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的亂,還在蔓延。

已經從長沙一城之地,沿著舊長沙郡,還有桂陽郡等等,發展,越來越多鄉紳豪族,地方大族被煽動起來了。

其煽動的百姓,越發的多,已經不下十萬之數了。

但是這已無濟於事。

這長沙,彷彿是被隔開的一座孤島,已經影響不了荊州的大勢,荊州變法改制的大勢,已經漸漸的穩固下來了。

這是司馬微他們的功勞。

當司馬微他們這些荊州最後的代表性人物,都選擇出苗支援明侯府,支援變法改制,就等於宣佈,荊州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他們就是荊州最後的力量,卻被明侯府拿下了。

怎麼拿下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今已經拿下了。

司馬微,龐德公,黃承彥,還有另外的一些大儒,都是荊州的精神支柱,荊州讀書人敬仰的物件,而荊州的官吏,大多都讀書人,他們自然就會支援司馬微他們。

這叫影響力。

他們的影響力,是很多人都比不上了,在全天下來說,或許比不上蔡邕,但是在荊州,他們就是讀書人的信仰。

這樣一來,荊州開始穩。

另外,昭明閣連翻下令,在益州各大學府,挑選適齡學子出仕途,益州在教育上下苦功夫,當初建立教育司,百縣學府等等的措施,雖然還不至於把益州的教育拉上一個層次,但是也收攏了不少寒門讀書人。

這些人,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治理地方,人才自然是根本,之前控制不住,因為大部分都是荊州留下來的人才,哪怕在高層上換了一茬,下面也可以不尊令的,或許他們聽令了,卻不作為,也奶喝不了他們。

中下層的官吏,是治理地方的最根本。

只要控制住,就能控制地方。

所以當益州人才開始輸出,引發荊州本土的官位危急,很多老荊州人的行動性被調動起來了,自然就發展就變得迅速起來了。

有人安撫地方,百姓就會太平,荊州自然也開始漸漸的安穩下來了。

不過長沙的亂,也是一個隱患。

必須要鎮得住長沙的亂。

所以牧軍調兵了。

黃忠星夜南下,入長沙軍中,召集諸將,開始佈置對長沙的平亂戰役。

“昭明閣只給了我半個月的時間!”

黃忠站在眾將面前,聲音冷漠,殺意騰騰:“而我,只給你們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內,我不要見到,長沙還存在任何的叛軍!“

“諾!”

眾將連忙俯首領命。

這時候不管真心還是實意,還能站在這裡聽令的,都是已經沒有其他心的將領,有異心的,都被關起來了。

長沙軍的調動,分兵熟路,直入長沙。

長沙的所謂叛軍,不過只是的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或許那些鄉紳豪族的府兵,有點戰鬥力,可面對真正的精銳,還有兇狠的軍械,絕對一戰而潰。

不用十日。

不過只是五日的時間,長沙軍已經平定了整個長沙的動亂,拿下長沙城之後,更是兵分十二路,開始四處剿滅叛軍。

………………………………

渝都城。

牧景還在和胡昭鬥氣,但是鬥氣歸鬥氣,荊州是整個變法改制計劃的開始,也是勝負手的關鍵,所以還是的關注起來了。

“形勢明朗了!”當一個個而訊息傳回來,牧景算是吐出了心中的那一口壓著的濁氣。

其實他也不能保證,司馬微他們能出手的。

這就好像是在賭桌上。

誰都期望,能看到對方的底牌。

所以誰都會猜測。

牧景只是有很大的自信,能逼出司馬微,就如同他好像猜到了司馬微的底線一樣,可這底線,未必是他所猜測的,如今翻出來了,算是他猜對了。

那種心情,也算是很激動了。

“嗯!”

戲志才他們也算是鬆開一口氣,其實他們必牧景還要緊張,畢竟這是整個荊州的大勢,直接擺在的賭桌上。

要是司馬微他們最後不選擇屈服,甚至選擇站在明侯府的對立面,那荊州的局勢會糜爛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他們自己都不敢猜測。

“不過長沙方面,情況還是不夠樂觀!”

