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湖上,天色湛藍,碧波萬里。

“兒郎們,絞殺他們!”

“弓箭手,殺!”

“殺!”

“衝過去,撞開他們的陣型!”

在這美麗的環境之中,一場廝殺正在進行,吳軍戰船表現出兇猛的進攻架勢,正中間是鋒銳的進攻陣型,左右兩列是雙龍出水,以戰艦而列陣,把明軍戰船絞殺在其中。

“穩住!”

“盾牌上來了,左右陣型保持!“

“弓箭手還擊,壓住他們的進攻氣勢!”

“第一部曲艨艟聽令,準備組合投石機,破開他們的先鋒進攻,決不能讓他們靠近我們的戰船!”

作為暴熊水師的第七營校尉,範年年紀不大,但是勝在穩重,他滴水不漏的防禦陣勢,硬生生的擋住了吳軍水軍的進攻。

這一點,讓周泰有些的暴怒。

“該死!”

周泰渾身的不爽,他如此兇猛的進攻方式,很少有人能擋得住的,可對面兵力甚至還不如他的明軍將領,卻擋住了他這種無章節的進攻。

“第二波進攻,準備!”

周泰並不準備放棄進攻,他不相信明軍水軍當真有這麼強,他必須要撕開敵軍的防禦,把這一波明軍戰船給吃掉,不然如何對得起戰死在長江水面上的吳軍兒郎。

“準備投石機!”

“準備猛火油!”

“進攻!”

吳軍進攻的方式比較多,但是遠端進攻也就是那點手段了,一個是弓箭床弩的狙殺,另外一個就是的火油進攻。

這是江東比較擅長的,戰船基本上都是木料製造的,一旦被桐油給澆灌了,點燃起來了,哪怕是水都很難破滅了。

“規避!”

範年面對吳軍水軍的兇猛進攻,這時候反而做出了一個比較慫的決定,戰船規避,也就是說,不正面應對。

“所有戰船規避!”

“躲開他們進攻的軌道!”

第七營迅速的變陣。

……………………

這時候,不管是明軍景平水師中郎將的諸葛亮,還是吳軍柴桑都督周瑜,都在仔細的觀摩著這一場接洽試探性的戰役。

昨夜是偷襲。

那對雙方的戰鬥力都沒有太大預判的。

而今日這一場試探性的戰役,才是雙方對於敵軍戰鬥力的一種試探性的摸底。

暴熊號上。

諸葛亮放下的望遠鏡,忍不住捏了一下鼻樑,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強度,哪怕他還是一個身體力強的年輕人,都一些的疲憊。

不過這種疲憊,倒是絲毫不影響他的思維。

他的身邊,不是軍參將,那就是各部校尉,他們也一個個看的聚精會神的,畢竟在戰場上多瞭解一下敵人的戰鬥力,那就多幾分保命的本事。

戰場上,從來沒有誰比誰強。

更多的是,誰能活得下來。

“你們怎麼看?”

諸葛亮這時候,才低沉的問。

“吳國的水軍能縱橫四海,的確名不虛傳,他們進攻的方式,還是將士們在戰鬥時候的配合,另外對於戰船的操控能力,都遠遠在我們之上!”

一個軍參將先開口說道。

暴熊水師有左右軍參將,但是參將的數量卻不止兩個,參將等同遇參謀,左軍參將和右軍參將,都可以建立一個參將部,徵辟參將參與,掛名一個參將,其實不難的,因為參將只有建議權,並沒有的掌兵的權力,每個軍最少十幾個參將名額的。

這些參將,都算得上是中郎將的幕僚。

他們不僅僅負責的文案上的工作,更是負責對於戰場的預判,還有敵軍戰鬥力的猜測,甚至是戰略推演的幫助。

“中郎將,我贊同劉參將的話,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夠自信,但是事實如此,我們暴熊水師哪怕這幾年來不管是訓練還是作戰,都沒有半分的鬆懈,可在根本上,依舊不如吳國水軍的精銳!”

