魏王能保護我們百姓!”

“有魏王在,我們就放心了,最少不用擔心他們會衝進來!”

“……”

許都的百姓,更多的是信任曹操。

曹操當初挾天子以令諸侯,有很多的選擇,但是最後選擇定都許縣,哪怕中原朝廷相比於以前來說,震懾力太小,但是也是朝廷所在,都城之位。

這一次定都,讓許縣一飛沖天,無數許縣的百姓都因此而讓自己的日子變得更好過了一些,自然而言對於百姓而言,他們更加依仗曹操。

百姓的原則很簡單,誰讓我們過上好日子,我們就相信誰,誰能保護我們,我們就擁簇誰,誰要是讓我們使不上飯,天皇老子都要反他。

這就是淳樸的百姓。

最好利用的百姓,也是最簡單的百姓。

“原來昨天晚上的動亂,是車騎將軍董承勾結天子身邊的內侍,還有當朝國丈伏完,聯手軟禁陛下,冒旨出宮,意圖奪權擅位,還攻打魏王府,意圖挾持魏王家***迫前線征戰的魏王!”

“可惡!”

“區區車騎將軍,居然如此大膽!”

“還有國丈,陛下如此信任他,他居然還想要謀朝篡位,還因此害了皇后娘娘!”

“聽說皇后娘娘是為了保護陛下而死的!”

“這董貴人太可惡了,持著陛下的喜愛,想要鳳位,還幫其父造反,活該被斬首!”

“還是陛下最可憐!”

“若非魏王洞察先機,恐怕陛下已亡於賊人之手,大漢朝廷岌岌可危!”

“……”

昨夜的動亂,在明文貼上的公告之中,彷彿已經有了結果,衣帶詔的事情被埋藏起來了,天子在這件事情的作用也被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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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一切,都壓在董承和伏完他們的身上了,他們的名字,將會被寫入在的歷史之中,成為了謀逆的亂臣賊子。

……………………

百姓是最好糊弄了,曹操為了安撫許都,就讓魏王府編了一個故事,當然這個故事,只能欺騙一下無知的百姓。

其實昨夜發生什麼事情,許都城之中,不說人盡皆知,大部分有點眼力的都看得出來了。

誰在動亂。

誰在設套。

他們都心中有數。

但是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贏的人,永遠都是代表正義的,而輸家,只能去承受,失敗之的結果。

“上朝!”

一大早,上朝的詔令已經從宮裡面發出來了。

動亂剛剛過,突然要上朝,誰都知道,這是代表誰的意志,這時候的曹操,已經無人敢逆,無數大臣開始往皇宮裡面的趕去。

當他們走進的朝殿之後,他們會下意識的看看左右,自然而然的發現少了不少身影。

昨夜的事情,牽涉之大,是定都許都以來,最大的一次動亂。

整個朝堂之上,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朝臣,都已經陷進去了,跟著董承伏完犯上作亂的,不是被斬殺,就是被押解入大牢裡面了。

曹操這一次,並沒有打算姑息,而且大動干戈,沿著衣帶詔的名字,梳理一遍,還有的楊彪等人提供的一些名單。

保皇黨幾乎被他一網打盡。

從天還沒有亮就已經開始抄家,一直到上朝之前,十餘大臣被抄家下的大牢。

“天子昨夜看來輸的有些慘啊!”

“他要是安安分分當他的傀儡,還能活的長久一些,卻非要和魏王爭,別說爭輸了,就算給他爭贏了,他也鬥不過魏王,最後只能讓魏王真正的反了,兵圍許都,讓我們太平的日子一去不回而已!”

“要說這魏王,也有算計夠深的!”

“他前線剛剛敗給明軍,這後腳就回來許都了,難道就不怕明軍突襲邊境,殺進來了嗎?”

“後院起火,他不回來也不行啊!”

“咱們以後還是夾緊尾巴過日子,不然真惹怒了魏王,今日早市上,被斬下來的腦袋,說不定就有我們的了!”

上朝的官吏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到齊了,這時候最主要的人物還沒有到,比如天子,比如魏王,所以大殿之上,朝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開始聊起來了。

他們能站在這裡,自然不是保皇黨,但是也不見得是魏王一系的,曹魏在朝廷上的根基,很薄弱了。

他們為朝廷效命,穩固朝廷,各司其職,但是算不得上那一個派系的,對於這一個個爭權奪利的戲碼,他們更多的是看戲。

“聽說昨天的事情,是因為皇后和魏王世子有染才引導起來的!”

“說是這麼說,但是誰相信啊!”

“我看那都是天子的謀略!”

“天子也夠狠的,把皇后娘娘都丟出來當誘餌了,這血詔都出來了,魏王他們想要遮掩,都掩蓋不住啊!”

“那也未必,說不定真有其事,魏王世子血氣方剛,陛下寵愛董貴人,冷落皇后娘娘,那說不定皇后娘娘也想要擇營而立呢!”

“這可就說不清楚了!”

“天子都下了血詔了,這還能說清楚!”

這些大臣聊的言語之中,越發的傾向了八卦,對於宮闈的秘密,他們總是想要一探究竟的。

他們的聲音,沒入了前方站的筆直的荀彧楊彪等人的耳朵之中,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的阻止。

天子的狠,只是在明面上,但是更狠的是曹操,要說這事情,曹操沒有任何察覺,不可能,衣帶詔出來的時候,曹操就應該有警覺了。

但是他的放縱,到底為什麼,如今來說,很多人都說不上來,包括荀彧,包括楊彪,他們都瞭解曹操,而又沒辦法去猜測曹操。

“魏王殿下到!”