戲志才沉聲的道:“雖然已經控制的韓玄,直接殺了不少人,抄了不少家族,可終究是大動干戈了,日後很難保證,不會繼續亂起,一旦有戰事讓長沙軍撤出了長沙,那長沙可能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動了兵,終究是等於死的人,死的人就積累下仇恨了,別小看仇恨這東西。

當年牧景剛剛起家的時候,在佔領舞陰的時候,滅殺了舞陰鄉紳豪族,朱氏一族,最後留下的仇恨,差點就讓牧景陰溝裡面翻船了。

人這個動物,逼到絕境,總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有些善於隱藏的人,在暗中能鬧出多大的動靜,誰也說不準,畢竟只有千日抓賊的,沒有去千日防賊的。

“長沙?”牧景道:“是本侯有點大意了,夏州的領地區域太大了,很難兼顧,所以才給了他們機會,把他們何為一州行政管理,還是不行的,得分開,以長沙桂陽,獨立一州,把管理到位一點,我相信還是能穩得住的!”

“也行!”

眾人表示贊同。

“這樣,舊長沙郡加上桂陽,從夏州分割出去,建立湘州,治州城長沙,湘州總督的人選,你們政務堂好好商討一下,必須儘快到位!”牧景說道。

“諾!”

劉勁點頭。

“荊州大勢所趨,本侯已不擔憂了,趁熱打鐵,接下來,我們應該對益州進行變法改制了!”牧景沉聲的說道。

“益州和荊州不一樣!”

胡昭低沉的開口。

荊州是大亂之後的重建,阻攔力少一點,如果不是大戰之後,讓荊州最強大的世家門閥階級的力量被打沉了,荊州的變法會更加艱難。

荊州兩大世家,蒯家和蔡家,都元氣大傷,所以才會在這一次變法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不敢冒頭。

連帶其他詩書傳世的大世家也不敢有異動。

最後阻礙變法的就是地方豪族而已,這些地方豪族雖有影響力,但是影響力都是侷限於一地之中,所以無法形成連鎖效應。

要是一個世家在其中串聯起來,那絕對亂的不僅僅只是長沙一地,甚至整個荊州都會四處起火,變得動亂不堪。

而益州,那就不一樣了,太平的時間有些長,甚至當年牧景是以兵不刃血的方式拿下益州,所以益州的士族體系儲存很好。

即使牧景這些年,大開教育道路,培養寒門子弟,分裂士族力量,可終究這股力量還是在了,一旦發飆起來,將會影響整個益州的秩序。

“所以我先動荊州,再動益州!”牧景聲音冷漠:“一樣也好,不一樣也好,該動的,終究要動起來了,某決不允許時間倒退,也不會允許我們明侯府墨守成規,某相信,只有向前走,才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了!”

這可不是他的心靈雞湯,而是他的宣言,是他的決心。

他告訴所有人。

變法改制,是必須要貫徹下去了,任何人,任何事情,任何家族,都擋不住他要做的事情。

“要不再等等!”

胡昭倒不是反對牧景,在這方面上,他是支援牧景了,即使在當初了昭明閣會議上他投了反對票,既然結果已經定了,他就不會阻礙,他只是比較擔心,用力過猛,最後導致內亂起來了。

“不等了!”

牧景搖搖頭,他不同意,因為他認為,現在順著這一股大勢,才能做好事情,要是緩和下來了,還能不能成事,那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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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起來了!”

牧景道:“儘快完成益州的整編,另外我要舉行一個小型的宴會,邀請益州各大世家的家主赴宴!”

“鴻門宴?”戲志才眯眼。

“不至於!”

牧景搖搖頭:“能用和平手段解決,某豈會舉起屠刀,只是一個宴會而已,某就算在沒品,也不會拿自己的誠信開玩笑,不然日後那個人敢踏入我明侯府大門啊!”