第五營校尉,一個高大壯碩的荊州人,名為韓冬,荊州韓氏出身,本來是蔡瑁身邊的大將,後來投降牧氏,成為明軍的一員,當年投降的部將,如今大部分不是明升暗降,就是已經被剔除出了暴熊水師的系統之中。

畢竟暴熊水師的根本,就是以荊州水師還有當年的景平水師兩個營的兵力為組合起來,大部分的主力,還是當年的荊州降軍。

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了徹底的都掌控,那些影響力比較大將領,自然都會被拿掉,要麼去的景平回事,要麼跳出了水師系統,進入陸軍步卒的系統之中。

還能留下來,掌控一營主力的,韓冬這人的能力不說,最少情商是比較高的一個,能消除掉諸葛亮的懷疑之心,還能讓諸葛亮信任,就已經是不簡單了。

“如果不是我們的戰船營造的比較好,已經可以追平,甚至超越了吳國戰船,恐怕更加的不如了,如今尚有一戰之力!”

接著是第六營校尉說道。

這可是諸葛亮心腹大將之一,屬於諸葛亮的中堅力量,他都這麼說的,眾將也就松了一口氣,最少不擔心諸葛亮會惱羞成怒。

“你們說的,我也能看得出來!”

諸葛亮眯眼,眸子閃爍一抹銳利的光芒:“的確,我們目前來說,或許整體的實力還真的始終不如他們,但是戰場上,卻不好說!”

“不管戰鬥力如何,這一戰,我們沒有輸的資格,三日之內,我們不僅僅要在這彭澤上和吳軍鬥一場,還不能付出太多的代價!”

諸葛亮迅猛的下令:“命第七營,撤回來了!”

“是!”

一個參將立刻去傳令。

“第四營,第六營,準備向東移動,戰船形成一字雁形狀,把整個彭澤北部給封起來,一旦遇上敵軍戰船,儘可能的規避!”

諸葛亮繼續下令:“記住,我們的任務,不是和吳軍決一死戰,現在還不是決一死戰的時候,我們的目的,是拖時間把他們的主力拖在這麼,緩緩的移兵北上,才是主要的!”

只要張允能拿下樅陽,那麼第一步的戰略目的就算達成了,到時候他撤兵沿長江而東進,到時候就算是周瑜追擊,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能追的上來。

只要拖住時間,就有足夠的機會。

而且他又不是單單暴熊水師再作戰。

這一戰,他的暴熊水師只是掩護任務而已,主力並不是他們,而是那最神秘的景平水師,雖然暴熊水師戰鬥力不錯。

但是諸葛亮卻不認為,自己能有和景平水師媲美的能力。

景平水師,絕對是明軍水師之中,戰鬥力最兇猛,最強大,也是的最神秘的一支兵馬,甚至連他都摸不準,景平水師有多少戰鬥力。

“諾!”

各部將領迅速的動起來了。

……………………

而位於彭澤南部,距離戰場,不足百米,一艘的比較普通的鬥艦之上。

周瑜可沒有望遠鏡這種寶貝,但是他必須要親自看看,明軍水師到底有多大的戰鬥力,所以迫不得已的靠近戰場。

他有地理優勢,就算靠近戰場,也不會被戰場發現,倒是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能看清楚戰場上的爭鋒。

“明軍水軍雖不如我們,但是不可小覷啊!”

周瑜看清楚了,心中卻有一道警惕。

凌操朱治等人,也隨著周瑜前來觀戰,他們的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明軍水軍將士雖然很多地方操作性不足吳軍,可整體實力卻已經越來越畢竟吳軍了。

“有沒有發現!”

凌操的眼睛銳利,看著戰場,低沉的說道:“整體對戰,我軍優勢明顯,但是一旦分散了一點,反而有些落於下風,周泰的控場能力,肯定不差,雖然敵軍主將也不能小覷,可分散兵力,考驗的可不是主將的能力,而是基層主將的能力!”

雙方衝鋒,如果是集合打,當然是一個聲音,但是只要分散一點點,那麼下面小將官的聲音就變得很重要了。

這考驗的是基層軍官的能力。

“明軍戰鬥力甲天下之最,其中有一點比較的重要了,那就是明軍對於將官培育很用心,明國有武備堂,武備堂是培育武人的地方,一個武將,能在戰場上衝鋒陷陣,那只是次要的,能統兵而戰,方為主要能力!”

周瑜嘆了一口氣:“大王曾經好多次想要效仿明國,建立我吳國的武備堂,培育武人將官,可都遭到了眾臣的反對,可悲也!”