門外一身尖銳的聲音,眾臣頓時肅靜起來了。

魏王曹操,連官袍都沒有換,直接就披甲上殿,這樣的氣勢凜然,頓時讓文武百官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叢生的感覺。

他走到朝臣之前,金雞獨立,安靜卻顯得氣壓群雄。

“陛下到!”

天子也來了,在一個很陌生的內侍扶持之下,頭戴平天冠,身披錦龍長袍,走上去,跪坐在眾臣之前的。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無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跪拜。

包括曹操,都表現出很尊敬的態度,彷彿昨夜的事情,不曾存在,彷彿和天子之間,沒有任何的間隙,一副眾臣模樣。

“諸位愛卿平身!”

天子率先開口了:“昨夜有亂臣賊子,犯上作亂,險些傷了朕,朕心感危險,自今日始,需要靜養身體,朝政之事,託付給魏王,魏王救駕有功,勤於王事,自今日開始,赦為攝政王,統領朝政,如朕親臨!”

眾臣聞言,頓時有些詫異,一雙雙眼睛看看左右,卻面面相窺。

從形勢上看,他們已經預料到了天子輸。

但是沒有想到,天子輸的這麼乾脆,而且這麼簡單的就放棄了最後的掙扎,直接把朝政叫出來了,這倒是讓他們感覺有幾分意外的。

“臣得陛下之器重,當為大漢竭心盡力,死而後已!”

曹操安然的領命。

殺人誅心。

他誅了天子的心,天子一時半會是很難恢復過來了,這個狀態,也比較合適,這也是他想要看到了。

他做這麼多,更多的是為了一勞永逸而已。

為了應對明國,他需要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日後可沒有這麼多的精力和天子鬥智鬥勇,讓他安安分分是最好的。

“陛下,臣有一個懇求!”

“攝政王無需客氣,請說!”天子和善,面無表情,彷彿行屍走肉,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很大的反應了。

“皇后娘娘身死,董貴人被誅殺,後宮凋零,實在不利於漢室子嗣傳承,臣之女,雖非國色天香,但是也略有文采,臣請允之入宮,侍奉皇上!”

曹操拱手說道。

“攝政王有心了,朕允了!”

天子嘆了一口氣,曹操安了什麼心,他已經不願意去猜測了,反正都是這樣了,身邊在安插一個探子,也沒什麼而已。

倒是曹操越是說這個,天子的心情越是低落,他想起了伏壽,那個在自己身邊歷經風雨,聰明的女子,最後的下場去悽慘。

自己這輩子,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

早朝有些簡單,天子只是簡單的下達了一些詔令,一方面提升曹魏一黨的勢力,一方面是對昨夜的事情直接來一個蓋棺定論。

早朝之後,各回各的官衙去了,去消化這一天一夜的事情,畢竟這些事情,足夠他們的消化一段時間了。

魏王府。

曹操盤坐上位,正在溫酒,酒壺放在燒熱的木炭之上,漸漸的,酒就溫起來了,他拿著一塊長布條,然後把酒壺拿起來了,直接倒酒。

“喝一盞酒,壓壓驚!”

曹操親自給荀彧倒茶。

“是!”

荀彧坦然,舉茶盞,一口而盡,然後道:“大王的酒,不夠純!”

“沒辦法啊!”

曹操咧嘴一笑,笑的也是那般的坦然:“這酒摻水了!”

糧食是每一個諸侯的困境,中原的糧食,也出現的很大問題,能用來釀酒的糧食,已經不多了,即使魏王府,也沒有多少酒,摻水能喝得久一點。

“摻點水,會不會更好喝一點!”荀彧把玩酒盞,問。

“誰知道呢!”

曹操聳聳肩,道:“得喝過才明白,不是嗎!”

“大王此戰,看來輸的不輕啊!”荀彧眯眼。

看人看氣,曹操的氣,居然這麼平穩,不是在戰場上被教訓的太厲害了,他是不會有這樣的氣度的。

人只有歷困境,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好,包括脾氣。

要是以往的曹操,這時候荀彧覺得,他應該多少會受到一些警告,或者直接下大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昨天晚上,他的立場,是有問題,追究下去,他也逃不掉。

“讓牧龍圖給教訓了一頓!”曹操是一個很坦率的人,比如當年他滅殺呂伯奢一家的時候,敢做就敢說,沒有什麼躲躲藏藏的,既然輸的,就要認:“的確輸的比較慘!”

“新式武器?”

荀彧眯眼。

“不僅僅!”曹操搖搖頭:“天地時運,都輸了!”

或許在戰場上,他只是因為明軍的新式武器,才導致這樣的慘敗,但是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輸了,輸在心急了,越是急,越是被明軍牽著走。

“那大王準備怎麼做?”荀彧問。

“攘外必須安內!”曹操平靜的說道。

“弄權!”

荀彧吐出了兩個字。

“你說是就是吧!”曹操不否認,他自此之後,要把中原權柄,集合一身,絕不容許後院起火的事情,影響大業。

“某一直都認為,振興漢室,唯魏王也!”荀彧神色很平靜:“即使到現在,某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

他看著曹操,道:“魏王,我是漢臣,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會是魏臣!”

這是底線。

“所以呢?”曹操的目光很平靜,看著荀彧,荀彧一直以來,都是他最得力的內政大臣,穩定四州的功臣。

“大王稱帝之日,便是臣亡命之時!”荀彧表忠心,也表的很特別,他無疑告訴曹操,只要你還是漢臣,我就會忠心於你,但是你想要推翻漢室,那即是我們隊裡了,必然是他死,而不是曹操死。

“文若,有些話,別藏在心裡面,說出來,你好,孤也好,還有,你一直說,你是漢臣,但是孤也曾經說過,孤也是漢臣!”

推心置腹之後,曹操反而輕鬆了許多,他往日不敢盡信荀彧,始終隔著一層心思,倒是從今往後,他可以更加的信任荀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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