他倒是想要來一次鴻門宴,把這些世家的家主都砍了,讓他們群龍無首,這樣比較好解決問題。

可不行啊,他好歹也算是一方人物,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舉行一個宴會,然後讓這些家主赴宴,在宴會上弄一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一股腦的把他們都幹掉,那他的名聲等著爛大街吧,甚至會引起反效果了。

……………………

許都。

隨著曹操在這座城池的投入,如今許都城已經漸漸有了一點都城的氣息了,雖依舊不如長沙雒陽這些都城,但是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皇宮,簡陋是簡陋了一點,可最少已經建立起來了。

曹操穿著丞相官袍,從宮殿裡面走出來,隨著他走出來了,還有文武百官不少人,魚貫而出,一個個穿著嶄新的官袍。

這是散朝之後的景象。

曹操和董卓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曹操即使明明可以度把朝廷,他還是願意遵守規矩,他既奉了天子,就會給足了天子的臉面,每天上朝,最少在面子上,他只是一個丞相而已。

當然,這也改變不了,天子的詔令出不來許都城。

他還是一個傀儡。

走過了長長的石臺階,曹操才走出了皇宮大門,這時候外面的親兵迎上來了,他上了馬車,然後在親兵的護送之下,返回丞相府了。

剛剛進入丞相府,還沒有緩過一口氣,郭嘉已經迎上來了。

“主公臉色不太好,朝議不順?”郭嘉問。

“不算順吧!”

曹操道:“伏完和楊彪兩人突然出現在朝廷上,某的氣,能順得起來了!”

國丈伏完。

昔日的大司空楊彪。

都是漢朝舊臣的代表性人物,是擁簇天子的一股力量,這一股力量,如今突然之間殺入朝廷之上,亂了曹操不少的佈局。

“這裡面應該有天子心思!“郭嘉道。

“天子的心思某家倒是不介意!”曹操虎眸閃爍,寒意凜然:“怕就怕這裡面還有很多人的心思,比如……“

“主公擔心的是文若?”郭嘉皺眉:“應該不會,文若就算有這方面的心思,也會提前告訴主公,他雖有漢臣之心,可他絕對不會揹著主公做事情,因為在他心裡面,當今天下,唯一能振興漢室的,唯主公一人而已!”

“就算他荀文若沒有摻合,潁川士族也肯定出手了,不然伏完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的出現在我們的許都!”曹操冷笑。

“或許……”郭嘉低沉的道:“這是明侯的心思!”

“牧龍圖?”

曹操眸子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

“長安可是他控制的,他會這麼輕易的讓伏完這些人離開了嗎?”

“明白了!”

曹操冷笑:“這廝是看不得某家安好,非要給我添亂是吧!”

他想了想,道:“荊州那邊,情況如何?”

“正想和主公說!”

郭嘉道:“據傳回來的訊息,荊州穩住了,明侯府的變法改制,算是讓他們作成了!”

“作成了?”

曹操瞳孔睜大,有些不敢相信:“怎麼會?”

“我們都以為荊州要崩的時候,司馬微他們站出來,為明侯府搖旗吶喊,還親自去說降那些頑固派,為明侯新政鋪路!”

郭嘉嘆氣:“這是我們誰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偏偏就這樣,讓明侯府給直接翻盤了!“

“可惡!”

曹操拳頭攥緊起來,大喝一聲:“牧景那廝,怎麼就這麼好運氣!”

“不是運氣,是謀算!”

郭嘉搖頭。

“謀算?”曹操眯眼:“司馬微他們可不見得是貪生怕死之徒!”

“他們自己的生命,自然不會是籌碼,可荊州百姓的生死存亡呢?”郭嘉反問。

“好一個牧景!”

曹操這麼聰明的人,自然一點就通,很快就想明白了,他沉聲的道:“小看他了,這是把人心給算到的極致啊!”

“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

郭嘉道:“我想的很多很多,怎麼也想不到,最後他們會把司馬微他們逼得出山幫助,可回頭想想,卻並不意外,雖然手段惡劣了一點,可本來這種事情,就是不擇手段,只看結果,不看過程的!”

“那就是說,荊州我們沒希望搗亂一下了!”

“他們太快了,我們沒機會了,而且必須要儘快撤出之前的密探才行,不然會被他們景武司一網打盡,損失整個荊州佈置下來的諜者網!”

“那就撤吧!”曹操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倒是從這事情上看出來不少:”或許,我們都太高估了一些人了!”

士族的天下,不見得穩固了。

既然牧景能成功。

自己未必沒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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