很多人始終認為,武將是從戰場上殺出來了,只有讀書人才是從書院裡面走出來了。

所以這一點,並沒有得到很多人的認同。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孫堅的建議沒有過,但是孫策在這兩年和周瑜已經準備合謀,在柴桑辦一個武備堂。

已經開始準備工作了,孫策還準備親自掛帥,不過最少也要等到征討山越的戰役之後。

“都督,明軍撤兵了!”

這時候,戰場有變,連忙有人提醒周瑜。

“命周泰,按兵不動,不要追擊!”周瑜想了想,說道。

“諾!”

傳令兵駕船而進入戰場傳令。

“都督,你看,明軍主力好像也動了,他們向東橫移!”

“看到了!”

周瑜的目光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明軍戰船,正從長江口往東面移動起來了。

“回去!”

半響之後,周瑜深呼吸一口氣,低沉的說道。

眾將隨著周瑜,坐著這艘鬥艦戰船,回到了中軍主營,大樓船之上。

走進大樓船的船艙之中,周瑜迫不及待的翻開了彭澤和彭澤周圍的地形圖,一幅幅的看,看的很仔細。

眾將看著周瑜這認真執著,倒是不敢輕易開口打斷。

而半響之後,周泰氣勢匆匆的殺進來了:“為什麼,為什麼要撤,我可以擊潰他們的!”

他怒聲如雷。

眾將安然不動。

蔣欽用眼色看了他一眼,讓他稍安勿躁。

然而周泰卻不管,他盯著周瑜,惡狠狠的道:“都督,我要一個解析!”

他一身的武藝,強悍無匹,又出身水寇,縱橫長江,殺過官,論起膽子,除非孫策在這裡,不然誰也壓不住他。

“解析?”

周瑜抬頭,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沒有壓住你,讓你繼續追擊,恐怕這時候,你已經開始要全軍覆沒了!”

“怎麼可能?”周泰也不相信。

“看看!”

周瑜把手中的地形輿圖丟出去:“距離你身後,十二裡不足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長江對衝口?”

眾將的目光一看,頓時有些不寒而慄起來了。

這種對衝口,長江水左右對沖之後,和彭澤之間形成的一個衝擊口,水流衝擊,能讓戰船瞬間的被淹沒。

“彭澤湖我們都熟悉,我們很多時候都會規避過這種風尖浪口的,但是一旦打起來,或許就有人會忘記!”

周瑜聲音低沉:“這就等於給了他們的機會,一旦陷入他們的陷阱之中,那就是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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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對衝口的水流很急躁,特別是進入梅雨季,水位上升,導致水位之間的一些差異,形成左右兩邊的水流衝擊力,甚至能毀掉一艘樓船。

十分危險的。

陸地上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而江面上,也有兇狠見不到的陷阱,一步都不能錯的地方。

“是末將錯了!”

周泰是一個耿直的人,他脾氣不好,但是錯了會認:“請都督處罰!”

“無妨!”

周瑜比較喜歡周泰這樣的將領,比蔣欽之中陰森森,整天不知道盤算什麼的大將強,最少這樣的人,不愉快都是放在面上的,而不會插刀子。

他輕聲的道:“我阻止你繼續追擊,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明軍主力戰船,已經從柴桑邊上的長江口,彭澤邊上的長江口移動,這一點,我目前看不透他們的意圖!”

彭澤是一個湖,很大的湖,覆蓋最少三個城池之多,其中主要是柴桑口,彭澤口,兩邊都是長江進出入口。

“會不會是故布疑陣?”

凌操低沉的說道。

“我認為不會!”朱治反駁:“明軍這一招,看似避開我們的主力進攻,其實是移動之中,必然有他們的意圖所在!”

“我贊同朱將軍的想法!”

周瑜道:“柴桑北口一戰,他們靠著偷襲我軍的先手,已經佔盡先機,但是我們主力未損,這一戰要說勝負,為時尚早,如果我是明軍主將,不會輕而易舉的斷了自己的後路,要知道,他這時候放開柴桑口,我只要從柴桑出兵,封鎖柴桑長江口,就等於關門打虎,他們逃都沒有地方逃,除非他們有決勝我們信心!”

“難道是西楚霸王的破釜沉舟嗎?”蔣欽陰森森的說道。

西楚霸王的破釜沉舟,就是絕了自己的後路,提高士氣,把士氣提高到極點,一往無前之勢,所向披靡,無人可敵。

如今的情況,看起來當真有些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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